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什麽都學不好的廢物
麵目平凡的少女盯著畫像看了兩眼，微微一笑道：“不曾見過。”
乾坤堡弟子不疑有他，又去盤問別的人了。
齊玉目送他離開，摸了摸臉，感歎修仙的世界真奇幻，臉都可以換。
一陣風吹過，一張告示落到她的腳下，齊玉撿起看，是靈院的招生公告。
自幾百年前魔界與無極大陸之間的屏障出現縫隙，魔族一舉入侵無極大陸，許多修仙界大能都折在那場戰役中，為了防止魔族再次進攻時人族無力抵抗，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四國聯合幾個修仙宗門創立了靈院，供有修仙天賦的人族子弟前往修習。
四國分別占據大陸東西南北四塊領土，領土內每座大型城池都設有一所靈院，每年都會招收弟子。
現在正值新一年招生期，告示貼了滿城。
齊玉看著告示，沉吟片刻，她孤身一人，沒有功法也沒有靈石，想要入門十分難，不如去靈院試試，也能省下不少錢。
她現在可是身無分文窮光蛋一枚。
打定主意，齊玉抓著告示準備去指定的地方報名，路上，與一大夥乾坤堡弟子擦肩而過。
為首一人忽然道：“站住。”
齊玉正想當沒聽見繼續走，那人幾步走過來攔住她，“你是從哪裏來的，怎麽之前沒見過你？”
她抬頭，對上李安探究的視線，把嗓音壓低淡定地答道：“我自雲城來，想尋一親友，道長沒見過我是應當的。”
“哦？你親友叫什麽名字？”
“無名小卒，說了道長隻怕也不知道，他名叫蔡苟，道長可認識？”
李安回頭看看乾坤堡眾人，見他們都搖頭，還想再問，站在最後麵的萬嘉羽忽然道：“師兄，我知道一個叫蔡苟的人，但他現在已經不在武城了。”
齊玉聞言抬眸看向萬嘉羽，他眼神溫柔地衝她微點點頭，齊玉於是道：“那真是不趕巧。”
將信將疑的李安又看了她兩眼，轉身領著乾坤堡弟子走了。
目送他們遠去，齊玉鬆了口氣，雖然換了臉，但身形還是一樣的，還需多加小心。
萬嘉羽應當是認出她了，但好在他並沒有拆穿她。
靈院的入院報名處冷冷清清，一個穿著青色錦袍的男子百無聊賴地支著腦袋，整個人都快要趴在桌子上，懶洋洋地應付零星幾個前來谘詢的人。
齊玉先觀察了一陣子，見那幾人將手放在桌上的一塊石頭上，石頭不時閃過暗淡的光，青衣男子隨便瞥了眼，搖搖頭，那幾人就走了。
她走上前，還沒開口，就被幾個人推搡開。
“讓開讓開，別擋路，我們安小姐要來測靈根了！”
還沒好全的傷口被沒輕沒重的手碰到，齊玉疼得臉色蒼白一瞬，退到一邊，回頭看是誰推了她。
幾個仆從模樣的人眾星捧月地把一個華服少女從馬車上接下來，這少女大概十五六歲，皮膚白皙滑嫩，發髻上插著幾支做工精細的蝴蝶樣發釵，整個人嬌俏可愛，美中不足的是她臉上帶著的濃濃不爽之色。
安小姐從馬車上跳下來，不耐煩道：“爹真煩人，都說了不想修煉了，還壓著我過來。”
她走到青衣男子麵前，“怎麽測靈根？”
“你現在還不能測。”青衣男子看也不看她，答道。
安小姐柳眉一皺，“為什麽？”
“要測靈根，也得先排隊，現在還沒到你。”青衣男子趴在桌上，手一指，眾人目光順著他的手勢看向在一旁看熱鬧的齊玉，“是她先來的。”
齊玉眨巴眨巴眼，不說話。
一個仆從囂張地叫嚷道：“什麽誰先來誰後來的，你可知我們安小姐身份？”
暗中觀察的齊玉發現青衣男子暗暗翻了個白眼，他道：“安耀家的二小姐潑辣蠻橫，武城可是人盡皆知。”
“你！你竟敢直呼我爹名匯！還有，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敢傳本小姐的閑話？”
齊玉心想，哪裏需要別人說閑話，這位小姐簡直是行走的“小辣椒”。
青衣男子不理會安小姐的叫囂，衝齊玉招招手，讓她去測靈根。
先來後到，齊玉才不管什麽安小姐李小姐，徑直走上前去。
青衣男子指著桌上的石頭道：“明心靜氣，把手放在測靈石上。”
齊玉呼出口氣，無視安小姐的死亡凝視，輕輕把手放了上去，測靈石觸感冰涼，漸漸地變得滾燙，
測靈石漸次閃過黃、綠、藍、紅、棕色的光芒，
百無聊賴的青衣男子目光從隨意逐漸變得認真起來，他緩緩坐直身，專注地盯著被五彩光芒充斥全身的測靈石。
安小姐看了測靈石一眼，在一旁嗤笑一聲，“五靈根，那不就是什麽都學不好的廢物？”
她的隨從也跟著開始哈哈笑起來。
“五靈根來這幹嘛？不是自取其辱嗎？”
“就是就是，我們小姐肯定會比她強多了！”
廢物？齊玉心中一顫，想把手拿開，卻不曾想那石頭像是塗了超強膠水一般緊緊吸住了她的手，死死地黏著不放。
那光芒越來越盛，測靈石也越來越燙，就在齊玉感覺手都快熟了之際——
“哢嚓”一聲，石頭竟然碎裂了！
青衣男子豁然站起身，抓起齊玉的胳膊就要把她帶走。
安小姐見青衣男子竟直接扔下靈根測試攤子跑了，急忙追上去攔住他，“我還沒測呢！”
測靈石珍貴又稀少，她家雖然有錢，但也得通過靈院才能測。
青衣男子繞過安小姐，頭也不回道：“測靈石碎了，你明天再來吧。”
齊玉滿頭霧水地被抓著走，不明所以地問道：“那石頭怎麽碎了，我可什麽都沒幹啊，不會要我賠錢吧？”
她可賠不起啊。
青衣男子笑出聲，“放心，不用你賠。”
他帶著齊玉走到一幢宅子門前，掏出一塊玉佩晃了晃，平平無奇的宅子眨眼間變成了氣派恢宏的建築群。
大門上的匾額上書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武城靈院”。
青銅大門自動開啟，青衣男子踏進去，門內站著許多人，看到青衣男子都恭敬地喊了聲“穆珞師兄”。
穆珞隨意點點頭，拉著她七拐八拐往靈院深處走，敲響了最內裏一扇門。
“院長，測靈石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