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彩禮

“昨天燒的櫥櫃?”錢秀秀很是驚訝的說道,“那是我從春桃家裏搬走的呀!”

“那櫥櫃春桃已經賣給我了!”

錢秀秀連忙解釋道:“春桃的那個櫥櫃可不是什麽好東西,裏麵放了一些害人的調料,大小姐你可不要用!我昨天是為民除害,一把火給它燒了!”

張大虎在一旁點頭如搗蒜。

錢秀秀的話,間接印證了杜如晦說的是真的。

吳麗明更是恨得牙根直癢,若是她早來一些找這個寶貝,它不就是她的了嗎?如今居然被眼前這兩個蠢貨給燒了!

她不死心的問道:“你們真的要把櫥櫃燒了,沒有用別的來替換它?”

錢秀秀撇嘴說道:“她的那個櫥櫃已經破的不成樣子,誰願意換啊!燒火我都嫌不經燒!”

真是愚蠢到家了!

吳麗明看向杜如晦,發現他臉色慘白,好像馬上就要暈倒一般。

她倒是能理解杜如晦的心情。他花了這麽長時間來追尋這個寶貝,到頭來卻是一場空,放誰都會受不了。

吳麗明心中也很是失望,她對家裏高壯下人說道:“抽他們一頓,不要打死!”

吳家大小姐的馬車很快就離開了。

錢秀秀夫婦二人精明一場,卻什麽都沒撈到,隻一人被抽了好幾鞭子。

聽到風聲趕回來的陳卓靈和張啟思。望著擺在眼前的銀票,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們萬萬沒想到,還有這樣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待到下午陳興平賣豬肉回來,更是對春桃佩服有加。

“你居然能從吳家大小姐的手裏摳出來銀子,真是厲害!”

春桃苦笑說道:“我這次算是把吳麗明得罪透了,誰知道以後她會對我怎麽對我?”

陳興平笑了笑說道:“以後?以後你又不跟她往來,她能為難到你什麽?”

目睹了一切的李寶兒急匆匆的回到了家裏。一見到李東成就大呼小喊的說道:“爹不好了!”

李東成摟過自家高高壯壯的姑娘,著急的問道:“怎麽了寶兒?是不是摔倒了?”

李寶兒搖頭說道:“不是,是有大事。”

她將剛才春桃得了二百兩銀子的事情一說,李東成怒道:“這個不務正業的春桃!為了銀子,什麽良心都不顧了!居然敢騙吳家大戶的銀子!”

李寶兒也是義憤填膺:“正是這個道理,她得罪了吳家大戶,以後還想在鎮上做生意嗎?”

她也不想想,這事兒若是她遇見了,隻怕比春桃更黑,會訛詐更多的銀子。

“爹,春桃手裏有這麽多銀子可不行,她有了銀子就會變壞,咱們須得要過來才行。”李寶兒給李東成出主意道。

春桃娘在一旁聽著,忍不住插嘴說道:“那是春桃自己的銀子,咱們不能要。”

李東成朝春桃娘喊道:”就你話多,還不趕緊去洗衣服!”

春桃娘喃喃自語了兩聲,沒人聽到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還有爹,你有沒有聽到最近的風聲?春桃居然跟那個屠夫陳興平湊到了一處。”李寶兒壓抑著心中濃濃的妒火,道,“春桃居然怎麽能嫁給陳興平呢!”

李東成想了想,道:“我聽說那殺豬匠很有些銀錢,若是肯出三兩銀子娶春桃,也沒什麽不可。”

“不行!”李寶兒脫口而出道,“陳興平不能娶春桃!”

李東成被李寶兒嚇了一跳,他吃驚的望著李寶兒,問道:“為什麽啊?”

“因為……因為……”李寶兒想要詆毀陳興平屠戶的身份,卻說不出嘴,最後隻能道,“那陳興平雖然是個屠戶,可也不會對一個寡婦動真心!他跟春桃,不過是玩玩而已。等到時候咱們去要彩禮,他一定不會給咱們銀子!別說三兩,就是一兩都不會給!”

“沒去要怎麽不給?”李東成胸有成竹的道,“我可是聽說,那陳興平對春桃百依百順。我打算這次多要些銀子。”

他衝著李寶兒伸出五根手指,道:“我先要個五兩銀子,若是他不給,我再降價。”他完全將春桃當做商品看待。

李寶兒心中急切道:“爹,他不會給的!他不會娶春桃的!”

