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同住一室

阿普抱著江際白進了電梯。

這還是她除了蘇今昱以外,第一個親密接觸的男人。

她眼睛都不敢抬,全身肌肉僵硬,心跳如鼓。

男人的懷抱很炙熱,被他接觸的部分簡直要燒起來了。

他的心跳也很有力,一下一下,撲通撲通,聽在她耳朵裏,像兩兵相接時的戰鼓,聲聲發奎,震耳欲聾。

“不按電梯是準備讓我一直抱著?”頭頂上傳來涼涼的聲音。

阿普無語地看著在他懷裏臉越來越紅的女人。

“啊……不是……”江際白感覺到他的怒意,小聲道。

她伸出手指趕緊按了一下樓層。

“……”阿普像是被她的呆蠢氣到了,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氣場森冷。

到了家,阿普放下她,扯了扯領帶,徑直去了浴室,他用的是公共浴室。單獨的浴室隻有江際白房間裏有。

很快,嘩啦啦的水聲傳來。

江際白拄著拐杖進了廚房,簡單的做了兩份意大利麵。

放上餐桌後,她準備回房換件衣服。

她拄著拐杖看著路,突然一雙大腳踩著拖鞋出現在麵前。

再往上看,是一雙露了一半的小腿,然後是潔白的浴巾,在他腰間隨意地紮著。

她好擔心這塊鬆鬆垮垮的布會不會不經意間就掉下來。

浴巾上麵是緊致精健的小腹,結實壁壘分明的胸膛,一滴水珠竟然還順著肌理滑落下來。

嘶……

動靜結合,葷素搭配,簡直不能更辣了。

江際白覺得自己腦袋血氣上湧,鼻子一熱,好像有什麽黏糊糊的東西流出來了。

完了,BBQ了。

“你流鼻血了……”阿普挑著眉看著她,意味不明。

江際白趕緊去捏鼻子,想把鼻血止住。

她真的沒有什麽非分之想啊,隻是純粹的在欣賞而已。

就如同欣賞一條河、一座山一樣一樣的……

可是,現在居然看男人看到流鼻血了,她尷尬地想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

“對不起,讓一讓。”江際白捂著鼻子說,一邊艱難地挪動拐杖。

她雙手去撐拐杖,鼻血又流出來。捏著鼻子吧,她又走不了路,總是顧此失彼。

她的鼻血已經滴到了地板上,濺起朵朵玫瑰。

身邊一陣歎氣聲響起。

阿普走回浴室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遞到江際白麵前。

“自己按著。”然後又無可奈何地抱起她,“你要去哪裏?”

江際白一手拿著毛巾按住鼻子,一手僵硬地指了指自己的房間。

阿普剛洗完澡,溫度很高,還好江際白穿著衣服,不然都要被他的體溫燙傷了。

阿普將她放置在**,正欲離開。

“桌上做了意大利麵,不嫌棄的話,可以吃。”她按著鼻子含含糊糊的說。

“嗯。”阿普走了出去。

過了不到半分鍾,她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她仰著頭正在跟鼻血做鬥爭。

門是半開著。

阿普站在門口,手上拿著止血劑和棉簽。

“不要仰著頭,用這個噴劑噴一下,再用棉花塞一會兒,就可以了。”阿普將東西放在桌上。

“會不會?”

江際白捏著鼻子,點了點頭。

等她處理好鼻子,換好衣服已經過了半小時。

她腳受傷,做什麽都很不方便。

自己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出來的時候,餐桌上的一個盤子已經空了。

阿普先生也不在餐廳,估計是回房了。

也好,兩個人各回各房,省的見麵還尷尬。

打招呼不對,不打招呼好像也不對。

總之他們兩個住在一塊就是很奇怪,但她別無選擇。

她吃完了麵條,外麵天色已經全黑了,遠處的樓棟亮起了一格一格的燈光。

每個發光的格子裏都在上演著一出又一出平凡的人間事。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一扇這樣的窗子,能包容她和糯糯的所有悲歡。

其實這麽多年,她早已經學會麵對現實了。

可是現實卻總是不放過她。

不知何時,她已經走到了陽台上。

她沒有神的光環,唯有自我救贖。

催款的信息已經接二連三發到她的手機上了。

可能別人覺得不值一提的東西,隨意浪費的東西,在另外一些人的眼中就成了壓傷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知道蘇今昱很有錢,也知道他想讓她妥協。

可是她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她的心很小,沒辦法像崔小姐一樣,可以容忍另一個女人或數不清女人的存在。

她的眼睛有點熱,手指一摸,竟然全是淚。

她哭都是悄無聲息的。

就像這麽多年來,她善於隱藏的悲傷。

所有人都覺得她很樂觀,也很上進。

可是人怎麽可能沒有負麵的情緒,隻是她不願意顯於人前罷了。

即使是蘇今昱很疼她的那段時間,她也從不敢把真實情緒都表露出來。

他要她裝傻,她就裝傻,他要她虛與委蛇,她就虛與委蛇。

寂靜的夜裏,突然傳來打火機的輕響。

她若有所感的轉過頭去,發現阿普先生隱藏在陽台角落的一片陰影裏。

他的唇齒間咬了根煙,點燃的煙在夜色裏閃著微弱的光,煙霧繚繞之下,他的側顏稍顯冷淡,他瞳仁漆黑,情緒淡淡。

“不好意思…太黑了,沒看到您。”江際白一出聲,沒想到嗓子沙啞的厲害。

她準備退出去,把地盤讓給先來的人。

“這麽喜歡他?”

阿普漫不經心的問。

“……”江際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意思,大概是誤會了她因為蘇今昱哭。

“不是。隻是覺得明天的路很難走。”

“用拐杖不就好了。”阿普想了想,“需要給你找個輪椅嗎?”

“……”江際白傷感的情緒瞬間被他雞同鴨講的話給打散。

“不用了。我可沒錢付。”江際白很坦然。反正今天賣花都被他撞見了。

“Sauro不是這麽吝嗇的人吧,他對以往每個女伴都很大方的。”阿普毫無心理負擔的在好友屋頂上捅婁子。

江際白立馬轉過頭,眼裏的淚光還沒幹,閃著細碎的光芒。

“真的嗎?”她的意思是真的很大方,有給分手費之類的嗎。

阿普明顯理解錯了,他思考了下,“嗯,他的女朋友多到他自己估計都數不清。”

江際白料到一定如此,那七年,他會當和尚才怪,說給狗聽,狗都不信。

不過,她最關心的是,他是不是真的有給分手費的習慣。

這麽好的習慣應該保持啊!發揚光大啊!

“你是說,他對前女友都很大方?”

“是的,每次為了甩掉那些女人,他都要給一筆不小的費用。”

江際白看著阿普,笑了起來,“謝謝你,我覺得明天的路不難走了,我找到了一條捷徑。”

阿普微微皺起眉,有點不太理解。

不過,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