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調皮

陳興平本來想要到當做不認識小翠直接走過去,現在她突然攔住自己,是幾個意思?

他皺了皺眉頭,一拽韁繩將車停住,卻皺著眉頭不說話,隻冷眼望著小翠。

氣氛一時之間有點尷尬。

春桃輕咳一聲,無奈先開了口:“小……這位小姑娘,你找我們什麽事兒?”

小翠望著坐在陳興平車上的春桃,眼睛都要噴出火來。

這個恬不知恥的女人,居然真得厚著臉皮跟陳興平湊在一處了!

可即便是心中再恨,小翠也不能表現出分毫,陳興平這個男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拿下的。

“你們幾位也是下窪村的吧?”小翠一臉笑意的說道,“我們是才搬來的晏家姐妹,想要請咱們相親吃頓飯,二位明日可賞臉啊?”

說完她還衝著陳興平眨眨眼睛,做出一個心照不宣的表情來。小翠很確定,陳興平一定不會暴露她的身世。

被小翠拋了一個媚眼,陳興平心中膈應得不行,就像是吃了一個死蒼蠅一般。

這個女人可真是恬不知恥到了極點!

若是到怡紅院是被逼無奈,可在怡紅院做姑娘,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成了良人,就應該好好愛惜自己的名聲,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也不應該讓別人再想起來。

可她倒好,反倒一點都不知遮掩,還把自己的過往當做好玩的事情看待。

怕春桃不好意思拒絕,陳興平直接道:“我們明日有事要忙,不去。”

李維在一旁抱著胳膊笑著道:“還沒有春種,有什麽忙的?”

“我要殺豬。”陳興平不知道李維這是怎麽了,最近總是喜歡有意無意的針對他,上次撮合他跟李寶兒,也是李維牽的頭。

“殺豬有什麽急的?”李維仍然笑嘻嘻,可眼神卻透著幾分冷意,“後日多殺一頭不就得了?晏姑娘好心邀你,你得去才行。”

陳興平冷冷哼了一聲,並不理他。

“正是這個大哥說的道理。明日是我們姐妹喬遷之喜,你就賞個臉吧!”小翠兒笑著對陳興平說道。

陳興平搖搖頭,還是言簡意賅:“我沒有時間。”

春桃在一旁看著,笑眯眯的不說話。

她以為小翠兒對陳興平已經無意了,沒想到還是一心撲在陳興平身上。

春桃就納悶兒了,陳興平到底有什麽魅力,讓這些女人一個個的往上撲?

“這位大哥,你怎麽能這麽不講人情呢?咱們以後就是同村人了,怎麽也得給些麵子。”小翠是認準了陳興平,不管怎麽說非得讓他這次去他的家。

眾村民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他們大都知道陳興平跟春桃的關係,如今看到陳興平被小翠如此為難,都在盯著春桃的臉看,卻發現春桃仍是笑眯眯的,好像這件事情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陳興平瞅了周圍的村民一眼,冷聲說道:“你一個姑娘家家,非要死其白咧的讓我去你家吃飯做什麽?你一直要我去是什麽意思?我又不認識你,莫非去你家吃飯,你還要收錢不成?我可是聽說別的村,有人辦了酒席,都是當場要收禮金的,大家吃了他的東西又不好意思不給錢,你是不是也這麽想的?”

小翠被氣得臉都紅了,她搖頭說道:“我是缺那幾個銅子的人嗎?”

“那可沒準。”陳興平氣死人不償命。

小翠還想說什麽,陳興平已經趕著騾子車走了。

沒想到陳興平居然真不給小翠這個小美人兒麵子,眾人瞧著小翠的眼神滿是同情。

被人這樣瞧著,小翠隻覺得臉火辣辣的燒起來,陳興平這個男人,她勢在必得!還有剛剛春桃笑眯眯的樣子,分明就是在嘲笑她上趕著自不量力?她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大哥,這個小翠真是太煩人了,你為什麽還要給她留麵子?怎麽不告訴大家他的真實身份!”陳卓靈生氣的問道。

陳興平沒有說話。春桃開口了:“小翠又沒有做什麽十惡不赦的大壞事,不過就是對你哥有意而已。做她行的能夠從良,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咱們不能斷了她的生路。”

