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霍雲舟

這家療養院位於郊外,地理位置很是偏僻。

來時路上幾乎比得上那九拐十八彎,藏得真是太深了。

不過抵達之後,隻見青山綠水,景色竟是幽靜得很。

謝戾下車時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他隱晦地眯了眯眼,而後將孩子撈進了懷裏,“當心一些。”

小幼幼眨巴眨巴眼,“這裏不安全?”

她對這方麵並不是很敏感,但大概是那個烏木鐲子的金手指養大了她膽量,大抵是知道自己有著逢凶化吉的好運道,所以並不是很擔心。

謝戾說:“暗中埋伏了一些人,估計有人早就想好了,想在這裏開戰。”

隻是對方大概沒成想,他們一行人下車的地點很是刁鑽,悄悄身後左右借由療養院的院牆做遮擋,如果是打著拿槍瞄準他們的算盤,那不得不說這算盤還真是打錯了。

小幼幼一點都沒有害怕,不過她窩在謝戾懷裏,靠著謝戾的肩膀,那樣子倒很是乖巧。

霍斯僑和蘇菀也已經下了車。

吳慶偉大步走來,“夫人,少爺!咱們的人已經開始在附近探查了。”

他們這邊位於療養院外圍,無論對方是什麽來頭,又打著怎樣的主意,卻不敢傷及療養院核心。

當初把霍雲舟送來這家療養院也是出於這方麵的考量,據傳這療養院的背後主人來曆很大。曾有人不知死活地進行挑釁,結果對方卻被神不知鬼不覺地予以抹除,從此在海城眾多勢力中除名。

蘇菀思忖著說道:“我今天出門前打了個電話,讓人通知老爺子那邊。要是不出意外,老爺子應該已經接到消息。”

不但霍雲舟住在這家療養院,霍老爺子也在此處。老爺子歲數大了,年輕時又太過風流,原配早已過世,但從香江那邊帶過來幾位姨娘。

霍雲舟這一輩兒兄弟眾多,私生子女也多,全是老爺子從前欠下的風流債。

不過大概是老人太過古板,信奉嫡庶有別的那套,無論在外麵搞出多少私生子,又或者那些姨太太為他生下多少個兒女,卻始終越不過身為原配所出的霍雲舟。

幾人在此等待消息,而與此同時已有一陣槍聲響起。

吳慶偉派去清掃周圍的那些人與人交火,而韓戌時寇巍等人則是暗中配合著霍家這邊的人手。

同一時間還有另一批勢力,蘇老爺子坐在車上,這是一片茂密的叢林,他攥緊了手中的拐杖皺緊了眉頭。

自從那日蘇菀帶著霍斯僑離開蘇家後,就再也沒回過蘇家,雖然蘇家曾去宋家的四合院拜訪,卻吃了不少閉門羹。

蘇正民安慰道:“菀菀也隻是一時生氣,但這也是人之常情,她當初變成了那副模樣,斯僑那孩子又那麽偏想著霍家,您也是因此才有心結。”

別提蘇老,就連蘇正民本人都很唏噓。畢竟當時在他們這些人看來,蘇菀會瘋,完全是霍家害的,是霍雲舟害的。

蘇老長籲口氣,“那邊情況如何?”

蘇家這邊親自走了這一趟,也是為了保護蘇菀。

蘇正民手裏拿著個軍事望遠鏡,一邊觀察著林子外的情況一邊說,“已經交火了,謝戾的人也在,應該沒什麽大礙。”

蘇老點了點頭,旋即沙啞地說:“我就她這麽一個閨女,但她也隻有斯僑這一個兒子,她怨我也是應該。”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近日蘇老越是回想越覺得心中苦澀,悔恨像跗骨之蛆啃噬著他,但錯誤已經發生,再怎麽懊悔也沒法當作那些傷害從未存在過。

……

足足過了二十多分鍾,交火聲這才漸漸地小了下來。

韓戌時穿著一身野外作戰服和寇巍急匆匆地趕來和謝戾匯合:“已經解決了,留了幾個活口,不過我們之前動手時看見蘇家那邊派來的人……”

韓戌時匯報時不禁看了看蘇菀。蘇菀卻垂著眸,一言不發,並未發表任何意見。

少頃,蘇菀說:“走吧,去見雲舟。”

接下來這一路暢通無阻。

霍老爺子那邊派人接應,不過大概是這邊並不缺少人手,霍老爺子派來的保鏢倒是並未派上什麽用場。

私心來講蘇菀並不是很喜歡那位早年風流濫情的老爺子,並不僅僅隻是因為老爺子的為人叫她身為一個女人感到難以接受,也是因為在霍雲舟出事後,霍老爺子將霍家所有重擔全部都壓在了霍斯僑一個人身上。

說好聽一些是寄予厚望,可就像是蘇家那邊曾說過一句話,霍家人是全都死絕了嗎?那些個大人不站出來,反而要一個孩子出來扛起這偌大家業,卷入那些紛爭,成為一個活靶子,被霍家那些別有用心者,以及外界那些心懷叵測者視為了眼中釘?

但凡霍老爺子能稍微“仁慈”一些,霍斯僑如今的性格或許都不至於變成這樣。

而也因此,蘇菀並未去見霍老爺子,而是帶著人直奔療養院後方的那座白色小樓。

“夫人!!”

這邊也早已安排了人手,有一些是負責保護霍雲舟安全的保鏢,也有一些是醫護人員。

有人看見蘇菀匆忙迎來。

蘇菀神色一頓,才問:“雲舟呢?”

“先生在二樓。”

這時霍斯僑看了蘇菀一眼,然後輕輕握住了蘇菀的手,“媽,我帶你上去。”

……

宋幼眠已經從謝戾身上下來了。

小幼幼跟在霍斯僑和蘇菀的身後,她個兒矮,看不見太多東西。

順著樓梯往上走,沿途發現這裏精致典雅的裝潢,奢華之中暗藏格調。

好比掛在牆壁上的一幅西洋美術畫,竟是國外的珍品,來自西方文藝複興的時期。

又好比黃花梨木的家具,又或唐三彩的家具擺件,處處透露著低調的富裕。

霍雲舟的房間在二樓,門外守著人,但見到蘇菀一行人時紛紛讓路。

小幼幼跟在後頭,悄悄地探頭一瞅,看見擦拭得光明幾淨的落地窗外樹影搖動,一張雪白的病床貼窗停放。

**是一個幹瘦的,但麵相儒雅而又有些俊美多情的男人,天生的笑麵,哪怕此刻看起來有些憔悴,人也正陷入昏迷之中,但那削薄的唇卻好似噙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而這,正是霍雲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