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人的後腰

順著青魚指的方向看過去,她一眼就看見了遠處涼亭裏坐著一人。

若是不錯,那就是祁衍了。

上一世她也隻是見過一麵,記得不真切,隻記得算是風姿綽約,長身玉立。

謝長寧朝著謝長風走了過去,假意不認識道:“阿兄,那人可是你的朋友?”

謝長風點頭,他和祁衍一見如故,倒是算得上好友二字,祁衍雖然年紀比他略小些,但這見識匪淺,看待事情的角度也頗為新奇,他想著若是祁衍願意,可以去國子監學習,這日後考取功名定然是易事。

想來昨日兩人雖然見過一次,但阿寧這記性定然是忘了幹淨,既然忘了,那便不再提及就是。

“你若是想走走,那邊就是一處桃花林,過了驚蟄想來是桃花已然開了不少。”指了指另一處。

“有事便來找阿兄。”

謝長風仍舊是不放心的囑咐道:“青魚好好照看小姐。”

青魚猛地點點頭,“記下了公子,奴婢一定好好看顧好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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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那不是謝家小姐嗎?這謝太傅怎麽把她給帶出來了?”

祁衍身側的景雲忍不住吐槽道,言語之間盡顯嫌棄之意。

昨日那些羞辱他們家公子的話語言猶在耳,她倒是也好意思來,嗤之以鼻道:“聽說她剛和公子退親就迫不及待讓她那表哥上門提親,如今倒是還好意思出門。”

“公子也真是,不過是當時謝老爺喝醉了和公子說的胡話,公子南下竟然還特意去謝家一趟,要屬下說,根本就不該去這一趟才是。”

公子身份何其,怎會是她一個江南的小門戶女子能夠高攀的,竟然還敢羞辱公子,簡直是不知所謂。

祁衍隻是看了一眼,剛好觸及到謝長寧一臉開心的往桃花林走去,絲毫沒有要過來的意思,忍不住笑著放下了手裏的茶杯。

“人家可沒有要過來的意思,你這倒是先急上了。”

不過她臉上的明媚倒不像是昨日見麵時那般蒼白無力。

正想著,謝長風就走了進來,客氣的寒暄道:“祁公子,久等了。”

“我也剛到。”

謝長風也不拘著,直接坐在了他對麵,“家中有些事情耽擱,這出門又被家妹給纏身,無奈便帶了出來,祁公子可會介意?”

祁衍眼底看不出神色,他欣賞謝長風的見識和才學,倒是無關謝長寧如何,“不妨事,聽聞謝兄家中逢了喜事,耽擱也是在所難免。”

一說到這個,謝長風就僵硬了嘴角。

這件事,是阿寧做的不對,也還好祁衍不是小氣之人。

謝長風豁達一笑,“婚事未曾定下,倒是家中旁支的表妹和那謝辭之間牽扯不淺。”

“見笑了,也都是阿寧的主意,說起來昨日阿寧出言羞辱應當也不是本意,祁公子勿怪。”

聽謝長風說完,祁衍頗有些意外,眼底浮現出一絲興味來,“哦?沒想到謝小姐倒是玲瓏通透。”

“這也還多虧了祁公子的點撥。”謝長寧如是的說著。

“小事。”

祁衍眉頭微動,應了下來,也越發好奇了起來,這謝長寧到底和謝長風說了些什麽,但是他並不想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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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裏的桃花開的好看,小姐快瞧瞧。”

青魚興高采烈的走在前頭,給謝長寧指到。

她平日裏除了采買也不曾出門遊玩過,自然也是難得開心賞賞花。

謝長寧緩步走著,心裏思緒良多,手指撫摸過開的正豔的桃花,心裏盤算著如何才能讓祁衍答應她來。

依著她昨日那一番羞辱,恐怕真的要費些工夫。

嘖嘖嘖,真難。

“咳--咳咳咳--”風一陣,侵襲了脖子裏去,一陣輕咳。

青魚立馬緊張了起來,“小姐可是不舒服?”

她搖搖頭,“沒事。”

“小姐,不然我們過去公子哪裏喝杯熱茶吧。”

“不行,我還沒準備好。”

她前腳剛羞辱了人家,如今就上門去討茶喝,未免太厚了臉皮。

“啊?那...那小姐等等奴婢,奴婢去取些來。”

說完就火急火燎的往亭子那邊跑去,謝長寧想攔都攔不住,也就隨她去了。

突然,臨近的溪水裏傳來一聲響動,惹了她的好奇。

走進了幾步,忽然看見平靜的湖麵猛地鑽出一個人來,光著上半身,下身隻穿著一個黑色的裹褲,手裏捧著一條體型肥大的魚。

“果然是魚肥!”

謝長寧驚的說不出話來,眼前的少年雖然看著不過才十二三歲約莫,可身高卻已然不低,甚至高過了她去。

如今**著上身站在她麵前,她竟然沒由來的咽了咽口水,她活了兩世,還是第一次看一個男人的後腰,不,眼前這人還算不上男人。

少年見抓到了魚,也準備上岸來穿衣,誰知一回頭就看到了站在岸邊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看的謝長寧。

“喂!我說你這個老女人,你看小爺看多久了?”

老女人?她?

她縱使活了兩世,可如今也才十六罷了,如何就是老女人了?

謝長寧心裏頓時有些不爽起來,果然是小屁孩,還欠教訓的很,彎腰撿起地上的石頭就扔了過去。

剛浸泡了冰涼的溪水,如今尖銳的小石子落在了身上,簡直就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抓似的疼。

齜牙咧嘴起來。

“小屁孩,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做人要有禮貌?”

“出言不遜,可是要受懲罰的。”

祁年急的跳腳,大聲道,“分明是你窺視小爺的俊美偷看小爺,如今怎麽還倒打一耙!”

“壞女人!”

“我賞我的桃花,我還沒有責怪你打擾了我賞花呢。”

祁年一著急,手裏的魚頓時就脫手而出,‘咚’的一聲又跳回了水裏。

看著到手的魚飛了,愁眉苦臉起來,“哎呀,我的魚!”

頓時怒不可遏,一副要把謝長寧吃了模樣,雙手擰成拳頭,狠狠的捶打水麵,指著謝長寧道:“小爺今日不把你打哭,我就不叫祁年!”

祁年?祁?

謝長寧一愣,她怎麽記得江南一帶沒有這個姓氏,難不成是跟著祁衍來的人?可是她從未見過這號人物啊。

眼看著他幾個大跨步就要上岸,她也隻能暫時將什麽祁衍都給拋諸腦後,提著裙擺就往亭子那邊跑去。

開玩笑,打不過肯定要跑,不然破相了怎麽辦。

“站住!”

“壞女人,你不許跑!”

祁年見謝長寧拔腿就跑,連衣裳都來不及穿上,撒腿就開始追。

謝長寧哪裏是他的對手,加上常年深居在宅院裏,更加是體虛的很,剛跑出去不遠,眼前就開始犯昏,胸口處心跳的越來越快。

祁年見她停住了腳步,還以為是怕了,剛伸手出去準備拉住她,就看見剛剛還站在他麵前的人,直接就倒了下去。

手裏抓了一把空氣,看著前麵的來人,有些害怕道:“我可沒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