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暗道
春水呸了一聲道：“一個賣身的，還在這裏裝上清高啦！我們吳府的銀子都有自己的印記，怎麽能拿錯？再說了，誰喜歡你的髒錢？”
小翠似是沒有聽到一般，隻規矩的站到一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良家小媳婦。
李有德望著這樣的小翠，心中很歡喜。
將小翠的屋子搜到底，銀子倒是搜出來一堆，裏麵隻有四五兩是有吳府印子的。
小翠指著銀子問王楠：“官爺，我也是做生意的，這些銀子是李有德付給我的，您也要拿走麽？”
春水撇嘴道：“你那叫什麽生意！那都是我們吳府的銀子！”
黃路望著眼眶發紅的小翠，道：“這麽點銀子，明顯不是贓銀。”
“那也……”春水咄咄逼人，卻被吳福打斷了。
他歎口氣道：“給她吧！”
春水有些生氣的道：“這可不是筆小錢！”
“要不要收，那是官府的事情，春水姑娘。”吳福說話不疾不徐，卻很是有分量。
春水眼睛轉了轉，又笑了起來：“看看我，今晚都忙糊塗啦！這正是各位官大哥的事情！”
一無所獲之後，眾人就要離開。
李有德被拖著往門外走，感覺身後有人跟著，回頭一看，小翠捂著肚子，滿臉心痛的望著他。
被抓緊官府的李有德並沒有消停，縣令史蘭生連夜審問了他們。吳麗明帶著春水等下人站在堂下陪審。
李有德跟李林每人被打了二十大板，直打得鬼哭狼嚎，鼻涕眼淚橫流。他們盜竊的事情自然也全都敗露。
無非就是他們聽人說吳大戶家有很多銀子，放在了庫房裏，他們多次去踩點，最後找到了地方，並多次偷盜。
隻是偷來的銀子都被揮霍一空。隻有這次偷盜的銀子還在。
春水上前一點，少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吳麗明端莊大方的衝史蘭生福了福，揚聲道：“史大人，我們吳府這段時間，丟了兩千兩銀子不止，光這次就丟了一千兩銀票。李有德他們並沒有說實話。”
“大人冤枉啊！”李有德有氣無力的喊道，“我根本就沒見過什麽一千兩的銀票！她這就是在坑我們！”
吳麗明大怒：“我坑你們做什麽？這些銀子，就是你十輩子也賺不來！”
“反正我從來麽見過！我連字都不認識，怎麽知道哪張是一千兩的銀票？沒準你們府中監守自盜呢！”李有德頂嘴道。
“春水，上前掌他的嘴！”吳麗明一口銀牙險些咬碎。
春水剛要上前，卻被史蘭生阻止了：“這是縣衙，不是你們吳府。既然你們兩方爭執，不如派官差到你們府中的庫房中查看一番。”
吳麗明想也不想拒絕：“這倒不用。”他們家的銀庫，不說金銀成山也差不多，還有很多銀票古董書畫和其他人不能知曉的東西，外人根本不適合進去。
“犯人既然抓住就行了，至於被盜的那些銀子，我們就不追究啦。”吳麗明大方道，“隻是這兩個壞人可不能放過。”
“丟失的銀錢不能不追究。”史蘭生正色道，“吳大小姐還請跟著我們去李有德家一趟，官差需得再搜查一番。”
雖然李有德聲稱自己沒有贓銀了，可也得帶著吳府中人去看看才行。
史蘭生雖然不想跟桐花鎮上的這些大戶勾結，可也不想平白得罪他們。
失了這麽多銀子，不帶著吳府中人去查看，怕是會留下錯處。
“史大人辛苦啦！”吳麗明不想跟著去，“今天要守歲，家中還有很多事情，我需得回去主持。就讓我的丫鬟和我們府中的老人吳福跟著吧。”
“也好。”史蘭生也不強求，反正有人跟著就好。
“大人，李有德跟李林的家在下窪村，咱們去吧。”黃路山前對史蘭生稟告。
“下窪村？”吳麗明停住要離開的腳步，好奇問李有德道，“陳興平跟你是不是一個村的？”
李有德點頭，他眼睛滴溜溜一轉，大聲喊道：“史大人，我冤枉啊，我是受人指使的！指使我的人就是陳興平！”
王楠跟黃路經常去春桃的攤子上買醬豬蹄，自然認識陳興平。如今聽了這話，都嗤笑出聲：“你這誣陷人都不用打個草稿麽！陳興平怎麽會跟你是一路人！”
史蘭生卻擺手道：“剛才二十大板居然沒招，再來二十大板，讓他們說出關於陳興平的實情！”
自己的身上已經散架了，就連喘氣用勁都疼，再挨二十大板命都沒了。
李林連忙鼓足勁喊道：“大人明鑒，李有德跟陳興平以前有齷齪，故意栽贓他，我們偷盜跟陳興平一點關係都沒有！”
李有德也道：“史大人，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
史蘭生板著臉道：“若是再順口胡謅，就是三十大板啦！”
“大人，事關重大，我還是跟著去一趟吧。”吳麗明又改了主意。
大過年的滿街抓人，眾官差心中有氣，對待起李有德跟李林就更加的不留情。
他們倆人剛剛被打了板子，現在又被在手上綁了繩子，拖在馬後跟著跑。
李有德這段時間養尊處優，又沉迷女、色，身體被掏空，這樣一折騰，已經虛弱到兩腿發軟。
王楠跟黃路並排騎馬，倆人邊走邊低聲聊天。
“吳大戶家還真是奇怪。”黃路一直話多，“既然知道有人偷銀子，怎麽不早早報官？咱們早早派人去守著不就丟不了這麽多麽？”
“他們的銀庫，不知道有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王楠低聲道，“自然是不能讓咱們看到。”
“有道理！”黃路仰頭望著高瘦的王楠，一臉敬佩，“你這年紀輕輕的，還真是厲害！”
“好像你不年輕一樣。”王楠無語的道。
黃路搖搖頭道：“我不年輕啦，我都成親啦！”
“哼。”王楠冷哼。
“那咱們為什麽要等在怡紅院外抓捕他們啊？直接進去抓不就行啦？”黃路化身成了十萬個為什麽，問起來沒完，“害的咱們在外麵等那麽久！”
“咱們若是貿然進去抓捕，有可能抓不住他們。”王楠道。
“這是為何？”黃路好奇的問道。
“那怡紅院是一般的地方？”王楠一臉不屑的道，“除了那些窮酸書生，還有很多富戶官員，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很多人自詡身份不一般，可又生出齷齪心思，想要到怡紅院一遊怎麽辦？”
“怎麽辦？”黃路一臉八卦。
“自然是有其他的路進去了！而且都是地下通道，十分隱秘，不管是出口還是入口，都有很多。”王楠道。
黃路驚訝的聲音都大了：“什麽！怡紅院中還有其他的路！”
“你小點聲！”王楠無語的道。
跟在後麵的李有德聽了，隻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在怡紅院住了那麽久，怎麽都不知道這件事？若是知道了，他們還能抓到他？小翠知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