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新友故人

第五章新友故人

劉迦一眾出現在距爭鬥處較遠的山林,群樹新綠,青草初發,野花爛漫,一片祥和之境,想起剛才的惡鬥,竟像是一場夢一般。

四人從未近距離觀察過僵屍。此時麵麵相對,那胖僧奇道:“僵屍原來是這個樣子啊,這一臉的黑白分明,也算有個性。”

隻見這僵屍一頭亂發,極瘦削而蒼白的臉,但眼圈竟是兩團大黑色,兩根獠牙立在嘴外,直愣愣地看著他們。他自已也搞不清楚這幾個為啥要抓他,這可是他第一次從僵屍界跑出來,沒想到運氣如此不好,出來就被人捉住,如果他知道另四個僵屍的命運,他可能會慶幸自已比他們走運多了。

大漢一邊喝著酒,喉嚨發著怪聲,一邊問道:“小白臉,你拿這僵屍有什麽用處,你練大采補嗎?但看你的內功基礎不像是妖界的啊。”

劉迦正在觀察僵屍,被大漢一問,立刻想起來,自已還不知道這人的名號呢,便上前問道:“這位兄弟,我叫劉迦,不知你貴姓啊?”大漢嘿嘿地笑了笑,說道:“我的年紀肯定比你大,叫我大哥或是兄弟都一樣,我在家排行也是小的,我叫瑪爾斯。”

劉迦再轉身向胖僧問道:“這位大師該如何稱呼呢?”

胖僧咧開大嘴道:“我年紀不見得比他小,”說著又垂頭喪氣起來“可我在師門裏麵卻又小到沒法計算,我又沒自已的宗門,你別大師小師的,叫我齊巴魯好了。”

說著,齊巴魯從瑪爾斯手中接過酒瓶一陣狂灌,接著他問道:“小白臉,老瑪說的是啊,你抓這玩意兒幹嘛,又不好看又不好吃,難不成你要圈養起來當寵物不成,養這東西可麻煩著呢,這玩意兒出了僵屍界就得靠喝血為生,否則性命固然無礙,但也生不如死,越養越難看。”說著又灌了不少酒。

劉迦正在思量如何從這僵屍身上找到解救宣宣的辦法,忽然聽那僵屍說話了:“喂,胖仔、肌肉男、小白臉、還有那個美女,你們到底想怎麽樣啊,我又沒得罪你們,幹嘛把我捉到這兒來,有什麽話快說吧,我也是倒黴,出門就遇上你們幾個,多半是日子沒選好,晦氣。”

劉迦聽他開口說話,立刻問道:“你們僵屍的內功中,有一門叫屍寒的是吧,中了這屍寒如何才能解救過來?”

那僵屍一愣,轉而苦笑起來:“你有病啊,有誰聽過僵屍傷了人還要去救人的?既要救人又何必傷人?既有本事能救別人,那就定有本事救自已,既有本事救自已,我又何必做僵屍?你連這層都想不到,可見不智,不智就該有自知之明,如果已經不智了卻沒有自知之明,那就隻能叫傻蛋。”

這幾句話說得劉迦目瞪口呆。他以為僵屍都是既冷酷又難以勾通之輩,至少他沒把僵屍當正常生命看待,沒想到這僵屍不僅能說會道,簡直是伶牙利齒,劉迦不善於和人鬥嘴,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話應對他。

反倒是瑪爾斯和齊巴魯一聽僵屍的話,先是一怔,緊接著兩人齊聲暴笑。那瑪爾斯笑得彎了下腰了,指著劉迦道:“小白臉,自以為是吧,你瞧瞧人家僵屍多有智慧,沒詞了吧?哈哈哈哈哈。”這邊齊巴魯也是笑得眼淚橫飛,一時竟喘不過氣,斷斷續續說道:“好僵屍!好僵屍!你太可愛了!哈哈哈哈哈。”

這僵屍眼見自已幾句話就把劉迦擠兌住了,十分得意,但轉念想到對方雖然可稱為傻蛋,可自已竟被幾個傻蛋捉住,心下不由又十分沮喪。

這時就連崔曉雨也覺得這僵屍十分詭辯,不覺抿嘴而笑。

劉迦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狠狠地說道:“厲害,你還真是沒白長了這張嘴,我說不過你,但我一定有辦法整治你的。”

這僵屍一聽就樂了,不禁又苦笑道:“說你傻蛋還不承認,僵屍沒嘴怎麽吸血啊?要是白長了這張嘴,那意思不就是說我不吸血了嗎,我不吸血能叫僵屍嗎?我不做僵屍不是和你一樣了?說你傻蛋都便宜你了,你隻能叫大傻蛋吧。”

這話一出,瑪爾斯和齊巴魯再也忍不住了,倆個一齊狂笑地倒在地上打滾,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這時崔曉雨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劉迦氣極反笑,他叉手在腰,盯著僵屍說道:“好好好,我不和你爭了,你真不知道屍寒的解法?如果你能告訴我的話,我就可以放了你。”

這僵屍眼睛一翻,問道:“你朋友被屍寒傷了??解法沒有,不過倒也不是無藥可救。”

劉迦一聽心中大喜,立刻問道:“什麽辦法?”

