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撕開
往常活蹦亂跳的藺陽今天卻像是沉睡了一般,藺夫人在一旁哭嚎,他卻絲毫沒有反應。
藺晨望著躺在**一動不動的藺陽,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他沒想到短短的一個早上,自己的活潑的弟弟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他打了一個激靈,撲上去抓住了藺陽的手。
藺陽一向溫暖的手如同一塊冰一樣,冷得嚇人。
“娘,快去找大夫,沒準還有救!”藺晨用自己所有的力氣控製著情緒,對藺夫人道。
藺夫人搖搖頭,憤恨的指著春桃:“我的陽兒已經死了!被這個壞女人給害死了!我要讓她給陽兒陪葬!”她剛才已經試過藺陽的鼻息了,完全沒有。身上也已經涼了。
春桃已經被王氏身邊的婆子控製住了,她渾身都被按得生疼。
王氏一直站在一旁做隱形人,悄悄的觀察著藺府一眾主子。
待看到藺晨雖然傷心欲絕卻仍然冷靜,王氏眼中全是欣慰。
聽藺夫人說要春桃給藺陽陪葬,王氏連忙指著門外躺著的幾個丫鬟道:“夫人,死的不止陽兒,還有門外的丫鬟!”
藺夫人聞言,冷冷的朝著王氏看了過來。王氏今天是怎麽回事,陽兒都已經死了,她居然還在關心死去的幾個丫鬟。
就算是全府的丫鬟都死了,都趕不上她的陽兒的一根頭發。
王氏被藺夫人的眼神嚇了一跳,她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捂著臉道:“我的小公子死了,絕不能讓害他的人痛快啦,春桃必須死!”
被兩個壯碩婆子押著的春桃大聲喊道:“王氏,你這個歹毒的女人,都是你害得我……”
春桃還要說話,卻被王氏用手絹堵住了嘴。
王氏恨恨的說道:“夫人,這樣的女人留不得,在咱們府裏多呆一刻都是禍害!咱們現在就把她送官吧?”
藺夫人搖頭道:“不送官,我要留著她跟我的陽兒成親。”
王氏瞧了一眼藺晨,勸道:“夫人,人死了就死了,您得釋懷。再說,若是陽兒這般奇怪的成親,以後大公子成親怎麽辦?這樣會讓人家笑話的,要我說就把春桃送到官府去,用不了幾天,她就會在菜市被問斬。到時候咱們給二公子報了仇,又不耽誤大公子以後的婚事。”
雖說大盛國也有結陰婚的傳統,可畢竟為人所不齒,若是藺夫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定會被人議論。
伸出手顫巍巍的指著春桃,藺夫人咬牙切齒的道:“怎麽能這麽便宜她,我不會報官,我要把她留在府裏!我要她受盡折磨而死,我要她給我兒子陪葬!”
春桃望著癲狂的藺夫人,很理解她的感受。自己小兒子被人害死了,可不是錐心之痛。
居然要把春桃留在府裏!王氏一聽不幹了。
春桃留在藺府的時間越長,她做的事情就越容易被暴露,這樣可不行。
“夫人,您可不僅僅隻有小公子一個孩子啊,您還有大公子呢!”王氏痛心疾首的道。
藺夫人並不回答王氏的問題,隻心心念念的要跟藺陽辦陰婚。
藺晨皺著眉頭,雖然他很恨春桃,可卻不想做出辦陰婚的事情來。
“娘,我覺得辦陰婚不妥,咱們私下殺人不行啊,若是讓那有心之人知道了,會對咱們不利。”藺陽提醒藺夫人道。
王氏在一旁幫腔道:“就是啊,夫人!您現在當務之急是把春桃送到官府去,讓官府治她的罪,給咱們小公子賠命。第二個就是要早早的給小公子辦喪事,讓小公子入土為安。現在天氣漸漸炎熱,可耽誤不得。”
藺夫人盯著王氏跟藺晨,冷冰冰的問道:“你們兩個是什麽意思?如今這藺府誰來當家?是我這個當家主母,還是你這個奶娘?還是你這個兒子?”
她說到“兒子”兩個字的時候,特意咬重了字。藺夫人被氣急了,臉色慘白,站都有些站不穩,還是身邊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王氏聽了藺夫人的一番指責,一點都沒有害怕的養自己,反而嘴角帶著笑。
藺晨卻“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著急的道:“娘你不要生氣,您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若是真的讓官府知道了,我就去自首!”
“自首?”藺夫人冷笑連連,“你是巴不得我早早死了吧?咱們兩個有什麽關係?我又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對我有幾分真情?”
藺晨連連搖頭道:“娘,我一直都把您當做我的親娘!小時候的事情我記得不多,可我隻記得回到咱們藺府之前,我總是挨餓挨打,是我回到您身邊,才吃飽穿暖,才得到了您的教誨。如今陽兒出事,我跟您一樣心痛。”
“少來哄我。”藺夫人現在的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你想要用什麽來證明?親手殺了這個害死你弟弟的壞女人麽?”
藺晨怔了怔,在地上磕了一個頭,道:“娘,兒子以後不能給您盡孝了。”
他若是親自動手殺了春桃,準會被押入大牢,就算是不判死罪,也得被流放,怎麽都不能在藺夫人身邊盡孝了。
沒想到藺晨會這般說,王氏衝上前去拽藺晨:“晨兒你不能這麽做,她又不是你的娘親,你犯不著那麽做!你想想你的親娘知道你這麽做會怎麽想!”
藺晨呆呆的望著王氏,困惑的問道:“我親娘!”
春桃一直在靜靜的瞧著,如今聽到王氏喊藺晨“晨兒”,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王氏看了看搖搖欲墜的藺夫人,再看看一個個神情恍惚的下人,一咬牙道:“晨兒,我就是你的親娘啊!”
藺晨一臉驚訝,似乎不明白王氏為什麽會這麽說。
既然將秘密說出來了,王氏再往下說也就沒什麽顧忌了。
“我本是一個郎中的女兒,後來跟去我家鄉遊玩的你爹遇見了,”王氏拉著藺晨,眼中含淚道,“我跟你爹一見鍾情,不久就懷了你,你爹卻離開了。待你長大一點,我帶著你來尋你爹。你爹留下你卻不肯讓我入府,我不能跟你分開,就在夫人給藺陽找奶娘的時候,進府做了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