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寫在臉上

程韞無法判斷賀思穎的話有幾分真假。

但是在聽到程淮的那些話時,她的心還是顫了顫。

對於程淮,她更多的是愧疚,她知道他對她很好很好,好到她無法報答的那種。

有些感情,她也不是看不懂。

顧以安都在她的麵前提過好幾次,說周圍的人都知道程淮喜歡她,隻有她自己不知道。

其實她不是不知道,隻是無法做出回應。

好在程淮好像看懂她的心一樣,所以從來不會在她麵前說出半句跨越關係的話,兩人就這樣一直保持著勝似親兄妹的關係。

賀思穎見程韞已經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便知道自己的話起了效果。

反正有了這些話擋著,她就不相信這個女人還能安心的跟唐延川在一起,隻要能把他們的感情攪亂,她今天的的目的就達到了。

憑什麽他們一個兩個都過得好好,而讓她一個人來承擔這所有的後果。

連盛珩都同意給程熙禾付出那麽多賠償了,而她呢,除了被唐延川拋棄外,連著也被家裏人給拋棄了。

這麽多的惡氣,她怎麽可能一個人承受呢。

痛苦,也要拉上這個女人,誰讓她毀了她的所有呢。

“程韞,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咱們來日方長,我今日被你毀掉的一切,遲早有一天會討回來的。”賀思穎恨恨的看著程韞,咬牙切齒的說道。

撂下這句狠話後,她便離開了。

程韞則在原地站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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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一個賀思穎,程韞下班的時候,在家門口看到了那個昨晚才在娛樂場所帶走女生的唐延川。

那男人就這麽倚靠在她的家門口低頭抽著煙,見到她來了,他把煙從嘴裏拿了下來。

而後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往前去拉她的手,問了句:“回來了?”

程韞臉上的表情始終很平靜,她也沒有激動的掙開他的手,隻是停下腳步,仰起臉來,語氣淡淡道:“有事情嗎?”

唐延川一瞬不瞬的低睨著她,點頭,應:“有。”

“那你說吧。”

程韞的話剛一落,就感覺手腕處傳來隱隱的癢意,男人的指腹正在那上麵摩挲著,這下,她的眉頭終於擰了起來。

“別鬧了,跟我回去吧。我知道你沒有看上其他男人,你不是這種人。”

程韞當然知道自己那個借口有多麽立不住,但是她清楚男人都是好麵子的,誰能受得了身邊的女人說喜歡上其他人,更何況是唐延川這種人呢。

隻是,她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直麵的把她的謊言給戳穿。

“唐延川,我知道你一向高高在上,但是麻煩你別這麽自作聰明好麽?我們不過是上過幾次床,你就說得自己很懂我一樣,你以為你是誰呢,算命的嗎?”程韞說完,直接甩開他的手。

就在她以為自己的話會令麵前的男人轉頭就走的時候,哪知道他不僅沒走,而且還低低笑了一聲。

程韞迎上他嘴角噙著的那抹笑意時,忽然覺得那句她自認為很硬氣的話竟然變得軟綿綿的了,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我不是算命的,在你麵前,我也從來都沒有高高在上,頂多算個自作聰明吧。”唐延川感覺自己這輩子從未如此耐心過。

他想著,先把人哄回去,其他的以後再說。

程韞就差拿他沒辦法,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低下頭。

唐延川見她這樣,也沒有催促,就這麽陪著她站著。

片刻後,程韞抬起頭來,說:“盛珩找了我好幾次,他想要複合,上次陸寅過來幫你送粥的時候,他就在我這裏,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陸寅。雖然我不知道他跟程熙禾鬧了什麽矛盾,但是他的話卻讓我猶豫了。”

唐延川所有的耐心終於在她這句話落下的時候,徹底給消耗了個盡。

他的臉色倏地冷了下來,眉眼間的笑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他媽到底吃錯什麽藥了。”這話,他是低吼出來的,“就為了他一句複合,你毫不猶豫的要離開。”

“是。”程韞的手掌緊握成拳,指甲都快要陷入掌心,“所以,你走吧,不要再浪費咱們彼此的時間。”

說完這句話,她便別過臉,不去看麵前的男人。

四周瞬間陷入靜寂,靜得可以清晰的聽到他們彼此的呼吸聲。

良久,程韞聽到男人離開的腳步聲,然後是電梯開門聲,關門聲--

程韞沒有多停留,轉身便開門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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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後,她怔怔的坐在沙發上,她清楚的知道,透過這一次後,唐延川絕對不會再來找她了。

也好,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對於這段沒有未來的關係,本來就應該快速結束的。

他昨晚能那麽快的在一個娛樂場所帶走一個女生,那麽隻能說明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

況且,人家還是大學生,很年輕,而她呢,已經離過一次婚了,憑什麽人家三翻四次的過來討好自己呢,無非就是那點新鮮感沒過。

從小到大,為什麽跟他們那一群人在一起的時候,她便變得格外安靜。

外人看來,可能會覺得她高冷或者內向,隻有她知道,很多時候,在他們麵前,她總會感到自卑。

所以,她知道自己什麽條件,在嫁給盛珩的時候,她也曾經幻想過,可以光明正大的融入道他們的生活當中,可是結果呢,還是被現實打敗了。

明明如自己所願了,可是程韞在這一刻卻覺得自己的心髒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刺到一樣。

她在內心裏警告著自己,以後絕對不能隨便的做那種事情,上個床也上出不舍的感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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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延川直接離開了望江苑,他開著車饒了整座城一圈,最後無處可去了,他回了唐家老宅。

褚江琳在見到他的時候,一眼就看出他的反常。

再結合今天聽說的事情,她一下子就猜出了個大概。

“吃飯了麽?”她走到她兒子身邊,關心的問了句。

“吃了。”

“怎麽了?心情不好?”褚江琳又試探的問道。

“沒有。”唐延川懶懶應了一聲,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

褚江琳卻不準備放過他,哼了聲,直言道:“我不信,明明都寫在臉上了,還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