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鬥嘴

豎日,趙淩霜如約,很早便來到了客棧。

隻見她換上了一身皮革玄甲,將頭發盤與帽中,去掉了昨日多餘的粉黛,換上了簡易戎裝。

項生現在也算是對這位郡主有新的認識。

知道她那一絲不苟的性格,也是早早的收拾完畢。

等待趙淩霜的到來。

兩人在客棧四目相對,無言。

隨即,趙淩霜便是給了項生一個出發的眼神,扭頭離開了。

項生歎了口氣,事到如今,自己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按照趙淩霜的想法,他們離開客棧之後,徑直出城,城外已經有安排好的馬車,自然會送他們離開。

一路上,趙淩霜與項生無言,仿佛是不認識一般,一前一後的走著。

項生雖然很想與趙淩霜搭話,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畢竟,按趙淩霜對自己的態度來說,想必自己應該已經十分惹她討厭了。

來到城外,安排好的馬車還沒有到達。

趙淩霜便是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項生看著趙淩霜認真的樣子,心裏不禁有些納悶。

做事如此認真的郡主,還真是少見。

就在此時,一個令人不悅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喲,我就說,怎麽一大早就這麽不順,原來是遇到掃把星了呀。”

項生循聲望去,一個與項生年紀相仿的女子,此刻正搖著團扇大搖大擺的朝著他們走來。

在她身後,還跟著其他兩位女子,他們三人年紀都差不多,看樣子也是專門打扮了一番。

模樣生的還算是俊俏。

但是,和趙淩霜比起來,就相形見絀了。

趙淩霜皺了皺眉。

“王釵。”

“我等聽說,郡主終於要離開京城了,特來相送,這壓在咱們太乾的黴運啊,終於要滾了。”

那名叫王釵的女子,一副喜上眉梢的樣子。

旁邊跟著的兩個女子,也是捂住嘴,忍不住的笑。

看多對方那張揚跋扈的樣子,項生有些驚訝與好奇。

這,還有人敢來招惹這位郡主大人?怕是沒死過吧。

於是,湊到趙淩霜身邊,小聲詢問道:“這叫王釵的誰啊?這麽張揚?”

“禮部尚書的女兒,跟她一起的,一個是太常寺少卿周家女子,一個是禦史大夫沈家女子。”

“你招惹他們啦?”

“隻是從小都不對付罷了。”

見趙淩霜無視自己,王釵心中更是對趙淩霜升起了敵意。

“喲,這又是在哪裏勾搭的小白臉啊。我就說,為何南越王子如此追求,你都不答應嫁,原來是已經有了相好了呀。”

王釵自小就看不慣趙淩霜,除了趙淩霜長相驚若天人外,還有一點,就是趙淩霜雖然是皇室之人,但是很多時候都在為百姓做事情,在百姓的口碑中,趙淩霜一直都是最好的。

這讓王釵他們感覺自己這一輩子都趕不上趙淩霜,而這,也是對自己的侮辱。

而且,王家、周家、沈家一直以來,都是皇女乃是國脈詛咒一說的鼓吹者。

他們都一直認為,國運如此,皆是皇女降世造成,所以,受到幾大家的抨擊,趙傳不得不將女兒過繼給首輔,以求保女兒平安。

雖說趙傳可以動用手段進行鎮壓或者威懾,但是,自己隨意動用皇權對大臣進行鎮壓,難免不會引起大臣們的抵觸,到時候大臣們集體反抗。

再加上天災人禍,整個太乾的形式想必更加困難。

那時候,恐怕亡國之事都會發生。

所以,趙傳不得已,隻有犧牲女兒的身份,換取滿朝大臣的一致對外。

“你再胡言亂語,當心我將你的舌頭割下來。”這沒來由的誹謗,讓趙淩霜怒火中燒,舉劍過肩,似乎下一秒就要出手。

但是,王釵卻不怕,反而嘲諷道:“被人說準了,就要殺人滅口了,太乾的郡主好大的威風啊。允許你勾搭小白臉,就不許我們說了。”

王釵與趙淩霜認識已經數十年了,他對趙淩霜的性格了若指掌。

雖然平時趙淩霜風風火火,嫉惡如仇,敢打敢殺。

但是,那是基於她認定對方害國害民,違反律法的前提下。

而這種,隻是針對自己的行為,很多時候,他都是選擇無視掉。

或者說,逆來順受。

此刻,王釵幾句話,讓趙淩霜原本便有些不好的心情變得更加惱怒。

淩厲的眼神掃過王釵他們幾人,竟真有一分要動手的意思。

好在項生眼疾手快,擋在了趙淩霜前麵。

“滾開。”趙淩霜怒喝道。

“何必呢。”項生試圖安撫趙淩霜。

但趙淩霜絲毫沒有放下劍的意思。

“哎喲,真想行凶殺人啊,脾氣如此暴躁,難怪上天會對你這個詛咒降下災禍,咱們的陛下還真是可憐,生下這麽個東西。”王釵話裏話外,全是嘲諷。

其他二人也是附和道。

“就是就是,生下你,恐怕是陛下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情。”

“難怪你的母妃在生下你的時候難產大出血,就是被你克死的。”

這一句句,就像是刀子一樣,插在趙淩霜心裏。

其實趙淩霜與王釵他們熟悉已經不是一兩天了,這些話,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唯獨,涉及到自己已亡的母妃之時,自己依舊不能放任不管。

就在趙淩霜即將發作之際。

項生站了出來。

“你們幾個,說夠了沒?”

