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長樂公主李麗質

皇宮,鳳陽閣。

後花園內,此時正值深春,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園內,角落的花圃百花齊放,各式各樣的花朵猶如百花爭豔!

沿著青石鋪成的小路,走到花園中間,有一座小湖,碧綠的湖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小湖邊上有一座玲瓏精致的涼亭。

此時,涼亭內有兩名少女,其中一名少女端坐石桌旁,另一名站在少女旁邊,似是主仆。

端坐石桌旁的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一身黃色的拖地宮裙,寬大的衣擺上繡著精美的花紋,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羅。

麵容豔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膚如凝脂,一頭青絲挽成公主髻,髻上簪著一支金步搖,晶瑩輝耀,盡顯高貴之氣。

站在她旁邊的是一個十五六歲年紀的清秀女婢,比她尚小著兩歲,一雙大眼烏溜溜地,滿臉精乖之氣。

此時主仆兩,仿佛對花圃百花爭豔的奇美景色,視若無睹。

端坐少女此時一雙玉手,托在尖俏的下巴上,癡癡的看著湖水,秀眉微蹙,不知在想些什麽。

站在她旁邊的清秀女婢,看著自家公主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眼裏流露出一絲心疼之色。

沒錯,端坐石桌旁的,正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嫡長女李麗質,封長樂公主!

生母是當今的長孫皇後:長孫無垢,站在旁邊的則是她的貼身婢女青竹。

論年齡,李安瀾比她大兩歲,她應該叫姐姐。

但論出身,一個嫡出,一個庶出。畢竟嫡庶有別,兩人的公主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婢女青竹見自家公主悶悶不樂的樣子,眼珠一轉,說道:“公主,別不開心了,要不我們溜出宮玩吧?”。

以前每次隻要說出宮玩,公主殿下臉上都會露出開心的神色!並且主仆兩對溜出宮玩,這件事樂此不疲。

但此時李麗質一聽這話,精致漂亮的眉頭卻是一皺,回頭道:“竹兒,從這個月開始,全府下人的月錢減半吧!”。

她聲線軟糯,卻又不顯得黏膩,清透又幹淨,說起話來有種沁人心脾的舒服。

“啊,又減呀?”竹青一聽,這小臉都快皺成包子了。

因為這是第二次減月錢了,本就不多,再少一半,自己不得喝西北風啊!

但她也明白如今公主府麵臨的困境,因為河北道大旱的緣故,陛下決定縮減宮內開支,要縮減開支皇室就首當其衝,因為要做表率。

另一個原因也是為了向下麵的人,展示李二陛下縮減開支,籌措錢糧救災的決心!皇家都做到這份上了,難道你們比皇家還尊貴嗎?!

李麗質一臉無奈道:“好了,竹兒不要抱怨了,相比起河北道受災的百姓,我們還能吃飽穿曖!而他們估計隻能啃樹皮,或許可能樹皮都……”。

唉,或許樹皮都啃光了吧!說完,主仆兩人心情沉重,沉默不語。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焦急的女婢呼喚聲,打破了這裏的安靜。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後花院外,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婢,從門外跑了進來急聲喊道。

本就心情不佳的李麗質,看到這個自己這個冒失的貼身女婢,嬌斥道:“冬梅,慌慌張張,成何體統!發生了何事?”

“公主殿下,兩貫錢一口的烈……”慌張女婢冬梅因為跑的太快,大喘氣,說話都含糊不清。

“什麽兩貫?好了,來喝口水慢慢說”此時的青竹,邊說,邊拿起石桌上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她說道。

臉色潮紅的冬梅,拿起茶杯,就是咕咚咕咚一大口茶水下肚。

看的李麗質又好氣又好笑,自家這個婢女就是這樣,做什麽事都風風火火的。

冬梅一杯茶水下肚,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忙說道:“今天我隨管事老黃,去東市街買食材,聽別人說有人花兩貫錢,就為了喝一口酒。”

“什麽,一口酒兩貫!”李麗質驚呼道。這是酒嗎?這是神仙水吧!

要知道以現在的物價,五百文就能買一壇三斤重的酒了。一口酒兩貫,是什麽概念?這簡直就是天價啊!

“你問清楚了嗎?這是怎麽回事?”李麗質一臉你在說謊的神色,問道。那仿佛就是在說,你說話經過大腦了嗎?

冬梅看自家殿下,這副你是不是在騙我的表情,連忙解釋道:“剛開始我也不信,後麵我去崔家的如意樓打聽過了

那個店小二親口對我說的,他說,翼國公府秦家酒樓,掌握了釀製烈酒的秘方。”

冬梅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聽說當時有兩位酒客,花了兩貫錢,就為了喝一口秦家酒樓釀製的烈酒。

我還去秦家酒樓看了,通告都寫出來了,確實有烈酒。”

“秦叔叔有釀製烈酒的秘方?現在秦家酒樓管事的是誰?”李麗質驚訝的問道。

秦瓊打仗厲害她相信,但這釀酒嗎……她怎麽就這麽不信呢。

“回公主殿下,現在秦家酒樓已經改名叫醉仙樓,管事的是秦家大郎秦懷道!”冬梅回道。

“秦家大郎,那個紈絝?”李麗質都聽懵了。秦懷道這個人,她是有所耳聞的。

據坊間傳言,此人不學無術,整日留戀青樓,還欺男霸女!簡直就是長安城一大禍害!

前兩天聽說此人做了一首絕佳詩詞,她是不信的。那詩肯定是找人代寫的!

她當時聽到這件事,心裏就冒出了這個想法。不得不說,這人給人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這就像你第一天去公司上班,給領導的印象非常好。之後一段時間,領導交給你的某件差事辦砸了。

領導會說,年輕人偶爾犯錯很正常。反之,領導會說,這人爛泥扶不上牆。很顯然,現在的秦懷道就屬於後者。

一個被坊間百姓罵的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紈絝,突然有一天說他會寫詩了,誰信啊!

“對對對,就是那個秦家大郎秦懷道!他還在酒樓門口寫了一句詩呢!”冬梅連聲說道。

“哦?他又寫詩了?寫了一句什麽詩?”李麗質好奇的問道。

“好像是……”冬梅晃了晃小腦瓜想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麽,說道:“金樽美酒鬥十千,玉盤珍饈值萬錢。

他還把這句詩掛在酒樓門口的柱子上了,我親眼看到的”。

金樽美酒鬥十千,玉盤珍饈值萬錢!李麗質在心裏默念了下這句詩。

心裏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酒菜有這麽貴嗎?這家夥哪來的自信?第二個想法就是,這詩好狂啊!

“對了,他還推出了一個辦會員卡,送炸雞的活動”冬梅補充道。

“什麽?什麽會員卡?什麽炸雞?”這兩個新詞匯,把李麗質和青竹都聽傻了。

冬梅見她們兩人一臉懵逼的樣子,便把下午在秦家醉仙樓看到的一幕,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們。聽的兩人目瞪口呆!

“明天醉仙樓開業,公主殿下,我們去看一下吧!”青竹一臉興奮道。

李麗質撇了她一眼,這死青竹,看熱鬧的毛病又犯了。

嘴上卻道:“明天本公主,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麽酒菜賣的這麽貴!”果然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