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願將日月相輝解

在養心殿的日子裏我很放鬆,雖然隻有一個月,可是我在這裏什麽都不去顧慮,什麽都不去防範,我似乎又恢複到了自己之前在坤寧宮的日子,清心寡欲。

不用每天接受眾妃虛無的請安,不用強顏歡笑,不用擺著一付高高在上威嚴的樣子,其實,心卻早已勞累不堪。

傷漸漸的好了起來,也是終於可以去外麵走動走動,即使沈羲遙派了大批的侍從給我,可是隻要是能出去,我就很開心了。

這天的天色很好,暑氣也漸漸地消散,初秋的天碧藍碧藍的,風是清涼的,雖然陽光還是刺眼,可是卻少了那份灼熱。

我穿了一件秋香色襇裙,想著禦花園裏的**應該開了幾朵了,那紫碧山房的一側種的都是最名貴的**,我挑了個清晨,在沈羲遙下了朝去處理國事之後,帶著芷蘭和幾個侍從去了那裏。

眼前是一片嫩黃,那些花苞大多沒有綻開,隻有幾朵開得絢爛,有淡淡的清香。

我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都沉浸在那清雅的氛圍中,經過一個月在養心殿的休養,我的心似乎又恢複了寧靜平和。

那夜的事惠菊依舊在查著,我知道,沈羲遙也在查著。我關心的,隻是最終的答案而已。

我知道,不管是哪一方,總有一個能揭開謎底。

其實,我的心裏,有了一個朦朧的答案了。

我信步走在花叢中,偶爾停下來,看一朵剛剛舒展開花瓣的菊,一個轉彎,一個身影就在前方不遠,我眼睛在看到那身影的時候,濕潤了。

他沒有變,依舊是那樣蕭蕭肅肅。在一片清高淡雅的菊中,更顯得人爽朗清舉。

我就站在那裏,看著他側對著我,目光看向遠遠湖上那水氣氳氤,碧波**漾。

他的目光明淨清澈,正像他的心,幹淨沒有雜質。他不喜權謀,他也不愛權勢,我知道他隻想做他自己,一個真正逍遙快樂的人,而不是什麽大將軍,什麽王爺。

我就這樣看著他,自己也仿佛成了這畫中的一處風景,身邊吹來柔和的風,朵朵**輕輕搖擺,配著碧藍的天,清澈寬廣的湖水。

除去這皇宮的高牆,沒有那身後大批的侍從,如果隻有我們兩人,如果隻是在一處同樣的**叢,那將是多麽美好

也許那樣,下一刻我就可以輕喚他的名字,等待他回頭燦爛的一笑,如同陽光灑在身上,驅逐一切嚴寒。

可是,我的嘴角扯了扯,生生的卻擠不出笑來。我靜了靜神,我知道這裏是哪裏,也知道自己的身後,是沈羲遙身邊的人。

我輕輕用手理了理鬢間的碎發,裝做很偶然驚訝的樣子,回頭問芷蘭道:“那邊的,可是裕王爺?”

芷蘭快步走到我身邊,看了看微笑著說:“回娘娘,是王爺沒錯。”

我點了點頭,裝作不解地問:“王爺不是回了王府了麽?怎麽出現在宮中?”

芷蘭一笑答道:“今日魏王進宮,據說稍後皇上和兩位王爺要在此賞菊呢。魏王是很喜歡**的。”

我點著頭,輕咬了咬下唇然後朝芷蘭一笑:“既然如此,我們回去吧。”

芷蘭點了點頭,我走了一步低下頭,一朵**開得正豔,彎身摘在手上。

芷蘭的腳步停了,我聽見她恭敬地說道:“奴婢參見王爺。”

我抬頭,他的目光如同秋日裏最明澈的天空,我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笑。

他向我行禮說道:“小王參見皇後娘娘。”

我用平和的語氣說道:“王爺不必多禮。”

他走到我的身邊,卻保留著一定的距離。畢竟在名義上,我們雖算是一家人,我是他的皇嫂,可是,國法中,我卻是皇後,他是臣子。

我舉目看了看著連綿的**叢,笑著回頭對他道:“王爺的身體可還好?”

