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六命懸一線垂死爆菊

章六十六 命懸一線,垂死爆菊

蕭一山龐大的身軀墜落,砸斷樹枝,震脫新葉,帶起無窮威勢。

半空之中,他雙足連踏:“天發殺機,鬥轉星移;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翻覆!崩山印!”

“嗵!嗵!嗵!”熊腿虛空蹬踏,也不知是經脈中氣息溢出,還是腿擊虛空生生凝住了空氣,每下蹬踏,足底皆有烏黑氣團生成。

與地麵距離六七丈,蕭一山足足蹬出了三四十腿,三四十團黑氣匯成一片雲朵,將蕭一山下身遮蔽起來。

若黑氣換成白色,那蕭一山就是神仙中人,他身下的氣團,一如仙人腳下祥雲;可惜是黑色的,所以隻能如壓城欲摧的鉛雲,而蕭一山,則如魔神降世,殺意騰騰。

風蕭蕭勉力扭頭,心中的驚異無以複加,聽到陰符天殺術時,他就已經很驚訝了,沒想到獨門技藝能被人一口叫出來。

再見到蕭一山出手,就更驚訝莫名了……

這家夥是誰啊?為何會自家獨門的陰符天殺術?

“又一個前魏餘孽!倒讓和尚撞上了,這功勞,竟是想躲都躲不掉!”玄玉和尚冷然一笑,手腕一翻,不知藏到哪裏去的木魚槌出現手中,往木魚上就是狠狠一敲。

“……”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槌魚交觸的一瞬間,玄玉和尚體外,半透明的靈光瞬間迸現。

那靈光上窄而下寬,寬半丈,高一丈,渾圓如桶,卻又帶著些玄妙弧線,將玄玉密不透風的護翼在裏麵。

“……”無聲第二敲,玄玉和尚的身影淡了,因為靈光更加凝實了,開始可以看出來,靈光是尊倒扣在地上的巨鍾。

“……”無聲第三敲,玄玉和尚幾乎不見了,巨鍾凝若實質,甚至可以看到巨鍾表麵的古樸的花紋與鏽跡。

“鐺……”第四敲,終於有聲音了,卻不是木魚聲,而是鍾聲,低沉幾不可聞,卻就如古刹鍾聲,響徹山野。

就在這一瞬間,蕭一山的崩山印轟然砸下,與古樸巨鍾撞到了一處。

“……!!!”

交擊無聲無息,崩山印的黑雲瞬間消散,而玄玉和尚的氣鍾,也頃刻崩潰,裂成不知多少瓣,向外飛散出去。

蕭一山被震的翻滾落向遠方,哈哈狂笑,玄玉和尚也是貼地翻退,麵色煞白,嘴角有血絲沁出,再無最開始時的從容。

看起來兩個人平分秋色旗鼓相當,但有一個致命差距——蕭一山的崩山印,碎的不能再碎,灰飛煙滅,而玄玉和尚的氣鍾,雖碎還留有許多碎片。

“殺!”滾退過程中,玄玉和尚一手木魚一手持槌,相對狠狠一敲。

“梆!”本來四散迸濺的氣鍾碎片,聞聲虛空一頓,下一秒,如有感召似的,順應玄玉和尚心意,瘋狂旋轉著,鋪天蓋地湧向蕭一山,仿佛一群靈光飛蝗。

蕭一山止了笑聲,翻滾中抱膝屈身,將自己縮的仿佛樹袋熊,同時灌注內息於一身上下,竭力規避碎片的無差別打擊,奈何他身軀太過巨大,效果並不明顯。

“碎息不碎念?!”樹叢中,蕭承第二次下望。

碎息不碎念,乃靈修碎丹成嬰之際,方能領悟的本能,元嬰之前,靈氣力量還相對薄弱,常常擋不住同階武修全力一擊,自此而後,靈息變化隨心,碎而能合,合又能碎,韌性十足,千變萬化出乎一心,武修就漸漸不是對手了。

玄玉和尚顯然還未晉入元嬰……哦,和尚不修元嬰,這一階段,便叫做羅漢果位,玄玉和尚顯然還未證得羅漢果,否則這招使的不會這般生疏勉強。

但他既然使出這招來了,便意味著,羅漢果境界,他已經深諳三味,突破隻是修為不足,時間問題,與心境無幹。

世人皆知,修行最難突破的便是心境,而修為,隻要舍得靈丹妙藥來灌,從來不是問題。

這和尚,看起來年歲不大,竟已經摸到了羅漢果的邊,當真恐怖,不愧是少林寺出來的。

看來不出手不行了!

氣鍾碎片紛飛,眨眼便在蕭一山體表劃出了幾十上百道,鬼騎軍前鋒衣衫破碎,黑乎乎的毛腿露出來,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呼~~~”深吸口氣,蕭承身周,方圓數丈風雲變幻,天地元氣如長鯨吸水般灌入他體內。

先天高手一動,便自然而然的牽動天地元氣,這固然令他們勢如破竹所向披靡,可也令他們的行止,在某些時候,黑夜中火把般鮮明……

氣勢隻是剛起,蕭承已經感覺到,南宮擂周遭,四道氣勢衝天而起,牢牢鎖定了自己,那種感覺,就仿佛火把被風吹,焰苗倒伏一般。

速戰速決!蕭承翻掌欲將一納之力拍出,手到半截,陡然凝住……

因為,下方已不用他出手了。

玄玉和尚確實威猛,陡然殺出個蕭一山,他不慌不忙,借勢祭出狠招,將蕭一山一擊而敗,但他唯獨忽略了一點,忽略了……風蕭蕭還在後邊躺著呢。

或許,他承了蕭一山大力一擊,倒退向風蕭蕭的方向是刻意為之的,為了反手擒住風蕭蕭,但他獨獨沒有想到,明明已被鎮散了筋骨,渾身上下沒有囫圇地方的風蕭蕭,竟然還能動。

不僅能動,還能暴起傷人!

見玄玉和尚向自己踉蹌而退,其力已衰,其勢已老,氣若遊絲的風蕭蕭也不知哪兒冒出來的力氣,抽出短刀,匍匐幾下到和尚屁股後麵,揮刀便插。

“撲”的一刀,從和尚後臀插·進去,從肚臍眼露出來……

一邊後退,玄玉和尚是一邊指揮著氣鍾碎片的,這招他用的不熟,需得全神貫注。

這一刀插上去,和尚身體頓時凝住……

他既不好斷袖分桃,又不是賣屁股的,這一刀插·入【屏蔽無處不在】去……當然,就算兔兒爺相公,這麽一刀插·進去,菊花也受不了呀!

和尚身體凝住了,漫天氣鍾碎片隨之散了。

蕭一山踉踉蹌蹌落到地上,看到和尚狀況,情不自禁打個寒戰,倒抽冷氣,是個男人,看見那刀,看見那刀插的角度,都得冒寒氣。

“快走!”正木愣間,蕭承如大鳥從樹上落下,一手夾了蕭一山,一手拎了風蕭蕭,風馳電掣消失在林間。

遠方,正有兩道衝天氣息飛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