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可怕的夢境

在一個晴朗的夜晚,我牽著我的小孫女,漫步在這星空之下,一道綠光從天空傳來,閃爍在了我們的臉上,孫女突然停下了腳步,

“爺爺,這是什麽呀?”,小孫女天真無邪地問道,

“這是極光”,

“極光是什麽呀?”,

“現在跟你說啊,你也不懂,等你長大以後,我再告訴你”,

孫女靜靜地盯著那道極光,若有所思的樣子,眼睛裏好像迸發出了極強的求知欲,

“它怎麽看起來像窗簾?”,

“這怎麽會像窗簾呢?”,我邊說邊看向了那道極光,仔細打量著,

“還真有點像,就像是從天空掛下來的一塊塊綠布”,我突然特別地驚訝於小孩子的想象力,她們看東西的角度總是與大人不同,

“你看,這窗簾還在隨風飄動呢”,她嘻嘻哈哈地說道,

可是,我看著這美麗的極光,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我們此刻並不在兩極,而是在我國的南部沿海地區,我無時無刻不想著極光回到兩極的那一天,我們已經被這極端的環境折磨了40多年了,想到這裏,不由得有一絲傷感。

“爺爺,我想去外麵玩”,她突然兩眼汪汪地看著我,

“不行,外麵太危險了”,

“那為什麽小兔兔可以在外麵玩?”,她指著窗外的一隻兔子說道,

“小兔兔也不可以去外麵玩的,你看它,就是因為不聽兔媽媽的話,才變成這樣的”,

那是一隻畸形的兔子,身上的毛發掉了一塊又一塊,眼睛也失去了正常的光彩,有點白乎乎的,腦袋特別大,四肢不太健全。可是,孫女從來沒見過健康的兔子,所以,對我的話有所不解,

“變成這樣?小兔兔一開始不是長這樣的嗎?”,她的眼神裏出現了一絲疑惑,

我突然無法跟她解釋,她出生的時候,人類就已經與大自然隔絕了,生活在這有限的空間裏,這是一種為了火星移民計劃而設計的屋子,沒想到卻成為了人類在地球上的避難所,真夠諷刺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人類會無法適應地球環境,可是這破天荒的一幕,真的就發生了,而且一發生就是幾十年,

“外麵的世界那麽大~,而我們卻隻能生活在這小小的屋子裏,哎~”,她突然學起了大人們說話,這可愛的樣子讓我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特別想出去啊?”,我摸了摸她的頭說道,

“嗯”,她堅定地點了點頭,

“那今天,爺爺就帶你出去走走”,

“哇~,真的嗎?”,她開心地跳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但是你得聽我的話,不可以任性”,我認真地看著她說道,

她看著我嚴肅的樣子,點了點頭,之後,我帶她來到了更衣室,這裏麵存放的是密封服和頭盔,可以理解成是弱配版的宇航服,它可以幫我們穩定氣壓,防止紫外線以及各種有害的宇宙射線,本來是為了外出工作而穿的,平時沒事的時候並不建議我們出門,可是今天,我決定帶她出去走走,

“來,把衣服穿上”,我指了指旁邊的一件密封服,

“好大呀~,我穿不上”,

“這件不是你的,你穿這件mini版”,我一邊說一邊拿起了一件兒童款遞到了她麵前,

“一定要穿好哦,出去了就不可以脫下來了”,

她接過以後,認真的穿了起來,不一會兒,我們就穿好了密封服,我幫她仔細地檢查了一下,便帶她走向了門口,在打開門之前,我再次囑咐了她,出去以後不可以亂動衣服,一定要聽話,再三囑咐後,我慢慢地打開了門,這門一共有兩道,當我們出了第一道門以後,需要立刻關上,然後裏麵的空氣會被抽去一部分,讓氣壓變得跟外麵一致,然後才能打開第二道門。

此刻的大氣,在太陽風的影響下,變得比以前稀薄了許多,雖然整體來說並沒有下降多少,但是為了避免失壓的風險,才在屋子裏設置了這兩道門,以及給密封服配備了氣壓平衡裝置。

當我們走出房門的時候,她高興得蹦蹦跳跳的,正要亂跑,我一把拉住了她,

“你忘了剛才答應過爺爺什麽了嗎?”,我嚴肅地說道,

她好像被我的嚴肅給嚇到了,瞬間安分了下來,可是卻過於安分了,有點畏畏縮縮的,顯然是怕我生氣,於是我耐心地跟她講起了道理,最後總算是說明白了,我們牽著手走在這星空下,本來走出室外應該會有一種空曠,涼爽,讓人心曠神怡的感覺,可如今,我們與大自然卻隔著密封服,完全感受不到這種感覺。

