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欺人太甚

半夜,程韞被一場噩夢驚醒。

她再次夢到了程淮,但是場麵卻十分恐怖,他被一群人包圍住,胸口中了一槍,鮮血一直往外冒著。

他的臉色十分蒼白,整個人看起來虛弱極了,就像隨時會倒下一樣。

程韞想跑過去救他,可是她的腳卻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抬都抬不起來。

所以,她拚命的喊著:“程淮,快跑,快跑—-”

光顧著叫他跑的她卻看不到程淮的身後是懸崖。

直到她眼睜睜的看著他整個人往懸崖下墜落時,她的腳這才恢複了行動。

可是此時,她的周圍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四麵是黑壓壓的一片。

程韞跑到懸崖邊上,蹲在那裏,朝著下麵呼喚著程淮的名字。

可是,除了從山穀傳來的回聲外,她得不到他的任何回應。

她邊喊邊哭,邊喊邊哭,直到猛地睜開雙眼,這才停止了哭泣。

窗外傳來淅瀝瀝的雨聲,程韞伸手往臉上一抹。

那是潮濕的一片。

連著她的額頭上都冷汗涔涔。

這時,她才回過神來,她的腰上是唐延川的手,她背著他,被他抱在懷裏。

她翻了個身,把頭埋進男人溫熱的胸膛裏。

“怎麽了?”忽然她的頭頂傳來唐延川那略顯低沉沙啞的聲音。

聞聲,程韞的心咯噔跳了一下,頓了頓,她說:“外麵下雨了,吵醒的。”

唐延川淡淡嗯了聲,而後把人往懷裏摟緊了些,說:“快睡吧。”

程韞已經睡意全無,但還是回了句:“好。”

她闔上雙眼,努力說服自己趕緊入睡,然而耳邊傳來的雨聲卻擾得她心煩意燥。

過了好半響,她動了動,準備再次背身過去。

“你睡了嗎?”想了想,她還是小聲試探著開口問唐延川。

“你這麽動來動去,讓我怎麽睡。”這次,男人的語氣中帶著笑。

程韞仰起臉來看他,雖然看得不大真切,“我轉個身,你也好睡一些。”

唐延川沒有霸道到連身都不讓她轉,他嗯了聲,而後很是配合的鬆開手。

兩人再次維持原本的睡姿。

程韞的眼睛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再次睜了開來。

黑夜裏,男人眸色沉沉,他的耳朵裏還回**著剛剛她醒來前的那些夢囈。

他不知道她做了什麽夢,但是知道,她夢裏出現的人是誰。

想到這裏,他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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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程韞醒來的時候,身側已經是空空的一片,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她此時還有種恍在夢中之感。

就這麽呆呆安靜了片刻後,她才慢慢起身,下了床。

走到客廳的時候,她便看到了餐桌上擺著的早點,然而卻不見那男人的蹤影。

不一會兒,她聽到陽台處傳來他的聲音,於是走了過去。

她隻看到唐延川那那高大的背影,而他正在打著電話,並未注意到她這邊的動靜。

程韞沒有走過去打擾他,而是重新返回臥室,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忙完過來一起吃早餐。

“公司的事情,交給陳簡,你親自帶人跟緊他們。”吩咐完這句話,唐延川便掛了電話。

他把手裏那根還未燃盡的煙撳滅,又站了一會才返回到屋內。

一踏進去,他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女人。

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嘴角均微揚了起來。

“吃早餐吧。”他走過去,拉過程韞的說,一起往餐桌走去。

吃完後,程韞又陪著他到家裏換了套衣服,兩人這才真正出門了。

路上,程韞坐在車內,望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行人匆匆,她忽然覺得,這種感覺挺舒服的,平淡中夾雜著點溫馨。

由於昨晚的那個夢,她本來是想問唐延川一些關於程淮的具體情況,可是話到嘴邊,她最終還是緊抿了唇。

如果不知道程淮給他交代那兩句話的事情,她必定會問。

可是這會兒,她知道自己問了將會打破這個和諧的氛圍,所以也就算了。

而程韞也清楚,自己能忍著不問,也是因為現在的她內心裏還是相信唐延川在程淮的事情上比任何人都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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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唐家老宅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唐如風想要把外麵的兩個私生子接回來,所以把自己背叛家庭的事情如實交代了。

這消息對於褚江琳來說,無疑如同五雷轟頂。

縱使她再要強,可終究是女人,是他的妻子。

她怎麽都想不到,唐如風會有背叛自己的一天,而且這一背叛就是二十多年。

此時的她恨不得親手把麵前這個“偽君子”給殺了。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能怪他們,該說的我也都說了,今天我既然已經決定跟你坦白,就已經做好要給他們一個家的決定。一直以來,我隱瞞著,我就是害怕說出來後傷害到你,但是這對於他們母子三人來說,一點都不公平,孩子說到底是唐家的血脈,就理應入唐家的族譜。”

唐如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異常平靜,那看向褚江琳的眼眸裏連一絲愧疚的神色都沒有。

褚江琳整個人看起來可要比他狼狽得太多了,她的雙目猩紅,就這麽死死的盯著他看。

說來說去,他就是一定要把人帶回來。

多感人,給他們一個家。

那她呢,唐延川呢,究竟在他的心裏算什麽。

他們的家有了,可她跟唐延川的家卻瓦解了。

這對他們就公平嗎?

褚江琳隻覺得可笑至極,這個男人把自己的惡行形容得那麽的冠冕堂皇,她當初是瞎了怎樣的狗眼才看上這種人。

以上種種,她都沒有說出來。

並非她不敢說,而是她覺得麵前這個男人不配聽。

“唐如風,你真的欺人太甚了。”

唐如風迎上她那雙冷厲到有些瘮人的眼眸時,眉頭皺了皺。

一會兒後就聽到他說:“當年我娶你的時候,也是迫不得已,是唐家需要你,不是我需要你。為了唐家,我硬生生傷害了我所愛的人,現在我不想再委屈他們了。”當所有的遮羞布都掀開的時候,他說起話來也沒有任何遮掩了。

這個男人的無情程度刷新了她的認知。

褚江琳咬緊牙關,嗤笑了聲,而後冷冷道:“唐如風,本來我對於你們唐家這些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我要讓你看到,背叛我你會付出什麽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