僵屍眼神轉了轉,問道:“你真能放了我?”

劉迦說道:“我說話算數,絕不食言,何況你我無怨無仇,我抓你何用,找你來確實是因為有朋友傷屍寒傷了,我想救她。”崔曉雨在一旁聽著,她很想知道劉迦說的那個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值得劉迦不顧性命地去救,但礙於主仆之妨,她竟不好開口相詢。

僵屍歎了口氣說道:“你這人雖然傻蛋,不過你這份為朋友連命都可以舍棄的義氣,還算不錯。本來我不想告訴你的,因為說了也沒用,但看在你這份義氣上,告訴你吧。你聽說過九轉還魂丹嗎?”劉迦一愣,他這方麵見識極少。

齊巴魯這時已停止了笑聲,他一聽立刻說道:“這玩意兒我聽說過”他指著劉迦繼續說道:“你們道家的道德天尊好像就有,不過那道德天尊好像是個虛無的人物,誰也沒見過,咦,你不會不知道你們道家祖宗之一的道德天尊吧?如果你連這都不知道還要和一群牛鼻子道士鬼混,那還不真成了傻蛋了?”

這僵屍一聽,立刻應和道:“瞧瞧,我沒說錯吧,就連你朋友都這樣說,可見傻蛋這一說法並非我送給你的,而是名副其實啊。”三人又是一陣狂笑。

劉迦不理會他們開自已的玩笑,繼續問道:“九轉還魂丹真可以解除屍寒嗎?”

僵屍搖了搖頭,說道:“你這人啥都不懂。如果你朋友被僵屍咬了呢,那是肯定沒救了,因為他渾身上下血氣精乃至元神全成了僵屍這一體係的,身體要正常運轉就得按僵屍的生存規則來,去吸血。但如果受了屍寒呢,由於隻是屍寒將其元神冷凍而已,包括脈絡裏麵的真氣全消散進元神封存了,就算你真力強勁,想給受傷的人打通經脈也無用,隻能延緩他的死亡,因為他的元神根本不響應,縱然是天火真力又如何,一個巴掌拍不響啊。但九轉還魂丹不同,相當於給受傷者另外一個元神,讓這個元神先啟動體內各大係統,然後通過運練此新元神融合以前的元神,自然得救,明白了吧,傻蛋。”他被人捉住以後,一直心中懊惱,現在劉迦有求於他,雖然身體自由暫時被限製了,但嘴上便宜卻非討不可。

劉迦一聽大喜過望,立時問道:“那道德天尊在何處?”話剛出口,他立時後悔了,他是道家的人,自已居然不知道,反問外人,這三人不立刻笑死自已才怪。

誰知這三人並沒笑他,他正感奇怪,隻見瑪爾斯搖了頭說道:“這可能很少有人知道,這老家夥曆經萬劫修練,又不喜歡收徒弟,誰知道修到哪兒去了。”旁邊齊巴魯也大點其頭表示讚同。

劉迦回頭望了望了崔曉雨,隻見她也輕輕搖了搖頭,不僅心中略帶失望,好不容易知道解救宣宣的辦法,卻不知道提供這辦法的人在何處,心下失望之意立刻寫在臉上。

齊巴魯在一旁說道:“小白臉,你也不用妄自菲薄,這事誰說得清,看緣份吧。”瑪爾斯也在一旁湊和道:“是啊,搞不好機緣巧合,你能很輕鬆得到也說不定啊。”崔曉雨也從後麵走上前來,拽著他的左臂說道:“哥,他們說的是。”

劉迦一聽,知道他們在安慰自已。心裏一陣感動,反正總算是向前近了一步,雖然希望渺茫,但總勝於無。他想通以後,立刻釋然,向那僵屍抱拳道:“多謝指點,我這就放你出來。”他讓齊巴魯撤去大碗,自已撤去禁製,那僵屍才終獲自由身。

那僵屍一獲自由,心情大爽,不禁拍著劉迦的肩說道:“去找吧,反正修行的人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功夫不負有心人嘛,嗬嗬”言語間竟似乎把劉迦當作了朋友,大有看重之意。

劉迦正要說謝謝,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僵屍兄,你怎麽對這九轉還魂丹這麽清楚?”

那僵屍長歎一口氣道:“我從前也是修道的啊,我修了上千年道行,後來在時空轉換的時候,誤入僵屍界,我老道雖然修為厲害,可那地方有成千上萬的僵屍,而且又打不死,最後把我累垮了,也變成了僵屍,隻好由最低級的僵屍從頭修起。”說起往事,他言語中不禁帶著苦澀。說著他突然轉頭看著劉迦,問道:“你的修練方法好像和地球上的青城派頗有淵源,你是他們的後人?”

劉迦一聽大喜,這人知道地球,想必能告訴自已如何回去。立刻興奮莫名地問道:“道長,你知道青城派??那知道玉靈子嗎?知道如何回地球去嗎?”