“哇~,爺爺你看,好多星星”,她用力地拽著我的手,

我抬頭望去,隻見滿天繁星,一顆顆的都清晰無比,這番情景隻在我兒童時期見到過,後來由於人類的科技發展,光汙染嚴重,以及空氣的渾濁,再也沒見過滿天繁星的景色了,近幾年又因為心情壓抑,而從未仰望過星空,偶爾在室內透過屋頂的玻璃看看天空,可畢竟視野不夠。

周圍一座座的屋子佇立在眼前,那是我們的鄰居,同一個村的人,由於情況特殊,所以已經很少串門了,偶爾會因為工作的原因而碰頭,聊上那麽幾句,其實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為什麽不把所有的房子都用通道連起來。

我帶著孫女繼續往遠方走去,一棟棟破爛,倒塌的老房子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你看,這是爺爺以前的家”,我指著那些破房子說道,

“這些房子好奇怪啊,上麵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洞?”,她從來沒見過可以打開的窗戶,

“這是窗戶,以前啊,窗戶是可以隨便打開的,偶爾打開透透氣,吹吹風,不知道多舒服,外麵的世界也是想去就能去的,那個時候真令人懷念啊”,我看著這些房子懷念起了過去,

“那為什麽現在不可以?還要穿上這麽重的衣服”,她低著頭問道,可能是怕自己討厭密封服的想法,惹我生氣吧,

“都怪這地球磁場,好端端地發生漂移事件,導致強度降低了70%,要不是這樣的話……”,我激動地說到一半,突然回過神來,跟我對話的是小孫女,我應該注意語氣,而且說這麽多她也聽不懂的,所以,我迅速地打住了,

她第一次見到我這樣,抬著頭眼巴巴地看著我,我迅速地收起了剛才的情緒,再次展現出了溫柔的一麵,

“走,我們再去那邊看看吧”,我牽著她往更遠的地方走去,

我們來到了一條河堤,可是河水已經幹枯了,露出了幹燥的河床,這條河每年都會經曆多次幹枯,在旱澇兩個極端不斷地徘徊,看著這條河堤,讓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小小薈,我當時就是在這裏認識了你奶奶,她那個時候可凶了”,

“奶奶才不凶呢,她隻是對你凶而已”,聽到我說奶奶很凶,她突然護了起來,看來還是奶奶更疼她啊,

“那當然咯,奶奶那麽疼你,怎麽會凶你呢”,我居然吃起了小孫女的醋,

“爺爺也很疼我啊”,她嘻嘻哈哈地說道,

這句話突然溫暖了我的心窩,如果女兒是小棉襖,那孫女絕對是帶了暖寶寶的小棉襖,可以融化冰冷的一切,在這溫馨的氛圍中,突然,往事一件件地浮現在了我的眼前,不斷地在我眼前飄**,猶如發生在昨天一樣。

地球環境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它又是如何一步步發展成今天這樣的?這中間經曆過無數的事情,一時盡不知如何說起,我看,就從那個時候說起吧,那是40年前,我還在讀大學那會兒,我這個老頭也曾經年輕過啊,那可是我的青蔥歲月。

時間來到了40年前,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在校園的一角,有兩個人,正在飛速奔跑著,

“章魚,跑快點啊,快遲到了”,我對著身後的張雨喊道,

章魚是我的同桌,真名張雨,他可是我們班裏的高才生,學習成績非常優異幾乎沒有短板,屬於天才型的選手,平時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可是他的性格可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麽斯文,我們有時候也會叫他斯文敗類。

“哎,別跑了,反正都來不及了,費這個勁幹嘛呢?”,他突然停了下來,氣喘籲籲地說道,

“我們已經遲到很多天了,今天再遲到可能就要被批了,你還是快點吧”,我著急地說道,

“我是真跑不動了,批就批吧,又不會少塊肉,而且這門課我都已經無師自通了,又不會影響學分”,

“那是你,我跟你這種學霸可沒法比啊,還指著這點學分畢業呢”,

“那你先去吧,我跑不動了,昨天就不該出來熬通宵,你說你,打遊戲那麽菜,癮還賊大,現在搞得自己又要遲到了,何苦呢”,

“你不也一樣?還說我”,

“我是菜啊,但我是被你拉來的,而且我不怕遲到”,他突然露出了一副賤賤的笑容,搞得我很想揍他,

“得得得,你不跑算了,我自己先去了”,

說完,我加速跑向了教室,可最終還是遲到了,很不巧的是,這節課是一位很不好惹的老師在上,他叫陳真,對,就是跟精武門的那個同名,我們背地裏叫他陳大俠,他脾氣古怪,不好溝通,沒有一個人可以在遲到的情況下進入他的課堂,我被狠狠批了一頓,趕了出去。

