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目不識丁

“我自幼沒有上過女學,目不識丁,如何識得字跡?又如何能寫信?”

抬手擦拭著眼淚,一副好不委屈的模樣,心裏卻暗自冷笑,謝瑩,我到要看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謝長風一頓,是了,他從未讓她上過女學,也沒有請過先生教習。

謝長寧身體不好,三天兩頭生病已然是常事,他也就沒有強求過。

“表妹,你別怕,我們真心相愛,沒有什麽不能承認的,你就告訴大表哥實話吧。”謝岑有些背脊冷汗。

謝長寧什麽意思?這是不願意?

她抹著眼淚,越發委屈起來,步步緊逼,“表哥為何非要我承認?我大字不識,也不會寫字,誰與表哥通信,我如何知曉?”

“我素日裏也不曾出門去,更沒有與表哥私下過多來往過,表哥如此冤枉我做什麽?”

謝岑心裏咯噔一聲,有些慌亂了起來,若是謝長寧突然變卦,那他豈不是就成了個笑話?

他可是已經將話放了出去,他會進國子監讀書,不會回到鄉裏去了。

“表哥你說我與你通信,你倒是拿證據出來,何故平白無故汙蔑我的名聲!”

“是…是謝瑩!你讓謝瑩幫你寫的!”

謝岑慌不擇亂,直接將謝瑩也給拉了出來。

反正他和謝瑩也早就暗通款曲,就算是名聲不好聽,也還有他娶她,犧牲一下沒有所謂。

謝夫人雖然是個鄉下人,但也知道女子的禮義廉恥,這幫著自家表妹與外男私相授受,這日後如何找個好婆家!

謝夫人立馬跺腳道:“你這丫頭!你怎麽能幫你妹妹做這樣的事情?”

“你心疼妹妹我不曾說過你,可是你萬不該幫這樣的忙!”

謝瑩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沒有緩過神來,等著謝夫人的聲音響起,才反應過來,眼裏都是悔意,“是,表哥我錯了,我萬不該幫著表妹做這些糊塗事。”

“可是…是表妹一直求著我,我也是沒辦法才幫忙寫信的啊!”

眼裏都是委屈,梨花帶淚的勸著謝長寧,“表妹,你為何不承認?如今到成了我的不是。”

“姐姐對你,可從未不好過,你這是要姐姐的命啊!”

身子顫抖著,似乎下一秒就要昏了過去一般。

嬌弱可人的很,縱使謝岑知曉她在演戲,也不免心疼了幾分,“阿寧,不要任性。”出言對著謝長寧不滿道。

謝夫人見此,立馬道:“就是啊!你姐姐哪裏薄待了你!”

“你自幼就是你姐姐護著,我捫心自問沒有對你不好,你姐姐更不用多說。”

“平日裏一身好衣裳都不敢穿,都是先緊著你,給你送去,好吃好玩的也都給了你,做人可不能這樣!”

“還得是要講良心的!你不許再這樣欺負我家瑩兒了!”

良心,居然跟她講良心。

那每一匹衣裳都是阿兄尋來給她,最後卻被謝瑩三言兩語哄去大半,還揚言說將最好的留給了她。

哪些珠釵首飾,更是被她哄去,到頭來卻說是她不要了給她。

這就是所謂的良心?

謝長寧冷笑一聲,恐怕這良心早就黑透了!

“我忘了,我確實是知曉,但是…這信卻不是我所想的那樣。”

隨即滿眼失望的抬起頭,眼裏都是受傷,仿佛所有人都背叛了她一樣的悲戚。

不就是裝可憐,她也會,用謝瑩最擅長的方式,其人之道還製其人之身。

“剛剛阿兄可聽見了?”

“信都是表姐寫的。”

當眾直接推到了謝瑩身上。

謝長風呼出一聲重重的鼻息聲,有些生氣,“阿寧,做錯了事情退給別人,阿兄這樣教過你嗎?”

謝瑩見狀,立馬乘勝追擊,哭的越發厲害,還做出一副心疼妹妹的模樣來,“表哥別說妹妹,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幫她這個忙。”

“表哥若是生氣要罰,那就罰我吧!”

謝夫人護女,一把將她給拉到了自己身後去,“你瞎說什麽呢!跟你有什麽關係,你這孩子怎麽盡往自己身上攬。”

謝瑩哭著搖搖頭,“我沒關係的,妹妹身體不好,我代替她受罰便是。”

“終歸我是姐姐,我…”

“住嘴!”

謝夫人瞪了她一樣,隨後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來,“錯就是錯,對就對,哪裏有代替受罰的說法。”

“要我說,還是瑩兒你太善良了,縱容你妹妹犯錯,這才是你的錯處。”

又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謝長風,不鹹不淡道:“長風,這誰錯誰對,可不能這樣看,你也是個讀書人,還是書院裏的太傅,應當是明白是非,這事可跟我家瑩兒沒有關係。”

還有些幸災樂禍。

“當真沒有關係嗎?”

下一秒,謝長寧從袖口裏拿出了好些信紙來,揚在手裏。

這些可都是能讓謝瑩跟謝岑這對狗男女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好東西!

她暗地裏讓青魚去取來,趁著謝瑩樂不思蜀時,悄悄藏進了袖子裏,為的可不是什麽打動謝長風。

謝岑哪裏能不曾見過,它明明早就吩咐了謝瑩,讓她都給毀掉才對!

而躲在謝夫人身後哭泣的謝瑩剛哭出來的眼淚頓時就止了下來,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那分明已經被燒了才對!

怎麽可能還在!

“這是何物?”謝長風皺眉問道。

“這東西,表姐應該比我熟悉,畢竟日日與謝岑通信的都是表姐。”

將手裏的東西給了謝長風。

“表姐自己說了,所有的信可都是她寫的,我目不識丁更別說寫字了。”

“不是的!肯定不是!明明哪些信都被我給燒了!這是假的!表哥這都是假的!”

“表妹,你為何不承認,還誣陷我!”

謝長寧不怒反笑,確實是燒了,但是她每次燒的都是自己替換後的白紙罷了。

這也多虧了當初自己夠蠢,才會覺得這些信都是寶貴的東西,不然如何能有證據呢。

若不是她死前謝瑩發現了這些,自己一封一封念給她聽,她還真不知道這對狗男女愛的有多癡情!

“汙穢不堪!”

“叔父,我是晚輩不好說什麽,但你自己看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信紙被扔在了一直未曾言語的謝程麵前。

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