他低頭說道:“謝皇後娘娘關心,臣弟一切都好。”

我們都不敢看對方,就這樣一個看著前方,一個看著腳下,隨口說著毫無意義的話。

“裕王府裏的侍從可還夠用,聽皇上說,王爺您那裏沒有什麽人的。”我手指輕輕揉著一瓣狹長的花瓣問道。

他也是很平靜的口氣回答道:“皇兄待臣弟很好,賜了許多的丫鬟奴仆。其實按臣弟的意思,我長年在外,府上不用那麽多的奴仆的。”

我笑了笑:“王爺畢竟是王爺,該有的架勢還是要有的。不然別人會說皇上怠慢了兄弟。”

他臉色白了下回道:“多謝皇後娘娘提醒。”口氣已輕了下去。

我抿了抿自己的唇,看了看這漫山的菊,笑著說道:“聽聞王爺詩詞的造詣很高,此時正值**盛放之時,對著這漫山的秋菊,王爺可有什麽佳句?”

實在是不知說什麽,問什麽。

他一句“回皇後娘娘話”,一句“臣弟”的,我聽了難受。

我相信他也是,他的口氣雖然平和,可是我能感覺到那聲音中的克製。

“一夜新霜著瓦輕,芭蕉新折敗荷傾。耐寒唯有東籬菊,金粟初開曉更清。”他脫口而出。

我有些怔怔,抬頭看了看他,他的目光也看著我,就仿若那個夏天的清晨,在那漫身的荷花中,他看我的眼神,那麽溫和,那麽憐愛。

我一低頭,輕摘下一朵新開的小菊,看著那柔和的色彩,輕輕地說道:“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輕嗅了下,清香中淡淡的苦,像極了養心殿裏那焚著的香,我的心略一沉,手一鬆,那菊掉落在地上,他正要彎腰去揀,我淡聲道:“不必了。”

他僵了僵,站直了身,我們不再看對方。

後麵的芷蘭和侍從站著,我感到有目光緊緊的在身上形成了枷鎖,風吹在身上已不再柔和清涼,我隻覺得好累,這樣與他講話,這樣的舉止,雖然我開心見到他,可是如果是這樣,那麽不見也罷啊。

他也很是不自在。我又邁開了步子,很慢,與他隻能循著家禮說幾句話。

不知不覺走著說著,眼前就是紫碧山房的出入口了,我看著那嫩黃的盡,頭回頭跟落了我半步的他淺笑著說道:“王爺與皇上還有聚,不用送了。”

聲音差點哽咽起來,輕咳了下,手不由得捂在了腰上的傷口處,他的眼裏滿是擔憂,可是更多的是心疼和無奈。

我朝他笑笑讓他放心,自己看了一眼芷蘭,他躬身,“臣弟恭送皇後娘娘。”

我腳下快了幾步,可是還是忍不住略微回頭,他在那片嫩黃中彎了身子撿起什麽,我鼻子酸了起來,微低了頭。

芷蘭上前關切道:“娘娘,您沒事吧。”

我輕聲說著:“傷口又疼起來了。”

回到養心殿,用了午膳後躺在一張塌上休息,沈羲遙派人傳話來,晚膳不過來用了。

我聽後隻是淡淡一笑,拉了薄薄的錦被蓋在身上,讓侍從都退到紗帳的後麵,一個人看著外麵明媚的天光,漸漸地睡了過去。

沒有後宮的爭鬥和打擾,我真的覺得很靜,很平和,很舒服。

朦朧中有人在榻前看我,我睜了眼,是惠菊和玲瓏的乳母,玲瓏在乳母的懷裏睡著。

我在芷蘭的攙扶下坐了起來,伸手就要抱玲瓏,乳母交給了我,我逗弄了她一會,突然抬頭看著惠菊:“你們怎麽來了?”