王釵打量了一下項生。

“喲,自己沒話說,讓情郎來替自己出頭啦?”

麵對王釵的挑釁,項生顯然沒有放在心上。

“我說你們幾個,要真的閑的沒事做,郡主大人可以告訴皇上,為幾位討個差事,你說一大早的,誰能這樣無聊,跑城門口來蹲人呢。”

聽到項生說他們幾人是閑散之人,這讓王釵也是氣血湧上心頭,大喝道。

“大膽,居然敢這樣同我們說話,知道我們是誰嗎?”

項生不屑道:“你誰啊?”

“我乃是當朝禮部尚書之女,王釵。”王釵自滿道。

“有官身嗎?”項生輕蔑的笑道,他知道,這群二代,無非是仗著家裏的長輩,才會對郡主如此無理,“你們兩個呢?是否有官身?”

周氏和沈氏相互看了看,不知道項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既然沒有官身,你們就是民咯,按照律例,辱罵官員,便是違背律例,按例當杖責20。”項生繼續說道。

此話一出,王釵有些傻眼了,從出生到現在,還從來沒有人,敢把自己當做一般的百姓。

整個京城,誰不給王家一個麵子。

“你...你居然說我們是平民?”王釵此時也是被項生氣的有些說不出話。

“難道不是嗎?如果是官身,那就是在下得罪了,但是,沒有官身,那你們就是辱罵官員。”

辱罵官員。

王釵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那些上門求自己父親辦事的官員,誰沒有被自己罵過,誰敢站出來說自己辱罵官員。

這鄉巴佬不會不知道禮部尚書到底是個什麽官職吧。

突然,王釵像是想到什麽一般,指著趙淩霜說道:“他不也是沒有官身嗎?”

這突如其來的指正,讓趙淩霜一下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

項生也是一下愣住了。

臥槽,他這是腦子沒反應過來,還是真不知道。

“我乃是陛下親封的護龍府少統領。”趙淩霜說道這裏,頓了頓,“正六品。”

聽到趙淩霜的回答,王釵一下子就梗住了,神色也有些難看。

但是,身為禮部尚書之女,王釵明白,此刻,自己的氣勢絕對不能下來。

隨即,對著項生說道:“你當真要為了這個詛咒之女,得罪我這個禮部尚書之女?”

這威脅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但是,項生顯然是不吃這套的。

“禮部尚書之女,我自然是不敢得罪的,但是,你辱罵的是她呀,是你們之間的問題,我就是一個吃瓜群眾,別把我拉下水啊。”

聽到項生這種無賴一樣的回答,王釵氣的跺腳:“你...”

“還有一點,我不怎麽喜歡你們說這位趙統領是什麽詛咒之女這樣的話。”

說道這裏,項生一改剛才那無賴樣子:“不過是國家正處在天災人禍之中而已,別什麽東西都怪在一個人身上。真要怪,就要怪朝堂上的百官,屁事不做,逼事還多。”

“你,你敢辱罵朝廷?”

“我是罵那些在朝堂上混吃等死的官員,不是辱罵朝廷,而且我是官身,我辱罵官員,又沒有違反律法。”項生無所謂的說道,“而且,我又沒有罵你,你那麽激動幹什麽嘛。”

聽到項生這樣說,王釵恨不得直接上手錘他。

隻是,畢竟這是在城外,自己今日並沒有帶護衛,還真拿眼前之人沒有一點辦法。

隻能憤憤的說:“行啊,我記住你了。”

“你記住我幹什麽,又不是我惹的你,你要真要記,就把這筆賬算在護龍府身上。”項生回答道,“順便還要記住,你欠郡主二十杖。”

項生故意將那二十杖的事情說出來,為的就是讓王釵知難而退。

果然,在聽到那二十杖之後,王釵明顯的產生了怯意。

在確認自己今日占不到郡主的便宜之後,丟下一句“你會為今日的行為,付出代價”的話之後,便帶著其他兩人一起離開了。

望著離去的幾人。

項生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痛快。

隨即,對著趙淩霜說道:“行,那咱們走吧。”

趙淩霜看著他,久久沒有回應。

項生升級一絲疑慮:“怎麽了?”

趙淩霜頓了頓,這才說了一句。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