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意外之喜?

見宋觀南麵露難色,宋彥文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笑容。

“沒事,不急,慢慢來,你天資聰慧不假,我倒要看看你這小身板夠不夠格。”

末了他還加一句:“一般讀書好使的,力氣上麵都不怎麽樣。”

說完之後,他樂樂嗬嗬地就著小菜喝了口粥。

宋觀南的心裏倒是有些忐忑。

自己倒是忘了考慮自己這具身體到底是不是合做這樣的粗活。

隻希望自己剛才吃的三個雞蛋能夠為自己爭口氣,不要被麵前這個好像小人得誌的師父看扁了。

這樣想著,宋觀南喝光了自己碗裏麵的白粥,重重地把碗放在了桌子上麵,竟是有種壯士扼腕的氣勢。

宋彥文看著宋觀南這副義薄雲天的氣勢,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讓這小孩大早上就跟自己嗆聲,現在不還是誇下海口自食其果嘛。

宋彥文已經在心裏麵打算好了,要是宋觀南堅持不住的話,就好聲好氣地安慰她慢慢來。

這樣倒也是全了自己身為一個老師的氣度。

宋彥文越想越開心,甚至是拿出了自己的茶壺,給自己泡了一壺茶。

宋觀南看了一眼宋彥文上揚的眉梢,就知道她的心裏麵在打著什麽樣的主意。

他宋彥文是第一次當老師,她宋觀南可不是第一天當老師。

自己剛剛支教的時候,被那些學生笑話自己不會騎馬不會殺羊,自己也是在課堂上麵報複回來的。

後來的她也和自己的學生學習了很多在學校裏麵學不到的技能。

其中最不足為道的就是砍柴。

既然宋彥文要在這件事情上麵找回場子,她宋觀南也不能弱了氣勢。

要是第一天就被他拿捏住了,恐怕自己往後的日子裏再也沒有半分的閑暇可言。

這樣想著,宋觀南就開始打量著牆根邊上的那堆木頭。

估摸著自己這小身板,應該三天就能劈完了吧……

她給了自己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隨後看著一邊宋彥文揶揄看戲的眼神,宋觀南咬了咬後槽牙。

不蒸饅頭爭口氣!

說幹就幹,宋觀南直接走到一邊,拿起了架在邊上的斧子。

這個年代的斧頭和自己穿越之前的斧頭還是不一樣,不僅僅是把手的形狀的一樣,就單單是看斧頭上麵的刀刃,宋觀南就知道這不是什麽好差事。

蹲腿直腰,沉肩屈肘,她緩緩舉起了斧子。

倒是沒有自己印象當中的重量。

隨著一聲悶響,木頭應聲被劈成兩半。

宋觀南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還好,自己還是多多少少能夠劈柴的,這具身體倒也沒有弱到離譜。

她回過頭去,衝著宋彥文一挑眉,眼睛裏麵有著掩飾不住的得意。

宋彥文擺了擺手,示意她繼續。

宋觀南也不扭捏,直接就是繼續劈柴。

她清楚劈柴是君子六藝當中“射”這一技能最基礎的練習方式。

沒有足夠的臂力,是拉不開傳統的弓箭的。

宋觀南平心靜氣,一下又一下地劈開放在自己麵前的木柴,時時刻刻洗腦自己是一台劈柴的機器。

宋彥文就坐在屋簷下麵的桌子旁邊,一邊喝茶看書,一邊時不時往她這邊看一眼,關注著她的情況。

宋彥文以為宋觀南這細胳膊細腿的,可能過了一會就受不了不了,到時候正是自己這個為人師表的人上前教導的好時機。

可是讓宋彥文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個時辰裏麵,宋觀南一直在劈柴,沒有一絲一毫要休息的意思。

這倒是奇了怪了。

宋彥文也不再看自己手裏麵的書,而是一邊喝茶,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宋觀南劈柴。

她的動作很是嫻熟,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劈柴了。

宋彥文眯了眯眼睛,眼看著這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可是宋觀南除了喝水,一點都沒有休息。

這倒是奇了怪了。

宋彥文的心裏麵有些拿不準,難不成她真的在這方麵也是天賦異稟?

還是說……這孩子跟自己賭氣,累了也不願意停下來就硬生生地挺著?

宋彥文嚇了一跳。

這才剛開始,不過是第一天,她就這樣拚命?

可是宋彥文仔細看了看之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隻見宋觀南步履平穩,每一下都劈得又準又快,一點也不像是疲憊過度的樣子。

但是這樣的話,自己還怎麽在宋觀南的麵前樹立自己身為老師的威嚴?

宋彥文有些不知所措地捏了捏手指。

宋觀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砍了多久的柴,也不知道坐在一邊的宋彥文到底在想些什麽。

現在的她好像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眼前的柴在她的眼睛裏麵被清清楚楚的劃分成了無數的小塊,隻需要輕輕揮動自己手裏的斧子,就能夠完成這劈柴的任務。

玄妙至極,讓她一時間有些上癮。

漸漸地,宋觀南才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隨著她手裏麵有節奏的揮舞著斧頭,牆根處的木頭也是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廚房門口的柴火垛碼的整整齊齊。

宋觀南看著自己麵前的這根柴火,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

眼前的柴火已經稱不上是柴火,巨大的樹根遒勁地橫在宋觀南的麵前。

這可是個吃勁的東西。

宋觀南定了定神,用剛才一貫的力道試了一下。

不出她的預測,巨大的根莖果然沒有應聲而斷。

宋觀南抿了抿嘴,默不作聲地在心裏麵開始盤算自己要用多大力氣才能劈開眼前的木柴。

可是坐在一邊的宋彥文並不知道宋觀南的內心在想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宋觀南拄著斧頭思考的模樣像極了因為勞累而休息。

他立刻放下了手裏的茶杯,站起身就要朝著宋觀南那邊走去。

宋觀南瞥到了他的動作,再看他一副興衝衝的樣子,宋觀南怎麽可能猜不到他是要幹什麽?

不過就是為了在自己的麵前找回那為人之師的威信罷了。

但是她宋觀南可不會順水人情。

她高高揚起自己手裏的斧頭,也不顧自己的姿勢別扭,直接用力向那塊樹根劈去。

這次應聲而裂的不僅僅是那一塊難纏的樹根,就連下麵墊著的木樁子,都被宋觀南這一斧頭劈成了兩半。

宋觀南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傑作,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現在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自己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疲憊,而且剛才這一斧子,怎麽看也不像是自己這個小身板裏麵迸發出來的力量啊。

呆在原地的不僅僅是宋觀南,還有宋彥文。

那可是他用了十多年的木樁子啊!

難不成她不僅僅早慧,還力大無窮?

宋彥文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地撓了撓頭。

宋觀南看了看地上的木塊,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宋彥文,眼神迷茫,喃喃地喚他:“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