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玉肌膏

宋延祁皺了皺眉。

壞事了,這何如怎的如此拎不清?他已然告知她不許往南邊去,怎的還聽不懂人話?

他推著輪椅便往裏進,路過何如時本不想搭理她,那何如卻可憐兮兮的拉住他的袖子,紅著眼眶道:“王爺,奴不是故意的,奴也不知這是王妃的配藥室啊!”

宋延祁臉色有些難看,但是礙於皇後那番言辭,還是答道:“本王不是提醒過你,南邊的廂房不要進嗎?”

“配藥室與西廂房挨的過近,奴隻是挨個查看的時候不小心誤入了啊!請王爺明察!”

“誤入?”尹清歌正巧自隔間出來,聞言冷笑了一聲,“我這屋子,從何看出來不是配藥室?你這女子,睜眼說瞎話倒是有一手,你翻閱我的醫書看,包括這滿屋子的藥材,明眼人誰看不出來?”

“誤入?誤入便可亂翻他人東西嗎?”

尹清歌這下真是被氣的不輕。

這本古籍可是她費盡千辛萬苦,搜尋了半個城尋來的手稿,何其珍貴,已然沒有第二本了。

近輕而易舉的便被一個不知有何目的的女子損壞了,尹清歌有氣沒出撒,說話也更加尖酸刻薄了些。

她指著何如問:“這是何人?怎的脖頸上有同我一般無二的胎記?如何入得泰安宮?”

宋延祁沒見過這副模樣的她,猜想此次必是踏中她的痛處了,也不便多言,隻低頭道:“少時遭人追殺,皇後尋得一女,說此女救我一命,現今她落魄了,讓本王幫她,便將她帶回府上來了。”

尹清歌冷笑一聲,“可有證據證明便是她?”

男人頓了頓,遲疑道:“有,便是脖頸上的胎記。”

尹清歌一頓,腦海深處似有何東西一閃而過。

那是原主的記憶,讓她想起了雨夜,殺手,打鬥,解開披風的少年。

少年的模樣與眼前輪椅上的男人重疊,她低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何如,什麽話都沒說,轉身又進了偏房。

宋延祁摸不準她的意思,何如之事已經委托暗影去查探了,結果未出宋延祁也不好對著她說重話,歎氣道:“起來罷,回你的房間去,以後無事別往這來了。”

“奴謝過王爺。”何如這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似是跪了許久,無意間撫起的袖子上露出了青紫的痕跡。

宋延祁皺了皺眉,問道:“你那手臂是怎麽回事?”

何如瑟縮了一下,本想說是尹清歌動的手,但一想到剛才那事有許多人圍觀,祁王但凡過問一下都能得知她在騙人,於是謹慎的換了個說辭。

“這些都是在做奴期間被主家毆打的,奴已然習慣了,不礙事的。”

若是換作他人,宋延祁定然心如磐石。

可這到底是皇後給的人……

隨即他道:“一會本王尋府醫前去為你瞧瞧,回去罷。”

何如這才退下。

宋延祁瞧了一眼大門緊閉的配藥室,終是什麽都沒有說。

尹清歌也說不準自己源何生氣。

隻覺看見了那女子後,五髒六腑都酸痛了起來。

記起女子冒領了自己身份的憑據竟是這塊胎記,尹清歌怒從心間起,原本想著清楚胎記麻煩,留著又不礙事,便遲遲不去處理。

沒想到竟然成了他們裝模作樣的把戲。

那她留著這個胎記也是禍害。

於是她一進了偏房便開始搗鼓藥材,準備一舉將臉上的胎記解決掉。

臉上這東西本來就是原主母親喂出來的。

原主母親在丞相府看起來過的也確實不如意,竟然早早的為女兒藏拙。

可如今又因著這個胎記,卻多了一個冒領他功勞的女人。

尹清歌咬牙,這胎記是萬萬不能再留了。

於是她將幾樣藥材細細搗爛,加入她調製的幾味藥,加入清水敷於臉頸處。

片刻後,尹清歌將臉上已經僵硬了的藥材碎刮掉,露出底下潔白無瑕的肌膚。

隨即她回了房,坐於銅鏡前細細打量了一番,發現並無殘留。

她心中暗自思索,看來該藥方效用不錯,若是做於成品,賣予京中富小姐夫人們,應是很搶手。

宋延祁沒成想這一別竟然就已三日未見尹清歌。

路過她經常出現的地方沒見著人有些憂心,便尋了暗影來。

城中的消息暗影倒是萬分清楚,聽見宋延祁的來意,暗影道:“王妃似是研發了一款新藥膏,近日正在城中風靡,王妃忙於生意,這才沒有回府。”

宋延祁皺了皺眉,那日的事情,她並未尋自己給一說法,到叫他心慌不已。

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是何種情緒,似是自打尹清歌醫好了自己的腿,自己決心不再懷疑她時開始的。

他揉了揉額頭,叫暗影下去,心說早晚要見麵說清。

尹清歌心中有氣,於是這段時日快馬加鞭的便將玉肌膏給推了出來。

她自己研製的,不僅可以淡疤祛斑,還能美容養顏去胎記,效果甚好。

於是一時之間醫館內再也拿不出存貨,尹清歌這才暫時關了店鋪。。

她讓自己忙於事業,也便沒有那麽多時間去想太多事情。

此方掌握者隻有她一人,相較之前,她確實忙碌了許多。

從宣傳至售賣,其中數道工程,都由她自己一手操辦。

最強有力的說服力便是尹清歌脖頸上的胎記,原先的形狀,大家都有目共睹,但而今她脖頸上現如今空空如也,可見其效果。

玉肌膏賣的很好,尹清歌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忙起來沒完沒了。

期間宋延祁見了她一次,有些驚訝的皺眉看向她。

尹清歌無畏的將頭昂起,臉頸上那引發了爭議的印記早已不在。

宋延祁問她為什麽要把疤痕弄掉,要知道,前段時間她為他治療傷腿時,他可是勸說了幾次也沒用。

尹清歌看著他許久道:“若這個胎記才是你尋救命恩人的依據,那我不要也罷,省的混淆視聽。”

她向來睚眥必報,但這次她並沒有直接對何如動手,隻因她想看看宋延祁要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