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外室子拜主母

杜翠花後麵的髒話還未罵出口,便適時憋了回去,聽了姚菁提醒後,換了副輕蔑的神情,改口道。

“你一個姚家通房,有什麽資格給老娘敬茶,滾一邊去,別打擾老娘吃飯,倒胃口!”

眾衙役被聞言,收回目光,繼續吃喝。

隻要姚家承認謝氏即可,他們哪管她是小娘還是通房。

謝氏眼底閃過一絲寒芒,這該死的杜氏,小娘的地位已是極其低下,她一句話竟給她貶為通房。

這不就在說她是個陪睡的下賤奴婢。

她不動聲色地朝門口乖巧站立的兒子喊了聲:“郝哥兒,快過來拜見大娘子和幾位姐姐哥哥。”

姚郝聽話上前,規規矩矩給杜翠花磕了頭:“姚郝拜見母親。”

隨後起身向姚菁三姐弟躬身行禮:“姚郝見過大姐姐、二姐姐、三哥哥。”

孩子是無辜的,姚郝也才五六歲的年紀,名義上又是姚菁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她一時都不知該以何種態度麵對他,隻是淡淡點頭“嗯”了聲。

姚綰從謝氏進驛站開始,便瞧謝氏不順眼,連帶著不喜歡姚郝,她雙手環胸。

“哼,我隻有釗哥兒一個親弟弟。”

姚郝早就猜到,他的姐姐哥哥們不會喜歡他的存在。

心中雖早已明白,可親見姐姐們的態度,他的心仍是一陣刺痛。

姚釗是個耳根子軟的,見姚郝恭恭敬敬給自己行禮,他也端不起架子,況且還是他庶弟。

姚釗起身躬身回禮:“郝哥兒。”

姚郝受寵若驚,激動得差點落下淚來。

杜翠花再大度,也接受不了男人小三的兒子,想到那是原來姚青山的兒子,心裏才好受了些。

她總不能和一個孩子過不去,淡然示意:“你自己坐在啞奴邊上吃。”

“是,母親。”

姚郝不知啞奴是誰,站在原地,茫然不敢動。

“啊啊。”啞奴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姚郝這才瑟縮著脖子走過去,他縮在長凳邊上,半個臀部懸空坐著。

啞奴給他拿了碗筷,並添上米飯,示意他自己吃。

結果姚郝隻顧埋頭扒拉自己碗裏的米飯,未夾一次菜,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一眼桌上的菜品。

杜翠花見此,也是無奈,這孩子瞧著是個可憐的,便起身夾菜放他碗裏,語氣卻不似那麽友好。

“你這個樣子,做個誰看,是想告訴別人老娘虐待孩子,還是怎的?”

姚郝被杜翠花的語氣嚇得手一抖,不敢再動筷,弱弱解釋:“孩、孩兒沒有。”

他隻是以為母親不會喜歡他這個庶子,也不會願意讓他吃,所以才沒敢動。

“沒有就趕緊給老娘吃,你敢給老娘挑食不吃菜,看老娘不收拾你。”

“是,母親,我不敢了。”

姚郝不知杜翠花是否喜歡他,可她確實沒有苛待他,還讓他吃菜,他心裏總算是放下心來。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多吃,小心翼翼夾了幾次菜,吃了個半飽。

謝氏以為杜翠花不待見她,連帶不會待見姚郝,本是想利用姚郝刺激一下杜翠花。

沒想到她非但未發作,還這麽輕易就接受了姚郝,一人在另一桌啃著窩窩頭生悶氣。

謝氏算盤打得響,她身上就算藏了五百兩銀子,她也不會拿出來用。

一是擔心吳氏、杜氏會搶銀子;二是她裝可憐,或許可以得到姚家人的同情,以後她也就不用花自己銀子。

經過這一段插曲,姚家人正常用完飯後,便定了睡房。

吳氏定了兩間柴房,讓二房、三房的擠擠。

折騰一日,所有人都累了,杜翠花還是想讓長房的人睡好點。

但他們銀子不多,後麵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所以不敢大手大腳。

於是定了一間10人的通鋪,男女中間用簾子隔開,起碼有個床可睡。

姚菁等人推開通鋪的門,一股酸臭味撲麵而來,幾人下意識捂住口鼻。

進入房內,床罩、被褥肉眼可見的發黃,環境差就算了,**用品這麽髒,她實在有些受不了。

姚菁萬分想換上她空間內的床褥。

就在她還在想今晚該怎麽睡時,吳氏帶著孫氏、趙氏衝入通鋪中。

隻聽吳氏揚聲道:“長房、二房、三房的人都聽著,將你們幾房藏的銀子都交給我。

姚家並未分家,就是一家人,你們理應將銀子交給公中,如今姚家落難,更應勁往一處使。

幾房的銀子放在一起用,這樣才能保證所有人都吃好、睡好,活著走到北荒。”

孫氏兒子多,吳氏偏心孫子,總會多分給二房,她自然雙手讚成。

“娘說得對,為了大夥一起平安走到北荒,二房願意將三百兩銀子交公。”

趙氏生的都是閨女,交公就相當於交銀子替孫氏養兒子,她心中一百個不願。

可吳氏發話,她也隻能表態:“三房也聽娘的,願意將所有的一百兩銀子交公。”

孫氏可不甘心趙氏隻給這麽點。

“娘,趙氏可不誠心啊,她怎麽可能隻有一百兩銀子,您信嗎?”

吳氏強硬道:“趙氏,你個不下蛋的母雞,還想私藏銀子,甭管你有沒有,都得同二房一樣,交出三百兩給老娘。”

趙氏暗恨,這死老太婆,每次月銀才給三房多少,她自己心裏沒點數?

還有孫氏這臭婆娘,慣會暗地裏捅刀子。

趙氏示弱道:“娘,三房真沒有那麽多銀子。”

“老娘管你有沒有銀子,沒有就將你家那幾個賠錢貨賣了,給老娘換銀子。”

接著有向杜氏道:“還有你,杜氏,一樣的給老娘交三百兩銀子。”

杜翠花因姚青山有小三之事,心裏有氣正愁沒處撒,雙手叉腰,破口大罵。

“老不死的,你鑽錢眼裏了,逢人就叫給你銀子,還帶上人跟老娘這唱戲。

你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還能花多少,是要將那些銀子帶到棺材裏去嗎。

說得好聽,跟著你吃好、睡好,是跟著你喝稀粥、啃窩頭、睡柴房那種好?

老娘告訴你,老娘不稀罕,都給老娘滾,否則別怪老娘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