“不讓我進去正好,我回宿舍好好睡個覺再說,昨天剛熬通宵”,我一臉不屑的離開了教室,

很快,我來到了宿舍,迅速地躺在了**,正準備睡覺,突然,宿舍的門再次被打開了,

“哈哈哈,你也被趕出來了?”,我對著回到宿舍的張雨說道,

“不,我早就知道是陳大俠的課,所以直接沒去,擺爛了,嘿嘿嘿”,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居然不早跟我說”,

“我想跟你說,可你跑太快了啊”,他又賤賤地笑了起來,

我白了他一眼,便繼續睡起了覺,可能是太累了吧,我睡的特別死,很快就做起了夢,夢境非常的混亂,一個接一個,完全連不起來,反而讓我從深度睡眠變成了淺睡眠,在**翻來覆去,過了一會兒,我再次睡著了,而這次的夢境卻走向了另一個極端,特別的清晰,身臨其境,太過於真實,真實的完全不像是一個夢,倒像是一種對未來的預測。

我看到自己的手臂在一瞬間被曬得漆黑,這曬黑的速度就像一桶墨水潑灑在了我的身上,嚇得我趕緊往屋裏跑,在我抬起頭的那一刹那,發現所有的植物都枯萎了,天上的鳥類橫衝直撞,猶如失去了方向一樣,不斷地撞向房屋和已經枯萎的樹幹,在這一次次的衝撞中,不斷地摔落在地上,發出一陣陣淒慘的叫聲。

當我被這一切嚇得不敢動彈的時候,突然天空陷入了一片陰暗,大雨滂沱,狂風呼嘯,我周邊的環境變成了一條河堤,我就站在了河堤下麵,周邊來來往往的人挑著沙包不斷地往河堤上的薄弱處堆砌,我隱約聽到他們的口中正在吐槽著地磁強度的減弱,當我追上去想問清楚的時候,這條河決堤了,洪水迅速地席卷了兩岸的村子,地裏的莊稼和村裏的房屋都被洪水衝毀了,所有的人都驚慌失措地四處奔跑,突然一道湍急的水流向我衝了過來,

“啊!!!!”,

在喊叫聲中,我從夢中驚醒,由於剛才的緊張,使我的頭上冒出了一滴滴的汗水,氣息也變得紊亂了起來,我睜開眼睛望著周圍的一切,突然發現張雨正一臉淩亂地看著我,

“你又發什麽瘋啊?”,他吐槽道,

我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喘著粗氣,眼睛睜的很大卻沒有焦點,張雨見狀便著急地對我說道,

“墨子,你怎麽啦?別嚇我啊”,他一邊說一邊過來搖了搖我的肩膀,

我叫李墨,墨子是我的外號,

“我沒事,別搖了”,我平靜的說道,

“哎喲,嚇死我了,你知道你剛才多可怕嗎?突然就在**亂蹬,然後瞬間坐起,又大喊大叫,是不是做噩夢啦?”,他聽到我說沒事,便鬆了一口氣對我說道,

“你知道地球磁場嗎?”,我慢慢地轉過頭去,對他問道,

“有過一點了解,但不專業,你問這個幹嘛?”,

“我剛才夢到了兩場災難,夢中聽到有人在吐槽地球磁場,所以我想弄清楚”,

“你不是吧?一場噩夢還當真了?”,他不解地問道,

“你不了解,我這個夢太逼真,身臨其境,我感覺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有事發生”,

“地球磁場能發生什麽啊?難道還能消失不成?”,他反問道,

“你說什麽?消失?”,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額~,對啊,如果消失了,地球就會有危險,可那是不可能的,概率微乎其微,不然地球早就變成火星了,火星就是沒有磁場的”,

“那就是說,有一定的概率咯?”,

“你在想啥?不會真以為這種可以忽略不計的低概率事件會發生吧?”,他對我的問題表現的有點不在意,

“哎,不跟你說了,我還是自己去找資料吧”,

說完後,我急匆匆地跑向了圖書館,隻剩張雨一個人在風中淩亂,希望可以從那裏找到解開我心中疑惑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