第5章 大哥報消息

姚氏身為安國公府嫡女,外祖母他們雖然怒其不爭,可當年出嫁時還是十裏紅妝,嫁妝豐厚。懷恩伯府隻是從祖父這輩才封爵,家底單薄,與國公府不能比。

姚氏給顧如畫的這對珍珠耳墜,用的是小拇指肚大小的南珠,垂在耳下,微微晃動時,珠光閃耀。

前世,顧如畫帶了這對耳墜,去鬆鶴堂請安的時候,顧老夫人話裏話外說母親太過偏心,二房的子女可也是顧顯親生的。顧如玥趁機又從姚氏這兒拿走了一串手釧。

顧如畫戴上耳墜看了看,又摘下來,“好看,我先收起來。”她可不會再讓二房的平白得母親的東西。

“怎麽不戴上?這耳墜雖然是我當年陪嫁的東西,樣式也不老氣,別人都沒有。”姚氏以為顧如畫還不高興,又哄道。

“您看我今日的打扮,已經戴了耳墜了。這對耳墜先收起來,回頭再戴。”

“好,那就收起來,我這兒還有好幾對耳墜呢,你回頭再來挑,啊?”

“嗯,我知道了,謝謝母親。”顧如畫點頭答應,往院門口看了一眼,“大哥怎麽還沒來?”

顧府這一代四個公子,最小的顧鈞已經十二歲,都在前院安排了單獨的院子。大哥顧錦今年十八歲,住在前院的聽竹軒。往常這時候,也該到了。

姚氏也有些奇怪,大兒子雖然有些不著調,但是晨昏定省從未失禮過,今日怎麽晚這麽多。

“奴婢派人去聽竹軒看看吧?”賀嬤嬤看請安的時辰快到了,開口道。

“好吧,你去看看,大公子要是身子不適,快點請大夫。”姚氏也有些擔心。

賀嬤嬤點頭,正想自己去前院看看,顧錦氣呼呼地衝進院子,一進門就嚷道,“母親,你知道我聽到了什麽事?鄧子玉那個混蛋,昨晚在胭脂河……”

顧錦一衝到廳門,看到顧如畫和顧鈞坐那兒,呃了一聲,把所有話都憋回去了。

“大哥,鄧子玉怎麽了?”顧如畫明知故問。

“畫兒也在啊,嗬嗬,大哥是要和母親說事呢,那個——賀嬤嬤,早膳好了嗎?快點上來,我餓了……”顧錦摸摸鼻子,覺得讓弟妹聽到什麽花娘什麽胭脂河的話不好,一屁股坐下來,借著催開飯轉移話題。

顧如畫卻不肯放過他,鼻子輕輕吸了吸,“大哥,你身上這是什麽味道?”

前世,沒有昨夜那一出,是到後來,鄧子玉到百花樓鬧著為瑤琴贖身,才有風聲傳出來。

尚書夫人鄭氏雷厲風行,轉頭就將瑤琴送出京城。

鄧家和顧家的親事,也是老懷恩伯在世時定的。他與鄧尚書之父交好,約定將來要做兒女親家。原本按長幼之序,應該是大姐嫁給鄧子卓。父親聽了錢氏的話,給大姐另定親事,而讓自己與鄧子玉定了親。

鄧子玉出了瑤琴這事,鄧尚書借著談顧銘差事之機,與父親提了自己與鄧子玉成親。

父親哪裏會不答應?

等到大哥聽到風聲,想要阻止的時候,父親大發雷霆。

姚氏找顧顯商議,顧顯哄著姚氏說會找鄧家商談。轉頭,顧老夫人就與鄭氏敲定了親事。

等她知道時,木已成舟,兩家連婚期都訂好了,就定在下月初六。

姚氏無可奈何,就勸自己嫁過去。

這一世,她不會再坐以待斃。

顧如畫想聽聽外麵的傳言,看顧錦坐自己邊上,嫌棄地用手扇了扇,顧鈞也點頭,“大哥,你身上是有臭味。”

“啊!”顧錦低頭深吸了口氣,才想起自己昨夜一夜未歸,在賭場那種地方,能有什麽好味道?他忙著找母親商議鄧府的事,連衣裳都沒換。

他正想搪塞,顧如畫眼睛上下轉了一圈,“大哥,你腰上的荷包呢?”

“啊……那個……出門急,忘了戴,等回去就戴上,戴上……”顧錦心虛地彎腰,露出討好的笑容。

顧錦不務正業,吃喝玩樂,還時不時就去賭錢。顧如畫前世恨死了他的紈絝姿態,為什麽同胞兄長不像二哥顧銘那樣上進?

可是,前世自己嫁給鄧子玉,隻有大哥拚死阻攔,哪怕父親拿世子之位威脅也不聽。後來鄧子玉鬧著休妻,大哥狠狠揍了他一頓,父親為此還動用家法打傷他,將他趕出家門。

一樣是親生兒子,父親為什麽對自己幾個這麽心狠?

一想到大哥最後死於非命,顧如畫心如刀割。

“畫兒,你怎麽哭了?那個……荷包就是落在外麵了,我回頭就去拿回來,你別哭啊。”顧錦沒想到就為個荷包的事,顧如畫居然說哭就哭,一下手足無措起來。

那荷包有什麽重要的?他來不及想如畫為什麽因為荷包哭,就忙著哄,“今天,就今天我就去拿回來,你放心,給祖母請安之後我就去拿。”

“大哥去換身衣裳,免得回頭又要被祖母說衣衫不整。”顧如畫收了淚,趕人。

“不行,我有重要的事跟母親說。”顧錦想到鄧子玉的事,不肯走。

“大哥要說的,是不是鄧子玉要娶百花樓的清倌人瑤琴為妻的事?”顧如畫看他吞吞吐吐,直接問道。

“你怎麽知道?”

“早上,我讓小蠻去買巷子口的胡餅吃,她聽到的。”顧如畫將鍋甩到小蠻身上。

小蠻連忙點頭,小姐說自己聽到了,自己就聽到了。

姚氏皺眉,“大郎,畫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鈞也皺了眉頭,“不是說鄧子玉一心向學嗎?”去年父親想與鄧尚書談二姐過門的事,鄧尚書就這麽說的,還說等明年鄧子玉秋闈之後再娶妻。

顧錦看顧如畫都知道了,沒什麽好瞞的,將自己聽到的事說了,“鄧家花了六千兩替瑤琴贖身,花媽媽說那個瑤琴都懷上鄧子玉的孩子了,鄧家要納她為妾,她是當嫁女兒,才隻要了鄧家六千兩。”

顧如畫一愣,原來已經有孕啦,這倒是她前世不知道的。

“母親,鄧家欺人太甚!二妹要是嫁過去,庶長子都生出來了,這像什麽話?”顧錦一拍桌子,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