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談崩了

“讓王妃見笑了。”叫丫鬟帶著那落水女子先去客房裏換衣打扮之後,李書瑜重新返回涼亭,對著許苑堇微笑寒暄了一句。

“沒事。”許苑堇神色平靜,並無被掃興的責怪之意。

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重新緩和氣氛時,一個丫鬟又來找李書瑜,道:“小姐,老爺找您。”

疲憊地合了下眼,李書瑜起身,先是對姚毓晗招呼一聲:“毓晗,這裏你幫我先照看一會兒。”

待姚毓晗點頭後,李書瑜又跟許苑堇不好意思道:“我先失陪一下。”

“嗯,好。”

應該是被這突發的意外毀了心情,不少人都在李書瑜離開後也紛紛離去。

涼亭裏,許苑堇跟姚毓晗相顧無言了許久。剛開始許苑堇想跟她搭話,但奈何姚毓晗理都不理她一下,幾次下來,許苑堇也斂了聲。

“我去看看薛小姐,你自己在這兒坐著吧。”這話不是商量。

許苑堇人生地不熟,也隻好應下。

“對了。”姚毓晗站起身走過許苑堇身邊時又突然出聲,垂眸睨著許苑堇,道:“我見天來沒帶丫鬟,把你跟前的分一個讓我用用唄。”

跟剛才同樣的語氣,許苑堇也確實注意到了她身邊今天沒見到那個叫抱琴的丫鬟,於是她轉頭在月兒跟綠蕘臉上掃過。

“綠蕘。”許苑堇出聲,“你陪著姚小姐過去吧。”

被點到的人神色平淡,福身應下,“是。”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時,許苑堇看的是姚毓晗,月兒看的是綠蕘。又猛地想起那日不經意一眼看到的綠蕘陰狠的表情,月兒蹙眉,覺得有點兒不安。

“哎。”許苑堇的短促的驚歎聲讓月兒側目。

還沒等她問,許苑堇就在指腹間捏起一枚殷桃,殷紅的顏色襯得那手玉指纖纖。“好甜啊,你也吃一個。”

根本沒給月兒拒絕的機會,許苑堇抬起胳膊探身就要往月兒嘴裏喂。

躲避不得,月兒隻好張口銜起那顆櫻桃。主仆親昵的往來,讓還留下的幾個人或明或暗地側目打量。

跟著姚毓晗走著的路越走越偏,根本不像是要去客房的方向。可綠蕘跟在身後,不發一言,隻是默默地跟著。

“行了。”姚毓晗停在一處假山旁,回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綠蕘,雙臂環胸,語氣倨傲,問她:“可以說了嗎?”

“姚小姐果然聰慧過人。”綠蕘微微抬起頭,卻仍不能正視姚毓晗,這就是身份的差距。

姚毓晗嘴角隻揚起一邊,從鼻腔中哼出一聲“嗬”。單這一聲,說不盡的嘲諷。

綠蕘惹不起眼前這位,麵對如此輕蔑的對待,更堅定了她必須要把許苑堇除掉換自己當上齊王妃的決心。

“王妃在失憶之前還一直跟陳帝有聯係。”

姚毓晗將唇邊的弧度加深,饒有意思地問她:“你還留著證據?”

“……沒有。”綠蕘的話變得遺憾。

“沒有你跟我說這些幹嘛?”姚毓晗語氣不善,“難不成要本小姐自己去找嗎?”

說實話,綠蕘是這麽想的。當初許安瑗雖然沒有在她麵前有多避諱過自己還跟陳桓書信往來的事,但送信一事卻從來沒有交代給她辦過。

她當初狀似無意地跟許安瑗提過,那時許安瑗看自己的眼神,溫柔又戲謔。就好像,已經看出了她在打什麽算盤一樣。

“當時她都會托府裏采買的一個小廝幫她送去城裏交給別人,再由那個人轉手送出去。”綠蕘將聲音放低,向姚毓晗提議,“您可以試著找找那個人,要是您出手的話,一定能找到的。”

“哪個?”姚毓晗明知故問,卻不給綠蕘回答的機會,道:“你怎麽不直接去找那個小廝,不是更方便迅速嗎?”

“那個小廝,王妃失憶前最後一次讓他送信的時候,死了。”說到最後兩個字,綠蕘咬牙切齒,“奴婢那時找人跟蹤他,他被人在半路暗殺了,最後沒在他身上找到信。”

姚毓晗看著綠蕘,“你隻跟蹤了那一次?”

“是。”

綠蕘憤恨的表情不加掩飾,姚毓晗想笑。許安瑗這什麽爛眼光啊,選了這樣不忠的人伺候自己,不過也還算長點兒腦子,最後還是看清了這個人。

真相很簡單,無非就是當時許苑堇發現了綠蕘的異樣,暗地裏調查之後將計就計,卻讓綠蕘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栽了個大跟頭。

但姚毓晗不打算告訴眼前這個愚蠢的奴才。許安瑗沒殺她而殺了那小廝,就是還對綠蕘留了兩分情麵,隻是失了憶的她,肯定沒想到這奴才狼子野心,不知悔改吧。

“沒意思,本小姐不想參與。”姚毓晗放下手,說著話準備繞開綠蕘往回走,“你要是喜歡你自己玩吧。”

綠蕘原以為姚毓晗故意叫來自己一定是看出了她的意圖,並且也想要同她合作對付許苑堇,沒想到會是這結果。她一下著了急,一出口將窗戶紙捅破:“您不是也見不得她好嗎!這是最好的機會!”

姚毓晗頓住腳步,背對著綠蕘。

“隻要能拿到哪怕一封信,她再無翻身之地。”綠蕘放輕語氣,誘哄姚毓晗。

片刻後,姚毓晗輕笑,轉過身來,臉上卻冰冷得讓人心顫。她開口:“來日方長,你看重的機會,於本小姐而言,扔了也絲毫不可惜。”

合作談崩,根本還是在於地位的差別。

綠蕘緊緊攥著拳,指甲也紮進了掌心的肉裏。她好恨!等弄死這個王妃,她一定把今日之恥辱跟姚毓晗要回代價。

姚毓晗走得利落,她討厭許安瑗討厭得要死是不假,但她不屑於跟綠蕘這種心思齷齪的人合作。今天她能聯合她對付許安瑗,明日她就一定會聯合其他人來對付她。

像惡犬一樣,瘋得沒有限度。

書信的事,綠蕘能知道,她不信付笙會不知道。作為王府的主人,付笙要是連這點兒異樣都覺察不到的話,那她白景仰了他這麽些年了。所以書信之事,要麽就是付笙視而不見,要麽其中他也有參與。

付笙都不管,她去惹那一身騷幹什麽。也隻有那自作聰明的綠蕘才會覺得這是什麽扳倒許安瑗的利器,真是蠢得夠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