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我們家也是農村噠

老太太一臉納悶地看著宋震業。

宋震業身形僵硬。

宋二舅神清氣爽,剛帶著幾個孩子從附近一家公共大澡堂回來,這父子幾個洗得幹幹淨淨,進門時正好聽見這話,宋二舅不禁一笑。

“估計他是想去找嘉信他們。”

老太太一愣,“誒??之前不是還說不去嗎?這照我說,咱家嘉信哪怕懂事了點兒,可到底是個小孩子呢,這也才七歲而已,身邊哪能離了人,你早就該跟著了。”

老太太說完又吐槽一句,“說一出是一出,咋想的,挺大個人了,都當爹了,還是這麽不靠譜……”

之後似乎是嫌宋震業收拾東西慢騰騰的,老太太把他扒拉到一邊去,“你起開,我來給你整,火車票啥的都訂好了嗎?去了那邊人生地不熟的,提前跟晴嵐她們聯係了嗎?”

似乎年紀大了都愛絮叨,老太太嘁哩喀喳地幫宋震業打包好衣裳,還順帶往皮箱裏塞了一大堆小零嘴兒啥的,這可全是她寶貝外孫和外孫女愛吃的,得給幼幼和嘉信帶著點兒。

雖說倆人去時已經裝了不少了,但萬一吃沒了呢?而且自家條件好,孩子也是大方的,要是認識了別人家的孩子,再給別人家的分一點,那就不大夠用了。

宋二舅瞧著這一幕,忍俊不禁,重重地拍拍宋震業肩膀。

那模樣就仿佛在說,“你看,早就勸你應該一起過去的。”

宋震業:“………”

宋震業已經不知說啥是好了。

而宋二舅看完一場熱鬧,正好瞧見了他媳婦曹春梅,兩口子對視一眼,宋二舅不禁笑了。

牽著他媳婦的手,兩口子回屋了,等把房門一鎖,窗簾再全都拽上,宋二舅就開始慢條斯理地脫起了衣裳。

曹春梅:“??”

雪白雪白的一團兒,一身溫溫軟軟的胖虎肉,心說她家震華也三十來歲了,她倆孩子都生了四個了,都不年輕了,可震華咋還是像當年剛結婚那陣子呢。

瞧著瞧著,曹春梅便不禁臉紅了。

當宋震華摟著她滾進被窩時,她臉頰更燙了。

……

此時宋幼眠還不知曉她三舅馬上就要來北山大隊找她們匯合了,她正跟信哥一起蹲在蔡家院子外,和蔡家幾寶閑聊呢。

蔡小寶髒了吧唧的,瞅瞅人家穿的幹淨新衣服,再低頭看看自己這渾身破補丁,小孩子沒敢往前湊。

但表情不大自在說:“你們真不欺負人?”

短暫相處後,大抵是覺得宋晴嵐一行人跟之前那些借住當地老鄉的房子,卻又欺負當地老鄉,甚至是罵人打人的那些城裏人不大一樣。

所以蔡小寶端來一盆老蔡婆剛蒸好黃麵饃饃。

宋幼眠歪歪頭,“我們幹嘛要欺負人?”

嘉信也冷著小臉點點頭,“對,我們不欺負人!”有那功夫幹啥不好,還不如多背幾句台詞呢,再不然陪幼幼一起玩踢口袋翻花繩跳皮筋或者跳房子也行呀。

蔡小寶將信將疑,“那,那……你們要是不欺負人,我們就讓你們在我家住。”

另外幾寶也跟著小雞啄米說:“太奶說了,讓我們客氣點,不可以對客人不好,還說城裏人和城裏人是不一樣的。”

最後則是蔡家大寶,不知從哪兒摳出一把鋼鏰,全是一分一分的,看著有點髒,卻往宋幼眠手中塞:“太奶吃了你的糖,不能白吃,這是我們攢的錢,就當是管你買的。”

說完又惴惴不安問:“……夠不??”

宋幼眠,震驚!!

萬萬沒想到,自己才來北山大隊第一天,還沒等過夜呢,竟然被人當成個糖販子了?

但同時小娃兒也叫這蔡家幾寶搞得哭笑不得。

“好啦,我們還住在這裏呢,還吃你家糧食,用你家柴火呢,我不要錢,那是我給太奶的。”

她推著大寶的手,把鋼鏰推了回去。

大寶愁得直撓頭,“可那種糖我們在供銷社見過,都老貴老貴了,我們太奶說,不能占人家便宜。”

宋幼眠可愁夠嗆,“那又不算占便宜,太奶還給我們蒸黃麵饃饃吃呢。”

宋晴嵐正和譚問心一起說話,兩人說的是跟劉勇和蘇豔有關的那些事。

但等一回頭發現孩子們不見了,找了半晌才發現幾個小蘿卜頭湊在一起算這筆算不清的糊塗賬。

宋晴嵐忍俊不禁。

正好這時老蔡婆衝這邊招呼一聲:“來,都過來,開飯了。”

“哎,來啦!”

孩子們應了一聲,蔡小寶抓抓自己的耳朵,想了想,然後衝著這個城裏來的小妹妹伸出手,算是釋放出友好:“走吧,太奶喊咱吃飯了。”

另外幾寶興奮地說:“今天有肉湯!!太奶燒的肉湯可好喝了!快走快走!”

宋幼眠小手一把握住蔡小寶的手,被蔡小寶從地上拉了起來,另外一隻小手則是牽著他信哥。

蔡小寶有點不自在,看看這倆孩子,全是白白淨淨的,而自己手上黑黢黢的,甚至指甲縫裏還全是大黑泥。

蔡小寶小嘴一抿,越發地不自在。

宋幼眠搖晃著小腦袋說:“小寶哥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呀?”

“啊?”

“我們家也是農村噠!也是住在生產隊裏噠!”

“啥啊??我才不信!!”

那個叫嘉信的小哥哥白白淨淨的,穿著,講話,咋看咋像城裏人,還有這個小妹妹,也是白嫩嫩的,都是城裏來的,怎麽可能是農村人?

宋幼眠說:“真的呀,不信你問我信哥!我家去年這時候還在山裏待著呢。對不信哥?”

她一看嘉信,嘉信立馬點頭,“嗯!!幼幼還在山裏抓過山雞兔子呢,不過那是春天的時候。”

蔡小寶震驚地瞪圓眼。

他們還真是農村人啊?

一點都不像!!

但不知怎的,感覺好像關係拉近了一些,好像沒那麽遙不可及了,就連他心裏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小自卑,也微微地消散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