望著自己閨女黑胖臉上都是焦急的神色。

李東成正色道:“寶兒,你做的事情爹都知道,爹之所以不說,就是因為你向來聰明,總是知道不應該做的事情就不去做,怎麽最近也開始犯糊塗了呢?春桃要嫁給陳興平尋死,我是不會管的,可你不能啊!”

“他們隻是謠傳,一個人怎麽會得那樣的病呢!”李寶兒著急的替陳興平辯解道。

“怎麽不是真的?”李東成大聲道,“若不是真的,他們老陳家的女人,怎麽都是早死!如今除了陳興平和他妹妹,再沒有第三個人活著呢!”

“陳興平不是還有叔叔活著呢麽!”李寶兒的聲音也拔高不少。

“他那叔叔小時候就送給旁人家了,算不得是屠戶。”李東成強硬的道,“寶兒,爹最疼你,不會騙你,你要信爹,不能嫁給陳興平。”

李寶兒生氣的使勁跺了下腳,轉身跑了。

李東成很是無奈的歎口氣。

他決定一會兒就去找陳興平,跟他要銀子,早些將春桃嫁過去,這樣才能將李寶兒留住,讓她挑個好人家嫁了。

寶兒這般堅決要嫁給陳興平,他就少要些銀子吧!

事不宜遲,李東成午飯都沒顧上吃,就往陳興平家去了。

到了陳興平家大門口,叫了半天門都沒人出來。

想了想,李東成直接往春桃家去了。

春桃望著徑直往屋裏來的李東成,眉頭皺了起來。

她這個爹,沒事兒不會到她家來,來了準沒好事。

“春桃,陳興平可在你家?”李東成麵黑如鍋底,說的話也很是難聽,“孤男寡女的,天天湊在一起,也不怕丟人!自己已經是個寡婦了,還不知道檢點,我們老李家的臉都讓你丟光啦!”

“爹,你若是來說這些難聽的話的,就趕緊走吧,我一點都不想聽!”春桃直接下逐客令。

“怎麽你做了丟人的事情還理直氣壯起來?真是恬不知恥!”李東成怒吼道。

春桃才不慣他的臭脾氣,當著李東成的麵,“咣當”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春桃!你趕緊把門打開!我有事要找陳興平!”李東成拍著門大聲喊道。

春桃問他:“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若是能,我再開門!”

李東成重重地“哼”了一聲。

陳興平正在屋裏吃飯,見到進來的李東成進來,隻冷淡的打了一個招呼。

張啟思和陳卓靈在一旁抱著小灰灰玩兒,直接將李東成當成了空氣。

李東成咳嗽一聲坐在陳興平的對麵,對春桃說道:“你爹也沒有吃飯,怎麽不伺候我吃飯?”

春桃雖然心裏不樂意,可還是去廚房給李東成端了飯來。

大口小口將桌上的飯菜一掃而空,李東成抹了抹嘴拿腔作勢的說道:“你們孤兒寡母本來就沒什麽進項,現在還如此揮霍,年都過完了,怎麽還吃肉!現在把錢都花光了,以後的日子怎麽過!”

春桃笑著說道:“我們孤兒寡母若是過不下去,得指望爹你接濟呀!”

她本來以為李東成會被嚇一跳,滿嘴拒絕,沒想到李東成卻點頭道:“我倒是能接濟一二。”

春桃驚訝的瞪圓了眼睛,難道她這個摳門的爹還有轉性的一天?

“不如現在你就將你存的銀子交給我,我替你管著,等你沒錢過日子的時候,我再將銀子給你。”李東成大言不慚的道。

“你準是聽李寶兒說我又多了一些銀子吧?”春桃冷笑道,“給你倒是也行,隻得你起個誓,你隻要發誓說我放到你那裏的銀子,你一個銅板都不動,全部都原封不動的還給我,我就將今日得得銀子給你!”

“你這個小蹄子,就會這樣亂說話!”李東成生硬轉移話題,他問陳興平,“聽說你要娶春桃?”

陳興平毫不猶豫的點頭:“對!”

