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謝家找上門

“母親,我知道你們對我寄予了太大的厚望,可我隻是想暫時躲避一下你們的束縛,說實在的,我這兩天很開心,因為沒了你們,也沒有了我這層身份的約束。”

謝青然將人皮麵具重新戴上,又回到了尹十三,發自內心的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我其實願意一直做尹十三。”

“混賬東西,一派胡言,我們教導了你二十年,就學出來個這,簡直糊塗。”

謝政雄忍無可忍,就像是什麽東西被狠狠的捏在自己的手裏,但是卻在緩緩脫離自己的掌控。

不行!千萬不行!

他內心忽然閃過了一抹絕望,自己好不容易才培養出來的兒子,是為了自己能夠謀權的重要一環,不能出差池。

“啪”一聲,謝政雄終於怒不可遏的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渾身顫抖著看著麵前的謝青然。

“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知道你身體裏到底流著什麽樣的血嗎?謝家!是謝家!”

他不斷的再三強調,臉色已經格外難看,“你這輩子都別想和謝家逃離關係,你這輩子都隻能活在謝家的陰影下!”

謝青然被打的直接偏向了另一旁,在維持了這個姿勢許久以後,黯然的低下自己的頭。

就在他繼續準備說什麽的時候,尹清歌立即就跑了進來,她在外麵一直等待時機,偷偷聽牆角,在發覺到裏麵可以爆發矛盾了以後,就知道機會來了。

她推開門,看見尹十三被打,立即心疼的護在他的麵前,大聲吼道,“你們在幹什麽?!”

沒想到這個謝政雄對自己的妻子動輒打罵也就算了,現在還對自己的兒子這般無禮。

“皇後娘娘這是準備保護一個小孩子,隻是一條賤命而已,不足以為奇,但是我們倆都是如此尊貴的人,不必要為了此反目成仇吧?”

謝政雄內心隱隱開始警醒和威脅起來,他看著麵前的女子,目光寒冷的像是能凍出冰渣子。

“要是我偏偏要這麽做呢?”她反笑,“尹十三是我的人,你有什麽資格對他下手?”

“他什麽時候是你的人了?”

謝政雄眯著眼睛看他,自己貌似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低估了尹清歌的魄力,一個女子,居然沒想到會壞了自己的大計劃。

“從我剛開始在醫館撿到他開始,從他爹不疼娘不愛開始,從你剛剛動手打他開始,尹十三就是我的人了。”

尹清歌張開雙臂,擋在他麵前,“你想要對他動手,除非先從我的身體上踏過去。”

身後的男子看到這一幕,眼神微微一動,臉上火辣辣的疼和心底的寒意,冰火兩重天幾乎都快要把他給逼瘋了。

他無數次想死在他們麵前,可是卻在這個時候,尹清歌衝出來了。

尹清歌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裏,聲聲震耳,她擋在了自己的麵前,說的這句話,卻讓謝青然久違的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溫暖。

“你怎麽知道他叫做尹十三?他隻不過是你撿回來的一條狗而已,你還真對他這麽死心塌地的了,你知不知道他其實就是——”

謝政雄一時間氣急,就連隱瞞了很長時間的事情此時此刻都毫無根據的脫口而出,他覺得自己是瘋了,直到尹清歌毫不猶豫地直接打斷了他。

“就是什麽?尹十三就是尹十三,無論他之前的身份是什麽,他現在隻要在我身邊,他就是尹十三,這個事情是改變不了的。”

尹清歌難得這麽堅決,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尹十三就是我的人,如果你要是再繼續對他不客氣,可就是打了我們的臉了。”

謝政雄看了她好幾秒,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所以在長久的沉默中,他先是想到了什麽,冷哼一聲。

“皇後娘娘做這個決定之前,有沒有考慮過陛下那邊會怎麽想的?”

他似笑非笑,明顯是打算看好戲,“若是陛下知道了你這麽袒護一個來曆不明的小孩子,他會同意嗎?”

尹清歌還沒開口說話,宋延祁就已經先從門口,大搖大擺的走進來,悠閑自在地很。

“這點就不需要您來提醒我了吧,謝宰相。”

他肩背挺直,身上的穿的青色圓領錦袍在燈火照耀下泛著淡淡的光澤,每畝風力冷肅,此刻卻偏偏帶著幾分譏笑,顯得有幾分薄情寡義。

“我夫人喜歡,我自然是遵循她的內心了,隻是一個孩子而已,並不礙事的。”

宋延祁就這麽走過來,拉住了尹清歌的手,站在她的身邊,將後麵的謝青然遮了個嚴嚴實實。

不過他來了以後,現場的氣氛頓時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就連謝政雄臉上的運籌帷幄和自信也在一時間很快被消去了一大半。

但是他還是不甘心,宋延祁怎麽忽然就來了?

“微臣隻是覺得這樣子的消息穿出去對陛下的名聲會不太友好,畢竟外麵的那些人你們知道的,聽風就是雨,若是誤了陛下的事,就得不償失了。”

謝政雄不愧是謝政雄,就連說辭都已經提前想好了。

宋延祁隨意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隨意的說道。

“謝宰相真是為朕考慮呀,就連這麽細致的事情都沒有想到,就連我自己都沒發覺過。”

他這話裏暗藏玄機,謝政雄感覺自己的威風好像被人硬生生熄滅了以後,還有些不太情願。

“那是自然,陛下還是要多思考思考,這個小孩子來曆不明,要是放在身邊——”

聞言,他倏忽眼睫一抬,眨動間露出色澤略淡的瞳仁,眼尾微微上揚,揣著似有似無的顧盼生輝,哪怕一句話沒說,也像是在若有似無的下著鉤子。

那一刻,謝政雄頓時就渾身一怔,下意識冷汗從脊背上密密麻麻的冒出來,帶著森然的寒意。

目光就像是蟲子,密密麻麻的從自己的腿,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唯獨隻剩下劫後餘生和心驚膽戰。

“陛下,臣說錯話了,臣罪該萬死。”他立即就跪下來,磕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