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渾水摸魚

女醫生見溫秒似乎是意識到了重要性,語氣也軟了下來,“也不要太擔心。待會兒我給你開點藥。你用完了之後,沒有瘙癢的感覺了,那就說明好了。如果還有這種感覺,你就再來複診。”

溫秒麻了,“以沒有這種感覺為準嗎?”

可她現在就沒有這種感覺啊,所以她現在……應該……是沒有吧?

“對。好了之後,要多注意個人衛生,知道嗎?尤其是經期的時候,由於酸堿度的改變,很容易滋生滴蟲,所以一定要注意清潔。”

溫秒趕緊答應了,醫生讓她起來的時候,她才再次想起南牧還在外麵呢。

她一邊快速地整理著衣服,一邊側著耳朵聽到外麵靜悄悄的,沒有任何響動。

但是按照計劃,南牧現在應該就在隔簾的後麵等著她率先走出去。

醫生還在脫手套、消毒。她先醫生一步走到外麵。

她一隔間,就看見南牧側身貼在窗簾旁。

她兀然瞪大了眼睛,他這也太顯眼了,是個人都能看見啊。

南牧給她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溫秒趕緊走到他對麵的位置,吸引著醫生往她那邊看。

“醫生,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溫秒在醫生出來的瞬間,都靠了上去,拿著自己的手機給女醫生看。

南牧趁著女醫生的注意力都在溫秒身上,矮下身子,輕輕撩起簾子的一角,順勢滾了進去。

溫秒突然尖叫了一聲,把醫生嚇了一跳。

借著溫秒的聲音遮掩,衣服與簾子發出的輕微摩擦聲被無聲掩蓋。

“對不起對不起,我還以為是蟲子呢。”溫秒忙不迭地道歉。

醫生回頭看了一眼,隻看到輕輕擺動的隔簾。她沒在意,加上溫秒還在不停地問她問題。便很快進入了解答的環節。

南牧躲進病床下,病床和病房的床一樣,金屬製的可以折疊移動的類型,床下的支撐杆可以上手。

溫秒緊張的雙腿發軟,看到南牧順利地躲進去之後,才暗暗地長舒了口氣。

等到醫生開完藥,她才拿著單子,離開了房間。但她沒敢走遠,抓著處方焦慮地來回踱步。滿腦子都是萬一南牧被醫生發現了,她該怎麽去圓。

南牧躺在病床下,聽到外麵醫生敲擊鍵盤的聲音。大約過了五分鍾,才聽到醫生拉開椅子站起來在房間中四處走動。緊接著腳步聲開始往隔間裏走來。

病床的四周並無格擋,以床的高度,站在外麵也可以將床底一覽無餘。

他心頭一凜,伸手攀住床底下的鐵杆,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引體向上將自己整個人騰空抬起,緊緊地貼在床板底下,與床麵保持平行。

腳的位置沒有可以掛住的地方,他必須完全依靠自己核心的力量支撐身體的平衡。以前他練過這樣的姿勢,但利用雙臂支撐全身力量,他最多隻能堅持五分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能夠感受到手臂肌肉的酸痛以及全身力量的流失,但在外麵的醫生仍在整理著瓶瓶罐罐,似乎沒有離去的打算。

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消弭在他的發間,就在他幾乎要撐不住的時候,外麵忽然響起了溫秒的聲音,“醫生……你下班了嗎?我想問一下這個藥應該怎麽用啊?”

女醫生整理物品的聲音一頓,然後很快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問,“藥的使用說法,藥房沒說嗎?”

房門被帶上,兩人的腳步聲漸漸走遠。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南牧全身無力地癱倒在地。

歇了一分鍾,他拿出手機,才發現溫秒給他發了發幾條信息。

因為手機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被靜音了,所以他沒能第一時間收到。

溫秒最新一條的消息是:【醫生走了。】

南牧甩了甩手指,正要回複,溫秒的信息又進來一條。

溫秒:【她下班了,我看著她出去的。】

溫秒:【應該不會回來了。】

南牧先是回了一個OK。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南牧:【你不要在這層待著。你們先出去轉一下,吃個飯什麽的。到點了,等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你再來。】

溫秒發了一個沒問題的表情包,肉眼可見的輕鬆愉悅。

===

晚上七點。

溫秒老規矩地帶著一個氣球,和溫鑫打打鬧鬧地來到婦科處。

這裏晚上無人值班,除了走廊的小夜燈,幾乎都是黑的。

幾人打了個時間差,利用氣球遮住攝像頭的瞬間,南牧打開門,和外麵的溫鑫換了個位置。溫鑫順便把南牧的帽子還給了他。

不知道溫鑫什麽時候能完成,南牧和溫秒就先離開了那裏。

……

南牧還沒吃飯呢,兩人去了醫院對麵的小餐館,點了碗麵。

南牧一邊吃一邊好奇地問,“你和溫鑫是怎麽說的?”

“還能怎麽說,直說唄。”

“啊?”正在吃麵的南牧,一下子就坐直了身體。

溫秒偷笑,“開玩笑啦。”

南牧緊繃的身體,鬆弛了下來,“嚇我一跳,所以你……是怎麽解釋的?”

溫秒撐著下巴,手無意識地攪和著杯子裏的果汁,“就說是一個朋友唄。我還沒跟他解釋是誰呢?”

她說著探出半個身子,伸手將南牧頭上的帽子往下扣了扣。

帽子被她壓得有點低,遮住了他的眼睛。南牧下意識地抬手將帽子往上推了推,眼裏透出些許茫然,“怎麽了?”

“誒,你別動呀!”溫秒重新將帽子扣回去。

“遮住我眼睛了……”南牧不知道溫秒想做什麽,但他聽話地坐在那兒,沒有再伸手去掀帽子。

溫秒後仰認真瞧了瞧乖巧坐著的南牧,帽子遮住了他泰半的麵孔,隻能瞧見從鼻子到下巴的位置。

她左右打量,抱著僥幸問,“溫鑫跟你不算熟悉,不看整張臉的話……應該看不出來吧。你待會兒把帽子戴牢一點。他要是沒看出來。我就不解釋。”

原來是想著怎麽渾水摸魚呢。

南牧輕笑了一聲,不置可否地抬了抬帽簷。

這種事,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