“可你知不知道,若是你娶春桃,得經過我這一關。”李東成又拿腔作勢起來。

“怎麽個經過法,東成叔?”陳興平笑著問道。

“自然是要將彩禮給夠。以前李有德要娶春桃,可是答應了要給我們三兩銀子作彩禮,我本來是想要跟你要五兩銀子做彩禮,如今我就發發善心,仍是三兩銀子吧。”

陳興平冷笑著說道:我還要感激你?“

李東成點頭道:“正是,若不是為了你跟春桃早日成親,我也不會這麽少的彩禮就讓春桃嫁給你。”

“爹,你要多少彩禮都不問問我嗎?”春桃質問李東成,“難道我是一個物件兒不成?”

李東成一擺手,很是不屑的說道:“我將你養大,跟別人要多少彩禮都是應該的。”

“可要是我說你不能跟興平要彩禮呢?”春桃反問道。

“你說什麽?”李東成很有氣勢的一拍桌子,桌子上的都被震了起來起來,“你居然說不像陳興平要彩禮!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我養了你二十年,難道還要賠本不成!”

“你那時候已經跟大牛哥要過彩禮了!怎麽,若是張大牛未出事,你還要把我再嫁一次不成?”春桃冷聲質問李東成。

每次跟她爹說話,春桃都會更傷心幾分。

李東成擺擺手說道:“張大牛死就是你命薄,你自然就要再嫁一次,我也自然就要再收一次彩禮,這沒什麽好說的。收多少彩禮是我來決定,你沒有插話的權利!”

春桃冷笑道:“我未出嫁時是你的女兒,你自然可以收彩禮,不過我現在可是自家的戶主,誰都不能左右我。”

“你是戶主,你一個寡婦怎麽能夠做戶主,你還不得依靠著我生活?沒有我同意,官府都不能將你的戶籍落到陳興平家,你就嫁不出去!就算你跟著陳興平回家了,也名不正言不順!”李東成隻覺得自己將春桃牢牢握在手心,很是得意。

“這你可就想錯了。今年正月十五的時候,我就是我家裏的戶主了。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到鎮上去查,看看官府怎麽說。”春桃對李東成道。

春桃竟然敢這般說,看來就是真的了!李東成不接她這茬,隻說道:“不管你是不是戶主,你都是我的女兒,要嫁給旁人,必須給我彩禮。”

春桃毫不退步:“大盛國哪裏有這樣的律法!寡婦再嫁還需要給娘家彩禮!更何況我還是一個獨門立戶的寡婦!我今天就告訴你,彩禮是一分都沒有的,你若是想告,就直接到縣令那裏去告,我等著。”

李東城氣得渾身顫抖,他用手指指著春桃,怒罵道:“你這個不孝女,早知道你這麽不孝順,你出生的那天,我就該把你掐死!”

春桃冷笑道:“現在你隻能後悔啦!什麽都晚啦!”

李東城怒氣衝衝的從春桃家回來,迎麵就遇到了急匆匆跑過來的李寶兒。

李寶兒抓著李東城的胳膊,著急的問道:“爹,陳興平有沒有答應要給你彩禮?”

李東成甩開李寶兒的手,大步往家走。他本來想要從陳興平那裏弄出幾兩銀子來,就放過春桃,可春桃這個不知道好壞的,他一定要她見識見識她爹的手段!

看到他爹這個樣子,李寶兒甜甜的笑了起來。她以為陳興平對春桃很是癡迷,一定會答應她爹的要求,現在看來,陳興平對春桃也不過如此,她還有很多機會呢!

春桃將李東成氣走,覺得很是解氣。

陳興平有些不解的問春桃:“你爹為什麽這般對你?你跟李寶兒二人,明明你更懂事聽話一些。”

“我也不知道我爹為什麽這麽不喜歡我。”解氣過後,春桃就是難過,因為她爹一直以來的偏心難過,“我記事兒起我爹就不喜歡我,對我非打即罵。我再聽話再討好他都沒用。我小時候還以為他是不喜歡閨女,重男輕女。後來我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

陳興平心疼的望著春桃,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後來李寶兒出生了,生出來就那麽醜,脾氣還不好,她一點都不可愛,可我爹就是喜歡她,天天把她抱在懷裏。對我卻更壞了。”春桃皺著眉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