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與蛋的不解之緣
“測靈石測出來的，難道還有假？”齊玉不理會安小姐的質疑，衝穆珞點點頭，就要帶著小乞丐回靈院。
安小姐攔住他們，心思急轉，如今修仙界人才凋零，所以她爹才會想讓她來試試能不能修仙，若是能拉攏到一個資質極佳的單靈根天才，對他們家今後的發展大有裨益。
“方才是我說話不周。”她看著小乞丐，“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家，武城最大的鏢局就是我家開的，資源不會少，看你隻是個乞丐，想來就算有天分也沒法立足，我們家做你的後台，等你從靈院畢業可以給你更好的發展。”
她雖話說得客氣，字裏行間卻掩飾不住對小乞丐的輕視，小乞丐隻是被嚇傻了，不是真傻，平日裏摸爬滾打什麽風涼話沒聽過，自然感覺得到這位穿著富貴的小姐對他的鄙夷。
而剛剛救過他的這個姐姐，他抬頭悄悄看了一眼齊玉，雖然他偷了她的東西，還說了過分的話，但在他快被怪物吃掉時，還是救了他。
他沉默地抓著齊玉的手，不答安小姐的話。
齊玉不知道安小姐說的武城最大鏢局含金量高不高，但看小乞丐這幅粘著她不放的樣子，還是歎口氣，道：“看來他是不願意了，安小姐請回吧。”
安小姐柳眉一皺，強忍住沒有發脾氣，“你再好好考慮考慮，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廟了。”
小乞丐囁嚅道：“我要跟著姐姐。”
“跟著她一個五靈根廢物有什麽出息！”安小姐氣不打一處來，不知道這小東西為什麽偏要跟著一個一看就什麽都沒有的廢物，她安家哪裏比不上這廢物了。
小乞丐漲紅了臉爭辯道：“姐姐不是廢物，她剛剛救了我！”還是從很可怕的怪物手中救下了他。
他扯了扯齊玉的袖子，小聲道：“姐姐，我們走吧。”
不顧安小姐的眼神攻擊，齊玉帶著小乞丐回了靈院。
回屋的路上正好碰到許嵐月，她驚訝地看著骨瘦如柴的小乞丐，“這是怎麽了？”
想到小乞丐說的他三天沒吃飯了，齊玉解釋道：“這是新來的弟子，師姐，飯堂現在可還有飯？他很久沒吃飯了。”
許嵐月為難道：“已經過了飯點了，不如你們來我的院子，我再做一頓吧。”
中午的飯很合齊玉口味，因為許深深的攪擾，她都沒有吃盡興，正好可以再嚐嚐許嵐月的手藝。
許嵐娜住的院子和齊玉那處院子構造一樣，都有六間房間，門上掛了寫有名字的木牌，齊玉還注意到許嵐月左右兩邊分別是穆珞和許深深的房間。
等許嵐月端了兩碗飯菜上來，齊玉不客氣地開始加餐。
小乞丐風餐露宿許久，哪怕許嵐月做的隻是普通家常菜，也吃得感動萬分，全情投入。
許嵐月托腮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問：“還不知道是師弟師妹叫什麽呢。”
齊玉這才想起來還沒告知她的名字，“師姐，我叫齊玉。”
她又轉頭問小乞丐：“你叫什麽名字？”
小乞丐漲紅了臉，幾乎要把頭埋進飯碗裏，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齊玉掏掏耳朵：“什麽？”
她是真沒聽清。
小乞丐吞吞吐吐道：“……狗蛋。”
被土到的齊玉微張開嘴，心想她真是跟蛋結下了不解之緣，昨天撿個鳥蛋，今天撿個狗蛋。
“怎麽起個這麽隨便的名字？”
“因為我娘說，我爹就是個騙財騙色的狗東西，所以就喊我狗蛋。”狗蛋說起“騙財騙色的狗東西”時，掐尖了聲音，估計平日裏沒少聽他娘講這句話。
許嵐月好奇道：“那你娘呢？”
狗蛋眸光暗淡，道：“她病死了。”
齊玉心尖一顫，不由想起自己早亡的母親。
似乎也是在這個年紀，母親去世，父親像變了個人，他不再上班，從一個文質彬彬的大學教授，變成一個抽煙酗酒，賭博打孩子的爛人。
他喝醉酒，抓過還在寫作業的她，一邊打，一邊質問“為什麽沒有看好媽媽”、“為什麽要讓媽媽自殺”。
幼年的她不知道，為什麽一向溫柔的媽媽，會抑鬱得吃藥自殺，為什麽可親的爸爸，會一夕之間變得像魔鬼，她不懂，她沉浸在喪母的悲痛中，麵對父親的毒打，隻能蜷縮著身體，止不住哭泣。
後來，父親不再打她，隻是整日流連賭場，將家中錢財全部擲向賭桌，直到欠下幾十萬賭債，如人間蒸發般消失不見。
齊玉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小小的她被討債的人嚇得躲進被子，學也不敢上，鎖著門不敢出去，害怕看見門外牆上血淋淋的討債字句。
最後，還是她的小姨不顧丈夫反對，將她接到外省，她才過上安穩的生活。
齊玉很感激小姨，如果沒有小姨，她或許也隻能像狗蛋一樣，顛沛流離，為生計發愁，更別提考上大學了。
從回憶中醒來，齊玉看著狗蛋，心中泛起一陣怪異的難過。
許嵐月安慰地摸摸狗蛋的頭道：“生死無常，既然來到了靈院，我們就是一家人。”
狗蛋紅著眼點點頭。
吃過飯，許嵐月帶著他們去領了新弟子的衣服，武城靈院弟子統一著青衣，料子摸著很舒服，狗蛋珍惜地用手指拎著衣服，怕他的小髒手把衣服弄髒。
許嵐月見他局促的樣子，溫和地笑笑，跟著他們回了他們的院子，教他們用房內的東西。
每間房內都有一個浴桶，旁邊安裝了一個出水的法器，不知是哪位有才的煉器師製作出來的，和現代的浴缸很像，扭轉一下就能出熱水。
狗蛋從沒見過這樣的東西，瞪大了雙眼道：“好神奇。”
許嵐月笑笑道：“這是我們院教導煉器的林師長設計出來的，可好用了呢。”
也有可能是這本小說作者偷懶設定的，齊玉暗暗吐槽。
送走許嵐月，天色也漸晚了，齊玉將一直閉著眼沒動靜的小白鳥扔到**，避開身上的傷口擦了擦身子，渾身舒爽地躺在**，不多時便睡著了。
……
入夜，月光透過木製窗戶撒進來，照在齊玉身上，被放在枕邊的小白鳥倏地睜開眼，暗紅光芒自它眼中閃過。
房內亮起一陣微光，小白鳥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著潔白羽衣的少年。
他雙手撐在齊玉兩邊，容顏俊美得不似真人，銀白發絲如瀑蜿蜒，有幾縷落在齊玉的臉上，赤紅眼眸專注地盯著她的睡顏，眼中晦暗不明。
他緩緩地壓低身體，齊玉呼出的熱氣撲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