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你的確該不相信

“安瑗!”

許苑堇扒在門上,“我在這兒!”

付笙聞聲,加快了步子。

“你往後退幾步。”付笙走到門口,擺弄了一下鎖後,對著許苑堇囑咐道。

許苑堇知道這是付笙要把門踹開,聽話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喊道:“好了。”

幾乎是同時,許苑堇耳邊聽到銅鎖落地的聲音,眼前一片橘黃的亮堂燭光。

付笙看到許苑堇安然無恙,還沒來得及緩和神情,隨即就看到了靠在窗邊的陳桓。

“多謝齊王爺施救。”陳桓出聲。

付笙提著琉璃燈大步走向許苑堇,然後一伸胳膊把人拽進懷裏,穩穩抱住。

“你對本王的王妃做了什麽?”付笙語氣危險。

陳桓無奈失笑,“王爺有時間在這裏拷問朕,不如去查查誰才是幕後居心不軌之人。”

陳桓的忍耐即將崩潰,他沒心情再跟付笙耗下去,直接快步從他身邊出去。

“參見陛下。”於一候在門外,在陳桓出來時,向他行禮。

陳桓沒搭理,步子匆忙地離開。

“於一。”

“屬下在。”

付笙聲音冰冷,“攔著別讓任何人來這邊。”

“是。”於一應下。

本想告訴付笙他從陳桓身上聞到了**的味道,但看付笙此時的樣子,想必他早就知道了。

被暴力踹開的門吱呀響了兩下,許苑堇在付笙懷裏掙紮,“放開我。”

“他對你做什麽了?”付笙仿佛忍火的火山,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發。

許苑堇成功掙開了付笙圈著自己的胳膊,往邊上退了幾步後才道:“什麽都沒有。”

“他中了藥!”付笙咬牙切齒,“你們又一起被關在這裏。”

許苑堇也怒了,“你既然不信我,又問我幹嘛!”

“本王沒有不信你。”付笙冷著臉反駁。

許苑堇嗤笑一聲,道:“是,你醉了酒都那麽做,他中了藥當然更控製不住!換我我也不信!”

這話讓付笙一滯,他垂在身側的拳緊了緊後又鬆開,可麵上神色不變,“本王不是那個意思。”

許苑堇的衣服完好整齊如初,隻有袖口處有些淩亂,應該是在門上弄出來的。頭發鬆散了一些,但並不能說明什麽;同樣,微微泛紅的眼眶也不足以說明什麽。

可是,付笙怒火攻心,他說服不了自己,“要是你們沒什麽,你為什麽頭發都亂了!”

許苑堇被付笙這樣沒有理智的侮辱逼紅了眼,她聲音裏仿佛帶著血,把尖端染上血色的金釵狠狠扔在付笙身上,“付笙,我恨你!”

金釵摔落在地上,砸出一聲清脆的響。

提在手裏的琉璃燈正正好照著那支金釵,付笙垂眸就看到了那上麵的血色。

安靜的空氣裏,隻有許苑堇咬唇忍下的哽咽聲。

“本王——”付笙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幹澀,他不知道該對許苑堇說什麽。

許苑堇沒奢望付笙的道歉,從付笙那晚掐住她的脖子時起,她就不願意再對這個人抱有任何或好或壞的期望。

眼下最緊要的是,利用好這個機會,達成她的目的。

許苑堇抹掉眼淚,“那個時候,我是被一個宮女帶過來的,說是姚小姐找我。然後門被鎖住之後,我看到了許澤,求他放我出去——”

說到這裏,許苑堇故意停頓了一下。她抬眼看付笙,努力掩飾住心裏不情不願的情緒,把話繼續說完,“他不肯,說除非我能說服你幫他升官。”

真假參半的假話才最真。

這是好久之前張嬤嬤教給她的,許苑堇一直沒用過,因為她不喜歡無緣無故地隨便騙人。

但是現在她必須挑撥付笙跟許家的關係,絕對不能讓許良和許澤如願,也絕對不能讓付笙借由他們來傷害她。

付笙神情沉寂又冷漠,沒表現出信或者不信的模樣,隻是道:“為什麽借姚毓晗的名義就能把你叫出來?”

“因為我想跟她交好,”許苑堇坦然,“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事了嗎?”

這一點,付笙承認。

“好,本王知道了。”

許苑堇知道她的招奏效了,無論最後付笙要不要繼續查真相,許澤一定逃不過。

這就夠了,她這一次隻想要許良和許澤吃癟。

坤寧宮裏,香煙嫋嫋,燭火微微躍動。皇後慢條斯理地給懷中的貓順著毛,看都不看下麵被繡桔掌嘴的宮女。

似乎是聽這清脆的劈啪聲聽煩了,皇後慵懶出聲,“行了。”

繡桔停下手,收到腹前,恭敬垂首,“是。”

“你是說,門最後是被齊王弄開的?”

跪在地上的宮女瑟瑟發抖,臉頰發紅腫脹,火辣辣地疼,她卻不敢去捂,依然努力穩著聲回應皇後:“是。”

“那陳桓跟齊王妃有沒有?”

宮女俯下上半身,額頭猛地磕在地上,似乎不覺疼痛一般,“娘娘恕罪,奴婢沒有看到,想靠近的時候齊王爺的侍衛就過來了,奴婢怕被他發現,隻能趕緊跑開了。”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在顫抖。

皇後不表態,放任那宮女被巨大的恐慌吞沒。到最後那宮女快要崩潰時她才漫不經心地道:“去確認,如果再辦不成,你也不用活了。”

宮女連連磕頭,臉上血和淚混成一片,嘴上不住地說著:“謝娘娘,奴婢一定查清楚。”

付珩從皇帝那裏回了自己宮中,屋裏伺候的小廝就立刻迎上來,“殿下,齊王爺在裏麵等您。”

“哦?”付珩挑眉,“等多久了?”

“早朝之後就過來了。”

付珩笑容玩味,自己這弟弟還真是不一般,昨晚才發生的事,今天就查到他這裏了。

“辭修。”

付笙站起身,對付珩這溫柔親切的語調沒有給一點好臉色,冷聲道:“臣弟參見太子殿下。”

“你們都先下去吧。”付珩側頭吩咐這一屋子的奴才宮女。

門被關上,屋內的光線稍暗了幾分。

付珩走到付笙跟前,伸手扶他,“你我之間不用這些虛禮。”

但付珩話音剛落,下一秒,付笙就往他臉上狠狠砸了一拳。

踉蹌倒退開兩步,付珩撐住椅子的扶手,滿臉不解地看著付笙,語氣無辜又受傷:“辭修這是何意?”

“昨晚的事,皇兄敢說什麽都不知道?”付笙越發冷漠,與寒冰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