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心底的悸動

皇子府很大,東邊的院子給了謝長寧,祁衍也就去了北邊。

等謝長寧到的時候,祁衍依舊坐了不知道多久了。

謝長寧直接走了進去,挑了一個最遠的位置坐下,“林管家,麻煩將我的早膳一過來一下。”

林管家站在一側,看了看祁衍,又看了看謝長寧,頗有些無奈。

“算了,我自己來吧。”

謝長寧歎了一口氣,有些傷神。

果然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還是在別人的屋簷之下,這頭想來是更低了。

謝長寧走到了祁衍的身側位置,伸手去端桌上的粥碗和小菜,準備溜回來時的位置,卻被祁衍給抓住了手腕。

謝長寧**,誰曾想他便握得更緊。

林管家識趣兒地遣退了所有人的下人,隻留下祁衍和謝長寧二人。

謝長寧忍著不發脾氣,好聲好氣道:“放手。”

“你還在生氣?”

祁衍抬眼看著她,破天荒的竟然有些委屈?

謝長寧隻當是自己看錯了,立馬道:“殿下哪裏話,我如何敢跟殿下置氣,殿下願意幫我已然是大恩,大恩無以為報,日後定然是記得殿下一輩子。”

“謝長寧。”

“叫我做什麽?你倒是鬆開我啊。”謝長寧不耐煩地皺著臉。

“你到底要生氣到何時,我....我給你道歉可行?”

謝長寧跟見鬼了一樣,手裏的碗落回了桌上,‘噔’的一聲,那粥都灑了出來。

祁衍神色都是認真,那雙眼含著嚴肅和炙熱,“私自違背你的意願是我不對,但是我隻想要的是你平安,你阿兄我自然也是時刻派人照看著,斷然不會出意外。”

“你為何就不能分一點你對你阿兄的關心在我身上?”

謝長寧看著祁衍的眼睛,隻覺得心驚,心口熱熱的,有些臊得厲害,慌亂的抽出手,好在是祁衍鬆了些,這才抽了出來。

“殿下胡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

心跳的厲害,仿佛有什麽炸開了來。

祁衍斂下眼皮。

罷了,是他多話了。

可是他們一起經曆的生死,她還寧願犧牲自己保全他,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是因為他嗎?

抬起頭,宛如一隻受傷的小狗,被人主人拋棄一樣可憐。

謝長寧,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那個....昨日之事我也有錯,殿下已然是辛苦,是我不懂事,殿下多擔待,我也沒有生氣了,真的,不然我也不會來用膳不是。”

“殿下不必多想,是我的錯,還有....今日我要出去一趟,殿下不必等我用膳。”

謝長寧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飛快地交代了一遍,挑了一個大肉包拿在手裏,飛快地就溜走了,片刻都不多留。

等走遠了,謝長寧才停下,喘著氣,小口小口吐著濁氣。

一隻手撫上自己的心口處,頭一次這般慌亂。

她不否認自己對祁衍有些不一樣,但她賭不起,那顆心殘敗不堪,說不定哪一日便停了,她如何敢將別人的心給占據了。

“謝小姐,你這是?”

林管家折返回來,準備告訴祁衍有客人到訪,誰知在路上遇見了謝長寧。

殿下這是跟謝姑娘說開了?還是謝姑娘生氣走掉了?拿不準主意。

“林管家,我要出門一趟,勞煩你差人備下馬車。”

“那真是不巧,今日府上出門采買,平日裏用的馬車都出去了,隻剩下了殿下平日裏的出行的馬車,不然謝姑娘稍等,老奴去問問?”

“不,不必麻煩了。”謝長寧立馬搖頭。

“不麻煩我,你又打算麻煩誰?這附近可沒有租馬車的地方。”

祁衍的聲音冷不丁地從背後響起。

謝長寧背脊一僵,不用猜都知道,這祁衍是在她出來的時候就跟著來了。

“去讓人準備好車駕護送謝小姐。”

“是殿下,老奴這就去準備。”林管家低著頭應下,隨即準備去著人準備,又道:“殿下,正廳來了客人,正等著。”

“嗯,我正要過去。”

謝長寧拿著那個大包子,手指都是油水,每一根手指都沾滿了,偏生謝長寧心裏七上八下的,壓根兒沒有注意到。

祁衍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上前將她拿包子的手給放在自己手裏抬起來。

謝長寧不解,“你做什麽,剛剛哪裏那麽多,不至於跟我搶包子吧。”

祁衍眉心一抽,挑眉道:“在你心裏,本殿就這般小氣,一個包子都不給你吃?”

之間祁衍拿出一塊灰色的帕子,然後將她手上留下來的油給擦掉,然後將帕子係在了她手腕上。

“吃東西不注意著些,若是出門這般,別人隻當是以為我苛待你,不給你飯吃,以至於你偷吃,沾染了一身的油水。”

謝長寧麵上一熱,飛快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謝..謝殿下。”

祁衍輕笑,眉眼都是眷意,“不是要出門,還不快去。”

“啊?哦哦,我這就去了。”

謝長寧這才往門口的方向走去,心頭說不出來的滋味,掙紮又矛盾,仿佛有什麽答案想要呼之欲出。

等著謝長寧的背影走遠了,祁衍才收回眼,往正廳走去。

謝長寧走到了前廳,心裏一直想著剛剛的祁衍,唇邊不自覺的揚了揚。

倏地,喉嚨處一陣疼癢感傳來,一陣血腥氣上湧,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抬手掩嘴,一時間咳彎了腰,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被一根繩子扯著,生疼,眼淚溢了出來,一看手掌心裏,紅了一片。

謝長寧飛快的將手心的血給攥住,擦了擦唇邊的血跡,飛快的走到那養花的水缸旁邊,將手放進去洗淨,那血遇到了大量的水,瞬間消失殆盡。

該死,怎麽會這麽快,如今咳血,已經到了這般地步了嗎。

上一次咳血,還是在江城家中,路上靠著青老的藥還好些,如今藥斷了,似乎更加嚴重了。

果然是預定好了的結局,久病不愈,最後病逝。

謝長寧清醒一點,你不能再連累旁的人了,這是命,早就注定好了的命。

閉上眼,一滴熱淚落在了水缸裏,漾起了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