春桃不是聖母,可卻是個心地善良的,小翠不過是在光明正大的追求陳興平而已,又有什麽錯?況且陳興平雖然說日日跟在一起,可他們不是還沒有成親嗎?若是成了親小翠還如此,她可就不會這樣好說話了。

陳興平點點頭,說道:“正是這個道理,我以後離小翠遠點兒就是了。”他自認為今天自己的表現十分好,等到一會兒就剩下春桃他們二人的時候,他的求表揚才行。

“你們以後也不要隨意對人說小翠跟小紅的過去。”春桃叮囑陳卓靈和張啟思。

兩個孩子點頭。

吃過晚飯後,陳卓靈和張啟思去找去找滿倉玩兒了。隻有春桃一個人在家,最近春桃覺得安全了不少。

李有德叔侄已經被發配遠方。隔壁的錢秀秀跟張大虎被吳麗明打了一頓之後,安生了不少,連家都不怎麽出了。

春桃將手中的調料都拿出來,擺了一炕,細細的研究起來。

她到底該做哪個生意呢?春桃隻覺得,這些調料做出來的吃食,不管哪一個味道都好極了。可她的店麵小錢又緊張,實在是不適宜做太多種類的吃食,還是隻做一種吧。

思來想去,現在做麻辣燙最合適不過,又簡單又好吃,也是接受度最高的。

隻是現在手頭上麻辣燙的調料雖說有幾代,可是也支撐不了開店兒用啊。春桃歎氣自言自語道:“哎!果然靠別人不如靠自己,這麽點兒調料自己吃還行,若是開店可就不夠了。”

她也不是沒研究過自己將這些調料配出來,卻發現根本就不可行。

他們這裏的調味料實在是太少了,南北販貨的商人她也接觸了一些,可他們手中也沒什麽太新奇的調料。

春桃很擔心,若是有一天脖子上掛著的這顆珠子不再有這樣神奇的作用了,她到哪裏去弄調料?到那時候是生意豈不是做不下去?

越想越惆悵,春桃幹脆不想了。

走一步算一步,誰知道下一步會是什麽情況?

每天晚上都帶著珠子睡覺,早上起來被窩裏總會出現一袋調料,這讓春桃很不舒服,她決定今晚將調料放到衣櫃裏,這樣就不會出現摟著調料睡覺的情形了。

為什麽要放到衣櫥裏,是因為衣櫥離她最近,若是有人動她的珠子,她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剛要將脖子上的項鏈摘下來,陳卓靈跟張啟思回來了。

陳卓靈氣呼呼的,張啟思則蔫頭耷拉腦的,就連跟在身後的小灰灰也蔫蔫的,頭都不敢抬。

“這是怎麽啦?”春桃連忙問道。難不成兩個孩子打架了?雖說陳卓靈跟張啟思湊在一處就拌嘴,可是兩個人卻從來沒有真正的打過架。

“哼,還不是因為張啟思的小灰灰!”陳卓靈坐到春桃身邊,怒道,“他都不知道管好自己的狗!”

“小灰灰做什麽了?”春桃望著站在地上的張啟思跟小灰灰,更好奇了。

自從陳興平懷疑小灰灰是狼之後,家裏人對小灰灰的看管十分嚴。

雖然小灰灰還是一個隻有幾個月大的小奶狗,張啟思也是每天形影不離的看著它。

誰知道今天小灰灰就犯了錯。

“它做了什麽?”陳卓靈指著小灰灰,怒道,“我去喂豬,它跟著我進豬圈,就把豬圈裏最大的那頭豬撲倒了,還對著脖子啃了一口!我要是不阻止的快,豬就被它咬死啦!”

“啟思,是真的嗎?”春桃盯著乖乖站在地上不上來的張啟思。

張啟思點點頭,一臉委屈的道:“小灰灰不是不講道理的狗,都是因為那頭豬,它仗著自己大,衝著小灰灰哼哼,還想拱小灰灰!”

小灰灰聽到主人在為自己辯解,大大的叫了兩聲。

春桃挑眉問道:“這麽說來,還是那頭被咬的豬的問題?”

以為自家娘親站在自己這一邊,張啟思重重點頭道:“對,就是!”

春桃一拍炕沿,怒道:“小灰灰本來就不是一條狗,它一天天長大凶性也就越大,現在它做了錯事,你這樣不講道理護著它,等它長大了做出更大的錯事來,你要咋辦?那時候心軟把小灰灰留下根本就是錯的,我現在就去找你興平叔叔,把它扔到大黑山裏去!”

