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偶遇

尹清歌親自配了藥如約送到了太傅府上,叮囑了楚婧幾句,她便沒有再留。

然後就在離開之際,她卻在太傅府上的院子裏看見一張熟悉的麵孔。

她皺起眉頭,隻打算裝作沒看見扭頭就走。

卻不巧,那男人竟看見了她。

見她招呼不打就想走,尹離淵冷笑著出聲嘲諷:“這不是赫赫有名的祁王妃嗎?怎的見著親生父親都不願打招呼?”

尹清歌轉身的身影頓了頓,知道他是找事來了,隻道,“若我所記無錯的話,我與丞相之間早無瓜葛了吧?”

那日他與尹青青聯合欺負她,將她置於死地的情形,她可沒忘。

“這可是皇上金口玉言,親口免去了我丞相府嫡女的身份,如今我隻是祁王妃,再無其他的身份。”

丞相府嫡女的地位,她早已不稀罕。

“尹清歌,你怕是忘了我是你親爹!”男人厲聲說道,一雙眸子盡是寒意。

想到那日她攛掇大皇子將尹青青送進大牢,他心裏隻一陣火氣。

“怎麽?丞相是對陛下的旨意,有什麽意見嗎?”

尹離淵雖知道此女已不似之前那般癡傻,但如此伶牙俐齒,更是讓他牙關緊咬。

“口齒如此伶俐,我倒要看你能得意多久。”

太傅站在身後,聽著兩人對話,皺了皺眉。

原來這二人竟是這種關係,這尹清歌竟就是之前相府的癡傻嫡女?

隨即他出口勸道:“尹丞相,都各退一步,少說兩句。”

尹離淵卻繼續說:“也不知你是從何學來那欺詐之術,竟也能開醫館給他人治病?”

“這就不勞丞相大人費心了。”類似的話尹清歌已聽過不下八百回,男人這話於她而言不過是隔靴搔癢。

尹離淵張口似還想說什麽,卻被太傅拉了一下,“你我不還有要事要商議嗎?別在這消磨了。”

尹離淵眸底劃過一抹寒意,“太傅,我們改日再談吧。”

說完拂袖而去。

微瀾宮裏,宋思源正和懷中的美人交杯換盞,屬下的人便進來稟報。

那美人很有眼力見的起身打算離開,卻被他一把按下,衝屬下頷首道:“何事?說罷。”

屬下人對這種場麵已然是見怪不怪,立刻開口道:“回稟殿下,丞相府那邊不知動了多少人力,又找了一個相似的替身送了進去。”

“而祁王那邊暫無動靜。”

宋思源皺了皺眉,“尹老頭竟然沒去找宋延祁的茬?”

尹離淵是個睚眥必報的,他不信這人會悶聲吃大虧,這才當了一把攪屎棍,殺了獄中那名替身,以激化二人的矛盾。

誰知雙方都沒按照他計劃的那般發展……

此刻,他隻覺氣惱。

美人被他一把推倒在地,擺滿精致吃食的桌子被其掀翻,眾人隻低著頭不敢說話。

宋思源又冷聲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麽異動?”

“回殿下,那尹清歌救了太傅家的孫女,今日去太傅府上送了藥,正巧碰上與太傅商談的丞相,兩人鬧得有些不愉快。”

宋思源冷笑一聲,“蠢貨,那老頭不敢招惹宋延祁,將火撒到尹清歌身上了?”

尹離淵這老狐狸,雖然手段狠辣,壞心思多,卻是個出了名的欺軟怕硬的主。

罷了。

他囑咐侍衛,“多方動靜都給我盯緊了,要是漏了什麽重要消息,我唯你是問!”

侍衛應聲退下,美人還跪在地上顫顫巍巍。

她在源王府服侍了幾個月,大概摸清楚這位王爺喜怒無常。

她本不願呆在這是非之地,誰知這源王慣是不按套路出牌,不讓她走,這才讓自己遭了罪。

宋思源發完了脾氣,又將她拉了起來,美人隻好又僵硬的笑著,跌入男人懷裏。

另一邊,那日找事的小姐收了白梨的白玉簪,便來尋了楚婧。

楚婧有些奇怪,自己與這位小姐隻是幾麵之緣,何至於如此親近。

可既有人上門探病,她自然不能將人家拒之門外。

此時,楚婧的丫鬟正在偏房煎藥,那小姐一進院落便聞著了味,舉著帕子掩鼻道:“這是什麽味兒?”

“這是祁王妃為我開的調養身子的方子,良藥苦口,味道重了一些,但無妨。”楚婧頷首答道。

“可否帶我去看看?都說祁王妃的藥是神藥,患者喝了便會痊愈。”

“這……”楚婧有些猶豫。

這不符待客之道。

“那藥太苦,還是別過去了。”

“良藥苦口,想必祁王妃為了你這病也花了不少心思,你可得好生喝了這藥。”

說罷,那小姐便順著藥味走了過去。

果然,不多會,她便看見了熬藥的丫鬟。

她眼睛滴溜溜的一轉,隨即上前湊在丫頭身後,卻惹的丫頭連連出聲提醒。

“小姐,您別湊太近,若是叫這藥味沾上您的衣裙,可好一段時間都擦不掉呢。”

“無事無事。”那小姐笑道。

“咳!”

丫鬟看見自家主子咳了一聲,立馬起身攙扶,“小姐,你可有事?”

楚婧搖搖頭,“無事。”

趁無人注意,方才近藥的小姐隱秘的將一捧細細的粉末撒在壺口,“我家日日都熏香,若是衣裳的味兒散不掉,扔掉便是了。”

楚婧聞言隻笑了笑,不曾言語。

許久,藥便熬好。

楚婧雖不愛喝這又苦又澀的藥,但她知道,自打喝了這藥之後,身體各方麵都好了不少。

於是她盯著那碗黑乎乎的藥看了幾眼,一咬牙兩三口便喝了下去。

丫鬟連忙將一旁準備好的蜜餞遞了上去。

誰知今日楚婧卻沒有立馬將蜜餞塞進嘴裏,而是臉色難看的頓了頓,將那藥水又吐了出來。

那小姐差點被波及,皺著眉頭,隻起身拍了拍裙擺。

楚婧緩了好一會兒,依然嘔吐,此時,她喉嚨酸乏難受,恍惚又回到了那日的宴會上。

那小姐掩住口鼻蓋住這難聞氣味,堅定道:“你這喝的藥怎麽看也不像是治病的,不會是那尹清歌故意騙你,匡你的錢財吧?”

楚婧喝了口水,低聲解釋道:“沒有的事,她並沒有收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