惠菊笑著說道:“是皇上讓我們帶小公主來見見娘娘的。”

我點了點頭,玲瓏醒了哭了起來,我看了看惠菊的表情,將她交給乳母。

“你抱玲瓏去外麵看看。”之後又看著芷蘭說:“你去看著,有你我放心。”

芷蘭遲疑了下,我別過臉去,芷蘭就帶著乳母下去了。看著那門被關上,我示意惠菊到我身邊。

我悄聲問道:“怎麽樣,我交給你的事?”

惠菊看了看周圍,我滿懷希望地看著她。

惠菊帶著笑說道:“果然和娘娘想的一樣。”

我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惠菊要說下去,我擺了擺手,“玲瓏如今是誰在照料?”

惠菊停了片刻看著我,久久不回答,我目光逼視著她,惠菊終於開了口。

“皇上如今是將小公主交給麗妃娘娘了。”

“什麽?”我一下坐直了身子,傷口一陣疼痛,不由又靠了回去。惠菊擔憂地看著我伸手要扶,我搖搖手,心裏如同針紮了般難受。

我掙紮著坐起來,將玲瓏給麗妃撫養可不是好事,麗妃人雖說性子直爽,可是卻不是寬懷之人,玲瓏畢竟是柳妃之女,實在是不妥。

更讓我想不通的是,沈羲遙為何會做這樣的決定,麗妃和柳妃不和是人盡皆知的,我相信他也一定是知道的。

惠菊忙上前扶起我,我看了她一眼,目光看向外麵,在那光影斑駁的窗上尋找乳母的身影,一絲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惠菊不解地看著我,我起身就往外走,惠菊在身後驚呼道:“娘娘,您的傷,您不能下床啊這個時候。”

我哪裏還聽得進去,快步地走著,門外的侍從驚訝地看著我匆匆的腳步,一個個連忙跟了出來。

院子裏什麽人都沒有,傍晚時分的養心殿前,太陽投下橙黃的溫暖的光,卻因著入了秋,有著絲絲的涼意。

侍衛們整齊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上去莊重威嚴。可是我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這些風景上,我隻是四下尋找著乳母的身影。

我繞著養心殿轉了幾圈,惠菊托著我長長的白色寢衣的後擺,長發就散在腰間,可是除了那些侍衛和宮女,我什麽都看不見。

惠菊在我身後焦慮地喊著:“娘娘,您慢點,您的傷,您……”

我一個轉彎就出了養心殿的門,突然停住了腳步,惠菊一個急停,我看著她,目光中充滿了期待地問:“芷蘭,芷蘭和乳母在一起吧。”

惠菊點著頭,可是她也不清楚,我看著後麵跟隨的那些侍從,隻是看著,等待他們誰告訴我。

一個侍女走了出來躬身說道:“娘娘,芷蘭姑姑是和乳母帶著小公主出了養心殿了。”

我心裏的焦急少了些,可是還是有不安,我看了看四周問道:“可知是去了哪裏麽?”

那侍女想了想答道:“奴婢隻聽見姑姑說**開了,和乳母帶小公主去玩。

我點了點頭,看著惠菊說道:“我們過去。”

夕陽照在紫碧山房上朵朵的**上,給那些花蕾罩上了一層緋紅的影,走到這裏我已感到有些勞累了,可是不看到玲瓏心裏就是放心不下。

腳步有些慢了下來,後麵的惠菊一直擔心地看著我。我走進了那清雅的花中,這裏很靜,隻有風聲。

我看著周圍,什麽都沒有,腳下有些遲疑,抬頭看了看前方的轉彎,拐了過去。

這裏我清晨沒有走到,就是在這個轉彎的地方,我遇到了羲赫,此時我才看到不遠處是一個精巧雅致的涼亭,頂上甚至都是**,裏麵坐著三個男子,其中的兩個身影是我一生都無法忘記的。