春桃可不是在說說而已,她是真的生氣了。

身邊養條狼,本來就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狼不是狗,它們性子猛烈,誰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若是養它的人再縱容它的錯,那就更加危險。

張啟思一看自家娘親動真格的了,他心急的蹲下身抱住小灰灰,哭著道:“娘,小灰灰還小,不能扔到大黑山去!”

“它小就可以隨便咬別人家的豬?”春桃不為所動,“它今天要了別人家的豬,若是明天咬人呢?到時候別說小灰灰沒法活,就是你都得去蹲大獄!”

瞅著春桃一臉冷峻,張啟思“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他簡直不能想象小灰灰被人打死的畫麵,他更不想自己去蹲大牢。

“小灰灰不能被打死,我也不能去蹲大牢!”張啟思一邊哭一邊大聲道。可就是這樣,他也不肯認錯。

春桃冷眼瞧著更是不會,並不說話。

她一直都覺得張啟思是個善良溫和的孩子,很少嚴厲的管教他。如今看來,張啟思身上的毛病也不少。

他太過善良,總是覺得身邊的人跟事都是好的。正因為如此,他才會特別的護短。

小灰灰將別人家的豬都快咬死了,張啟思還能講責任推到豬的身上,也是夠了。

陳卓靈沒想到春桃會這般嚴厲,她望著嚎啕大哭的張啟思,很是心疼。

輕輕拽拽春桃的袖子,陳卓靈低聲道:“春桃姐,今天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那頭豬本來就應該殺了,我大哥明早就將它殺了。”

“你不要替他求情,他已經六歲了,做出事兒就要認錯!”春桃不為所動。

看張啟思一直抱著小灰灰哭,卻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的樣子,春桃更加生氣了。

她穿上鞋就往外走:“我現在就去把你興平叔找來!”這個孩子,居然這般執拗,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張啟思直到春桃要出去,卻仍然梗著脖子不動。

“啟思,你快跟你娘說你錯啦!”陳卓靈著急地說道。

春桃腳步頓了頓,卻沒等到張啟思開口。

她眼中有淚,心中委屈非常。

這是張啟思第一次這樣不聽她的話。

她一直都將張啟思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她也覺得張啟思將自己當成了親娘,隻是現在需要管教他的時候她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若是張啟思是她的親生孩子,她早就上前照著他的屁股狠狠的打幾巴掌了,讓他即便不懂道理不想服軟,也要在她的鐵巴掌下認錯。

可現在卻不行。

她氣得發抖,也不能去打一下。她隻能去找人幫忙。

若是張啟思是她的親生孩子,看到自家娘親這麽傷心,是不是會心疼一下她?

仰頭將眼淚憋回去,春桃走出了院門。

陳興平晚上無所事事,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春桃家的院子前,剛要推門進去,就瞧見春桃滿臉是淚的推門出來。

“陳興平。”春桃瞧著陳興平,眼淚流的更凶了,喊出陳興平的名字來,透著一股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撒嬌意味。

被春桃這樣一喊,陳興平一顆心都化成了水,繼而又生出了憤怒:誰將他的春桃氣成這樣?

“咱們進去說。”陳興平輕輕推了一把春桃,將她推進門去。

春耕還沒開始,年雖然過完了,可大家還是無所事事。若是哪個吃過飯出來遛彎的碰到了,不知道明天又會傳出什麽不堪的傳聞來。

屋子裏沒人出來,想來應該是陳卓靈正在勸張啟思認錯。

春桃擦擦臉上的淚,哽咽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哭什麽,春桃?”陳興平心疼的用手將春桃臉蛋上的淚水抹去,輕聲問道。

被陳興平這樣一問,春桃更加委屈,她抽抽搭搭將張啟思剛才的事情說了:“明明就是小灰灰咬了你家的豬,他偏偏要將錯怪到豬的身上!他一直都是個乖孩子,如今怎麽變成這樣讓人討厭的性子!不分是非的護短,將來大了怎麽辦!”

原來是這件事。

陳興平想了想,溫聲問道:“他可是跟你頂嘴了?”

春桃搖頭:“那倒沒有,我說了半天,他都不肯認錯。我剛才說要走,他都沒有理我。”

“春桃你不要想多了,啟思就是調皮而已。他剛剛六歲,什麽事兒都懵懵懂懂。”陳興平低聲勸說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