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證據
皇帝的臉色陰沉的有些嚇人，他抿了一口滾燙的茶水，問道：“清歌，你可知曉你此番在說什麽？”
“兒媳自然知曉，兒媳所說之事皆是實話，無半點心虛。”
尹清歌不卑不亢的態度到叫皇帝信了半分，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而接下來宋延祁的舉動叫皇帝的臉色更差了，隻見宋延祁也跪了下來，一字一句的控訴著宋思源的舉動。
“父皇，兒臣證明清歌所言無半分虛假，上次糧草一案失去了證人，兒臣可以緘口不言。但這次清歌便是證人，此番是走了天大的運才能回的來，還請父皇明鑒啊！”
皇帝感覺到了頭痛的窒息感，大手一揮，“隻憑隻言片語難以定論，將源兒傳上殿來對峙罷。”
三人皆無異議，身側的總管太監便領了命下去了，匆匆趕往微瀾宮。
來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同宋思源夫婦二人說了個清楚，宋思源登時便坐不住了，皺眉驚呼：“什麽？”
“哎喲，祖宗，您可快些想好應對方法罷，此事可不是小事啊！既然已鬧到陛下麵前，說什麽也不能承認啊！”
這總管太監倒是真心實意的勸說著，宋思源沒心思想那麽多，著急的來回走了幾步，惱怒的捶了下手。
白梨心裏有氣，怨宋思源並不聽她的話，若是當時在通州留一段時間，還能拖延到想出對策來，再進去與他們二人對峙。
但她不敢說出來，現下也是急的團團轉，不知應該如何是好了。
總管太監催促道：“您二位還是先動身罷，路上再想，莫要讓皇上那邊久等了。”
兩人上了轎子，腦中一瞬間有了許多想法，最終覺得不如說啥都不認。
夫婦倆並不知曉尹清歌二人有多少把柄握在手中，隻能到大殿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兩人再怎麽磨蹭，都隻能不情不願的麵見了皇帝。
皇帝沒什麽表情的喝著茶，兩人跪下行禮時卻一直沒有動作，叫兩人直直的跪在地上好半響。
尹清歌二人也隻在邊上看著，氣氛一時之間有些焦灼。
兩人跪著冷汗直冒，卻不敢多做言語，隻能戰戰兢兢的跪著，生怕皇帝突然發難。
皇帝一口將茶水悶完，“砰”的將茶杯往桌上一放，響動嚇了二人一跳。
隻見他冷聲道：“可知今日將你二人尋來所謂何事？”
“兒臣……兒臣不知。”
宋思源硬著頭皮答道。
皇帝冷笑一聲，問道：“你前段時日同朕說，要去往通州學習兵法，朕且問你，你學到了什麽？”
宋思源本就是前去通州給宋延祁找麻煩的，當時隻是尋了個借口，沒成想今日突然被皇帝考驗，哪想那麽多。
見宋思源不答，皇帝心涼了半截。
他厲聲道：“你到那通州去，究竟幹什麽了？！此處無外人，皆是自己人，朕給你一個機會，說，你到底幹什麽去了?”
“兒臣……兒臣隻是攜妻，在通州遊玩幾日罷了。”
宋延祁突然冷笑一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隻見他緩緩開口道：“大宋何處不是山清水秀，你若是想要遊山玩水，何必費那麽大的勁兒跑到通州去?”
“皇兄何必咄咄逼人。”宋思源惱怒，麵向皇帝作揖道：“兒臣是想著皇兄在通州，去了通州之後好有個照應方才去的。”
皇帝看向宋延祁，隻見宋延祁挑眉搖了搖頭，笑道：“思源，那你怎麽不來尋皇兄啊？”
“白、白梨不是去尋皇嫂了嗎？”
白梨渾身一震。
見宋思源自投羅網，磕磕絆絆的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尹清歌沒忍住笑了。
隻見尹清歌好看的眉頭擰起，裝模作樣的摸著自己的頭，“兒媳想起來了，似乎確實是有這一遭。但兒媳與其同出沒多久，便被一悶棍敲暈，送給了匈奴王完顏兀。”
完顏兀雖沒對她用刑，但饑餓對人的影響是實打實的，皇帝可以確切看見尹清歌麵上的憔悴與麵部的凹陷，心裏一沉。
他不傻，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且還有這麽多疑點，這件事情估計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宋延祁適時上前一步，從廣袖之中摸出了一把書信，宋思源一見那物心中一涼，知道徹底完了。
隻見宋延祁高聲道：“父皇！您大可派人到通州探查，看清歌是否被匈奴人抓走拿來脅迫兒臣。若是再不信，便請父皇看看此些書信！”
皇帝抬了抬下巴，示意總管太監去將其拿上來。
待他看清了信件中的內容，頓時怒火中燒起來。
竟是宋思源與那完顏兀溝通的信件！
這字他再熟悉不過了，宋延祁自小因著他母妃，自己便不怎麽過多關注他。
宋思源的字可是自打學字起自己一筆一劃教出來的，沒成想教出來的字被拿來這樣作用，竟成為他叛國通敵的證據！
宋延祁作揖道：“啟稟父皇，這些信件是兒臣絞殺那完顏兀後，搜尋匈奴宮，在殿內尋出來的。”
“此信件上的字跡，父皇應該再熟悉不過，兒臣還記得幼時常看見父皇教習其習字。”
他不動聲色的又戳了皇帝一下，麵不改色道：“還請父皇明察，還百姓一個公道，也給清歌一個交代。”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皇帝若是再不做處罰，便是實打實的將偏心搬到明麵上來了。
偏心到連叛國通敵此種大事都能容忍，那便要遭人詬病了。
此番可真真是叫他騎虎難下。
皇帝咬牙切齒的望向宋思源，此子得了自己頗多寵愛，竟還如此蠢笨。
自己上回的提點沒有半分作用，竟敢幹出叛國通敵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大手一揮，冷聲道：“將源王與源王妃送入大牢！”
跪在地上的二人心中一驚，連忙高喊道：“父皇饒恕兒臣罷！饒了兒臣這一次罷！兒臣再也不敢了！”
皇帝冷哼道：“若你真的不敢，當初便不會坐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竟敢與匈奴勾結，你的心思怎麽就不放在正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