可是我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沈羲遙高貴威儀的身上,也沒有停留在羲赫溫文爾雅的舉止上,更沒有注意到魏王談笑的表情。

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沈羲遙身邊的芷蘭和乳母,最重要的是乳母懷裏的玲瓏。

我沒有猶豫,也忘記了身份,我飛快地走到了那亭中,惠菊甚至來不及托住我的後擺,就被我落在了後麵。

我一把從乳母懷裏抱過醒來正乖巧的睜著眼睛看著四周的玲瓏,抱得很緊,卻又怕傷到她,就那樣小心翼翼的,滿臉的擔心和憐愛。

沈羲遙站起了身,魏王和羲赫也站起了身。

我沒有在意他們,我的眼裏隻有玲瓏,我仔細地看著她粉嫩的小臉,看著她睜大眼睛乖乖地看著我,我就笑了起來,真心的快樂地笑了起來,我的擔心都放了下來,人似被抽幹了力氣般輕輕的滑倒。

他一個箭步扶住了我,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我抬頭就撞進了他焦慮無比的眼裏,那裏的我蒼白而單薄,就如同一片凋零的玉蘭花瓣。

我朝他一笑,目光轉向了一旁皺著眉頭的沈羲遙身上,我無力地笑著,目光又轉到了羲赫的臉上,他的臉色也有些蒼白,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太逾禮了。

我勉強地站了起來,微微向他施禮,“本宮謝過王爺。”

他的唇有些微顫,“皇嫂不必謝,這是臣弟該做的。”

沈羲遙的目光幽暗複雜,我看不出他的想法。自己隻是站直了身子,走到他的麵前,微笑且溫柔地說道:“皇上,臣妾醒來見玲瓏不見了,十分慌張,就匆匆過來找了。失禮之處,還請皇上懲罰。”

說完跪了下去,沈羲遙一把就扶起了我,輕輕地擁在懷中。

我心裏十分的掙紮,看到他將目光別開去,我也將目光落在了地上,手又不由得捂到了腰上的傷口上,不知何時那裏變得好疼。

惠菊驚呼了一聲,我低頭,鮮紅的血滲透了雪白的衣衫。

沈羲遙的目光由那晦暗變成了深深的憂慮,他的眉皺了起來,不顧身邊的兄弟和侍從將我抱起,我不知為何感到完全無力,隻能靠在他的身上,任他將我抱回了養心殿。

在出那涼亭的時刻我回了頭,魏王彎身送行,羲赫雖半跪著,可是他的目光卻一直落在我的身上,那目光中有心疼和不舍,還有我從未見過的堅毅。我閉了眼,有淚輕輕的掉落。

養心殿外殿裏禦醫站了一屋,各個都神情緊張,我躺在他的龍**,知道之前在外殿他發了一通的脾氣。

我也知道自己的傷不是那麽簡單的傷,那匕首上有毒,雖不是可以致命的毒,但重要的是,這毒此時發作,解藥卻是難找的。

我安靜地靠在大迎枕上,看著床邊黃玉佛手花插裏的一株長風萬裏,那花是舞球花型,大管飄垂,體魄雄偉,隨風飄**時如同馳騁天涯。

我仔細地看著那花,看著那美麗的花色和花樣,淡淡的笑了起來。

微微探出身子,錦被輕輕滑落,我看了看腰上新包好的傷口,我已經不覺得疼了,身上的衣服也換了新的。

我伸手將那花枝拉到麵前,輕輕地嗅著,沒有什麽味道,我看著這菊,就想到了他。

此時真是難得的安寧,玲瓏被送到了坤寧宮,我讓芷蘭去照看著她。麗妃那裏,沈羲遙已經去傳了話,現在我什麽都不擔心了。

我一直反複的琢磨著他最後的眼神,擁有那眼神的他,是我不熟悉的。

想著想著人就定在了那裏,臉上帶著一抹淺笑,沈羲遙此時推門進來,有太醫院的醫官跟在身後。

我抬頭朝他粲然一笑:“皇上回來了。”

