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發難
多年以來，他爬到這位置屬實不易，若是一朝被告了禦狀，那白梨郡主還不知能否保住他。
大理寺少卿後知後覺自己被人利用，心中有氣，卻不敢發。
隨即他慌亂擺手，“退堂！此案再議！”說罷，匆匆離開
殊不知他這舉動更讓百姓們猜測不已，一時間，眾人唏噓。
那紅衣婦人坐在屍體旁邊，見撐腰的人沒了，不敢再多言。
尹清歌睨了她一眼，冷笑道：“昧著良心做這些事，不知你收的那些錢夠不夠你一輩子被戳脊梁骨?”
聞言，婦人麵露驚恐，渾身顫抖。
“此事敗了，也不知你那背後的主子會如何懲罰你。”尹清歌悄然湊過前，故意低聲道。
她心裏門兒清，一個小小的婦人，哪裏來的膽子與她作對。
這人背後必定有人給她撐腰，隻是可惜了，事情敗露後，這人便是一顆棄子。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婦人低頭道。
尹清歌哼笑一聲，“我知你是被人利用，事後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不然，隻怕你小命不保。”
她並非有意對付這婦人，她隻是趁此公告眾人，她尹清歌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淩的傻子了。
另一邊，大理寺卿已經匆匆托下屬去和白梨遞了消息，隻言望見一麵。
堂上事已然傳開，壓都壓不住，局勢於他而言甚是不利。
白梨如約而至，隻是那雙眸底浸著幾分寒意。
大理寺卿趕緊湊上前，急道：“王妃，現在的局麵對我們來說很不利，那尹清歌揚言要告到殿下那邊去，一旦上了朝堂，那可就不是小打小鬧這般簡單了。”
“話可不能這麽說”白梨緩緩開口。
“什麽？”大理寺卿愣了愣。
“局麵隻是對你來說很不利而已。”
“你！”大理寺卿聽出深意，咬牙切齒道：“王妃是想讓我一個人背下這鍋？”
他眼裏透著幾分怒火。
當初他本已拒絕，可麵前這人苦苦哀求，他才應下了這事。倘若這女人變臉真將他棄之不顧，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若真是如此，就別怪我不留情麵說出真相。”
“別激動。”白梨看了他一眼，“你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自然不會不管你。隻要你不把我供出來，我自有保你的手段。”
大理寺卿將信將疑。
女人接著說道：“你想全身而退，那必然不可能。但若是我父親開口，殿下總會賣我父親三分薄麵。”
話說到這裏，點到為止。
大理寺卿自然明白這話裏的意思，明著擔保暗著威脅。
選擇權在他自己手上。
他正色道，“隻要你保我無事，我便守口如瓶。”
尹清歌的確將事情引到了皇帝那裏，皇帝聽著滿城風雨，立刻喚了她，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可就在皇帝質問大理寺少卿之時，老尚書適時保了他。繼而，宋贏也隻是罰了他半年俸祿的銀錢，便作罷。
事情被暗影事無巨細的說與了宋延祁，宋延祁隻道：“這尹清歌是個硬氣的。”
“尹青青的事，有眉目了嗎？”自從那日他從牢中離開後，就一直派人監視牢內，以尋相府偷梁換柱的證據。
“牢中的人很安分，也沒有和別人接觸。”
倒是個謹慎的。
男人抿了抿唇，接著問道，“相府那邊如何？”
暗影立刻回複，“回稟主子，暫無異動。”
“下去吧。”
“主子，還有一事。”
“說。”宋延祁淡聲道，麵上看不出情緒。
“那王總管已經關了多日了，我什麽樣的手段都使過了，但他嘴巴太硬……”
“屬下實在無法，這才鬥膽請示王爺的意思。”
宋延祁冷冷掃了他一眼，“把他帶過來。”
果然，王管家看到自家王爺時，心生恐懼。
“王管家，你在本王府上呆了多久了?”
王管家不敢再像之前那樣置之不理，隻顫顫巍巍的開口道：“八……八年了。”
“八年？”宋延祁冷笑一聲。
他眯了眯眼睛，陡然黑了臉色，“八年來我府上沒虧待過你，你可卻成了他人的狗？”
他把玩著手上的玩意兒，讓人瞧不出那究竟是什麽。
“說，你背後的主家許了你什麽好處。”
“沒……沒有，老奴背後沒有什麽主家。”
王管家雖然心裏生畏，但此刻也清醒著。
倘若他真說出了真相，隻怕這條小命保不住了。
宋延祁渾身的寒氣又甚，他淡聲道，“念你在本王府上做了多年的老管家，我暫且不會動作。否則，別逼本王用些手段，你想自己說，還是要我去尋你家裏人來說?”
“別！”年邁的老管家臉上露出哀傷的神色。
他顫抖著嘴唇閉著眼，像是豁出去了，隻道：“我說。”
“我……不願稱他為我的主家，因為他們抓了我的女兒和孫兒！我女婿為了保護她們當場被歹人殺害殞命……”
王管家雙目赤紅，一時間竟分不清自己臉上的到底是淚還是血。
宋延祁麵無表情，眼眸依舊泛冷。
他隱隱約約猜到了這一點，但他不是聖人，自然不會對害他的人手軟。
管家咬了咬牙，鼓起勇氣鬥膽道：“王爺！我知道自己不是個什麽好東西，您想知道什麽，我全盤托出，但我有一個要求！”
“您金口玉言，出口的承諾，必然做到，我此生別無他求，隻求您救救我的女兒孫子！”
宋延祁挑了挑眉，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你有和我談條件的籌碼嗎？”
跪地的人沮喪的垂下頭，落下淚來，“我的女兒和孫子是無辜的啊，你若想要了我這條命，我在所不辭。”
“你的命，值幾個錢？”宋延祁漠聲道。
可他心知，若眼前這人不在泰安宮做事，又怎會受人要挾？
片刻後，他招了招手，一直隱在屋簷上的暗影立馬現身：“王爺，有何吩咐？”
“去打探王管家的女兒孫子今在何處?”
“是！”暗影看出他心情不虞，低聲應下就立刻消失。
王管家目瞪口呆，隻一個勁兒的磕頭，“王爺大恩大德，老奴無以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