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靠山就位

付笙沒回答許苑堇的問題,而是跟逗弄生氣了的寵物一樣,給出幾分溫暖,勸哄道:“你怎麽這麽愛哭?安瑗從沒在本王麵前哭過這麽多次。”

“我問你許安瑗她憑什麽這麽說我娘親!”許苑堇大吼,聲嘶力竭一般。

付笙神色平淡,歇了那一時興起的安慰之心,“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安瑗對你生母的斷論才是正確的,你不妨冷靜下來好好想想。”

“付辭修,你為什麽總是這樣呢?”許苑堇抬起袖子抹幹臉上的淚,恢複了平靜,譏諷道:“你既然能這麽高高在上的說教我,那你為什麽不同樣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許安瑗是什麽樣的人呢?”

許苑堇對許安瑗抱有不可消除的偏見,這一句也隻不過是偏見之言,就目前所知來看,她並不清楚許安瑗的真正為人。

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吧,她這一句,讓付笙瞬間麵色淩厲起來。

許苑堇時時刻刻緊盯著付笙的臉,他這一下明晃晃的變化被許苑堇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裏先是一驚,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就撞到了這麽大的秘密;隨後便是劇烈的欣喜,她找到了對付付笙的眉目。

許苑堇難掩喜色,“我膽怯懦弱,所以我承認我不敢細究娘親對我的好是真是假。你呢?我天潢貴胄、無所不能的齊王爺,你敢不帶私情地去看許安瑗嗎?”

付笙臉色又冷了很多,他不說話。

許苑堇咧嘴笑了,很是開心,“看來你跟我其實也沒多大差別嘛!”

付笙深深吸氣,壓下心頭的怒氣,聲音溫潤,宛若天籟,對許苑堇道:“想回娘家?好啊!大年初二,本王陪你回去。”

“我要自己回去。”

“本王懶得跟你說這些,明天起好好跟著嬤嬤學學規矩。”

許苑堇這次是真的把付笙逼急了,裝了一句之後,付笙實在沒有了耐心,揮了揮手朝許苑堇下了逐客令。

許苑堇嘴巴一撇,很是瞧不起付笙。

這才哪到哪啊!他氣自己的時候,可比這狠多了!

“王妃,王妃!”綠蕘趴在床邊,手下不留情地搖晃著還在熟睡中的許苑堇。

許苑堇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瞄到外麵天還是黑的,又一閉眼翻了個身睡過去了。

“王妃,別睡了,教習嬤嬤已經來了。”

許苑堇扯著被子一蒙頭,什麽都不理會,全自動充耳不聞。

又一陣輕巧的腳步聲靠近床邊。

綠蕘起身,看了看過來的嬤嬤,又看了看把被子蜷縮成一顆蛋的醒不過來的許苑堇,為難不已,“這……”

嬤嬤衣著樸素,並無穿金戴銀,麵上也隻是略撲了一點兒粉,素雅莊重,可通身的氣派卻不是俗人能有的。

她看著那側身緊緊蜷縮睡著的許苑堇,溫聲淡淡吩咐綠蕘:“繼續叫。”

綠蕘又坐回床邊,半推半攘著叫許苑堇起床。

依然無果。

綠蕘看向嬤嬤,假意好心道:“我曾見別人一被冷水澆身就醒了,王妃深睡不覺醒,不如……”

嬤嬤不是許苑堇,何況綠蕘這點子手段根本不夠看,她語氣平靜,並不揭穿,“隻把被子掀了就好,那是你主子。”

綠蕘心驚,剛剛她隻是試探試探這嬤嬤底線,看看能不能拉做一派。

現在看來,她跟她,隻能是兩路人。

睡得迷迷瞪瞪的許苑堇感覺身上越來越冷,滿床摸著找被子,卻怎麽也找不到。都快在**轉完一個圈了,實在冷得受不住時,才頗為艱難地把眼睜開一道縫,四處搜尋被子在哪裏。

“王妃,已經卯時了,您該起床了。”

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許苑堇腦子還沒能把這話理解了,就被綠蕘拽起半扶半拖弄下了床。

等終於清醒過來時,許苑堇才想起付笙給自己下達的命令。

她好奇又收斂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嬤嬤,想打量,卻又不好意思。

這可是皇宮裏來的人!

一想到這一點,許苑堇就心生畏懼。

皇宮於作為平民的她來說,跟天上神仙住的地方無異,總歸是神奇卻也不容褻瀆的地方。

沒忍住又一次看向嬤嬤時,許苑堇的視線正好對上了早已等候她多時的嬤嬤。

嬤嬤一笑,含蓄有禮,頷首道:“王妃。”

許苑堇一驚,立刻回道:“嬤嬤好。”

嬤嬤將綠蕘給許苑堇插上的一隻綴著紅瑪瑙的金步搖取下,說道:“王妃客氣了,這話不該這樣說,有失您的身份。”

“嬤嬤,這步搖還是別拿下來的為好。”綠蕘半路叫住張嬤嬤,“奴婢給王妃的打扮,每日都是按照王爺最喜歡的模樣來的,您將這步搖取下,王妃這一身難免太不體貼了。”

張嬤嬤在宮裏許多年,根本不把綠蕘這丫頭片子放在眼裏。

而且,對主不忠不義,是最為人所不齒的。從今早短短片刻,張嬤嬤就已經把綠蕘歸到了最低等的奴才一列裏。

她依然溫和,平緩言語:“這步搖若是插上了,不過畫蛇添足。而且,王爺喜歡什麽樣的王妃,豈是一支步搖、一個奴才能左右的事。”

張嬤嬤這話說得狠厲,綠蕘當然聽得出來,尷尬地笑了笑說:“嬤嬤說的在理。”看不見的地方,後槽牙都快被她咬碎了。

這死老太婆!

許苑堇沒感覺到兩人之間的風起浪湧,聽到張嬤嬤獲了勝,杏眼裏盛滿喜色,開心地跟張嬤嬤道謝:“謝謝嬤嬤。”

金子是好,可如果是要讓許苑堇一天到晚往頭上戴的話,她隻覺得頭疼。

綠蕘總愛給她戴一頭的首飾,許苑堇很多次都懷疑自己的脖子會不會被壓斷。但誰讓綠蕘後麵站著個付笙,許苑堇也沒辦法,隻能任她擺布。

張嬤嬤將步搖放回首飾盒裏,看都沒看綠蕘想去拿的那對華麗精致的金耳環,而是直接拿起那小巧又不失大氣的一對湖色玉石耳墜,親自給許苑堇戴上。

“我記得,王妃曾經不愛佩戴如此之多之重的首飾,是我記錯了嗎?”

許苑堇不解,想起來張嬤嬤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失憶的事,就開口解釋說:“嬤嬤,我不小心傷了腦袋,失憶了,不記得之前的喜好了。”

張嬤嬤和顏悅色地看向許苑堇,安撫道:“奴婢不是問您。”轉而,又看向了垂頭站在跟前的綠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