他看著我,目光裏的悲傷那麽明顯,還有渺茫的希望。

我想起他之前在外麵發了脾氣,微笑問道:“皇上何必動氣呢?可嚇到臣妾了。”

他終於笑了下,可是是那麽的勉強,然後斂了神色說道:“朕一定會找到那個行刺的人,相信朕。”

我點點頭,他扶我在**躺好,又親自撿起半落在地上的錦被蓋在我身上。

“睡吧。”他柔聲說著,我閉上了眼睛,可是我感覺到他一直在看我。

我聽著他腳步慢慢地離去,也聽見了他的聲音:“去將柳妃帶到慎德堂。”

夜色深了,沈羲遙一直沒有回來,我沒有睡著,沈羲遙走時吩咐侍從都退到了外間,隻留了惠菊在我身旁守候。

其實自他出門我就睜開了眼,惠菊扶我坐起來,為我披上一件單衣,端上一直燉在小火上的參湯。

我隻喝了一口就將那紅珊瑚鑲銀碗交還給惠菊,惠菊又遞到我眼前。

“娘娘,皇上特意吩咐了,要您醒來就喝下。”

我皺了皺眉,看了看那精致的碗中微微泛黃的湯水,搖了搖頭。

“這湯味道不對。”

我說完就將臉轉到了一旁,惠菊聞了聞,“不會啊娘娘,這是芷蘭姑姑親自燉的。”

我隻一笑不再說話,看著窗外那皎潔的月亮,心裏卻在想著,此時在那慎德堂裏,會發生什麽。

屋子裏的燭火不是很明亮,我的臉在這燭火下明晦不定,惠菊站在我身邊,我一抬頭,就看到她仔細地盯著我的雙眼。

我隻一笑她便開了口:“娘娘,奴婢不懂,您為何要救柳妃呢?即使不是她做的,可是這是個好機會啊。”

我一揚臉看她:“什麽好機會?本宮不懂。”可是眼睛卻是精亮的。

惠菊抿了抿嘴唇張了張口,卻沒有再說什麽。

我偏了頭,目光落在了那盆**上,有些頹勢。

我抬了頭看著惠菊:“這後宮之中,除了柳妃,誰最受寵?”

“自然是您了啊,娘娘。”

我搖搖頭:“我是說妃子。於我,沒有什麽需要爭的。”

惠菊想了想,看著我說道:“麗妃和和妃兩位娘娘。”

我淡淡一笑:“是啊,可是她們兩人中,誰如今的榮寵最盛呢?”

“麗妃啊。”惠菊脫口而出。

我點點頭:“是的,是麗妃,本來她就有比他人多的皇恩,如今他的父親又在戰場上,手中有兵馬,雖然不擔心謀反,可是皇上還是要恩拂的,那麽,該如何呢?”

我含笑看著惠菊,惠菊看了看我,眼中是迷惑。

我一笑說道:“唯一的,就是晉她的位。還有皇寵,兩者缺一不可。”

惠菊點了點頭聽我說下去。

我端起了那紅珊瑚鑲銀碗在手中看著,真是奢華,那紅似朝霞,襯著光亮的銀,處處是皇家氣派,可是,皇家,也有皇家的無奈啊。

“麗妃如今已經是從妃位了,升了就是四妃,雖然皇上會給她什麽我不清楚,可是那時她就是除我以外這後宮級別最高的了。按著麗妃的性子,你覺得她是和善之人麽?”

我沒有看惠菊,隻是用很淡的口氣說著。

惠菊“哦”了一聲,但她還是不理解。

“可是娘娘,還有和妃娘娘啊。”

話說完她就收了聲,我想她是了解了,雖然不是完全的知道我的意思,可是也了解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