僵屍歪著頭想了想,說道:“不認識這個人。而且自從我成僵屍以後,以前的元神也轉化了,哪裏還記得地球在何處?”劉迦一聽恍然,他修行既在千年以上,不認識玉靈子卻也正常。

瑪爾斯卻在一旁說道:“地球?好像聽我老爸說起過,但我不清楚,沒去過。”這邊齊巴魯也在一旁撓頭,漫不經心地道:“我好像以前也聽我師尊說起過,但沒說過在哪兒。”

劉迦轉頭就問:“老瑪兄,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你父親啊,咱們這就去問好不好?”他非常急切。隻見瑪爾斯大搖其頭,神色非常尷尬地說道:“不好不好,我要回去,什麽話都不用講,他立刻就會把我打個半死。”

劉迦等幾人一起大奇,天下竟有如此殘忍的父親,不禁問道:“你做了讓你父親很生氣的事?再生氣也不能這樣對你啊。”

瑪爾斯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地說道:“等我在外麵修練好了,一定回去叫上另外幾個哥把他也打個半死!!”他這一說,連崔曉雨都感到奇怪了,不禁上前一步,想聽聽他和他父親到底為何事而產生如此大的仇恨。

瑪爾斯喝了一口酒,順手遞給僵屍,繼續氣呼呼地說道:“那混蛋一天到晚在外麵找女人鬼混,連我妹妹也不放過,後來我媽帶上我兄弟幾人找他算帳,結果全被他痛扁,我媽被他捆起來吊打了一頓,幾個哥也被關了起來,還好我跑得快,不然可就慘了,哼。”

劉迦幾人聞言之下,不禁張口結舌,天下竟有如此荒唐的父親,連自已女兒也不放過,還把自已家人打成這樣,如此無情冷酷好色可以說是罕見,連僵屍都在一旁搖頭:“不可思議,這人簡直不是人,咦,我看你武功不錯啊,你父親是誰?你家住哪兒啊?我們哥幾個一起去找他,以我們四人的修為,還不揍扁那混蛋。”言語中,似乎自已已和劉迦幾人成了自已人了。

瑪爾斯擺了擺了手說道:“我們幾個加起來也打不過他的,我知道。我父親叫宙斯,住神界奧林匹斯山那邊。”

三人一聽大驚,張大口說不出話來,崔曉雨對江湖世事了解不多,不知三人為何吃驚。

齊巴魯和僵屍一起指著瑪爾斯,叫道:“宙斯!!那......那你叫瑪爾斯,你就是神界那邊的戰神瑪爾斯??”

劉迦一直以為宙斯等人是傳說中的人物,不曾想這人真的就在眼前,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小心問道:“你家真是神界的?你真是戰神?我……我一直以為是傳說呢。”

僵屍笑道:“這小白臉不懂事,這傳說總不能憑空而有吧?總是先有某些事實,然後再有傳說吧?不然你立刻編一個世上從未有過的、而且非常好聽的傳說出來給大家聽聽?沒這能耐吧?憑空想像是很難的。”

瑪爾斯歎了口氣,說道:“唉,什麽戰神啊,我在逃跑的時候,我父親用神電擊壞了我的心神,逃到這邊又無藥可治,我的能力不如當初十分之一,哪算什麽戰神,丟人現眼。”

齊巴魯一聽可樂了,嗬嗬地笑道:“我居然同神界的戰神打了平手,老子修為也不低啊。”僵屍也笑道:“原來我是被神界的戰神捉住的,那我麵子也不小啊,嗬嗬”劉迦心中暗歎,原來他父親竟是宙斯那個拈花惹草的暴君,誰敢去找他啊,不禁心中苦悶。但在這兒居然遇到神界的人,不禁也很好奇。

瑪爾斯苦笑了一下,對著齊巴魯說道:“咦,老齊,我看你修為也不低啊,你師父是誰啊?”

這回該輪到齊巴魯鬱悶了,說道:“我是我師尊最不成氣的弟子,在我們那個星球的時候,我師尊手下有一百多萬多弟子,由於弟子太多,隻有大家排隊一個個聽我師尊教誨,凡是受我師父教誨過一次的人,修為都極其了得,可輪到我的時候,他老人家在我們那個星球的緣份竟然已經到盡頭了,一下就坐化去別的地方了,我來不及問他去哪兒,他就走了,不過說起來,我師尊倒是天下最瀟灑的人啊。”

大家一聽心中不禁更奇,一般人收幾個徒弟中能有一個成氣候,做師父的已經是莫大安慰了,而天下竟有這樣的師父,收那麽多弟子,而且教每個弟子隻要一遍就能讓其大大提升修為,這修為與能力真是難以想像啊,可是莫大的奇聞,僵屍聽得非常羨慕,不禁問道:“尊師名號?”

齊巴魯歎了口氣說道:“我師尊的名號太多了,說了你們也不見得知道,不過剛才聽說你們說起什麽地球,我倒起想起來了,我師尊在地球上給那兒的人授業的時候叫釋迦牟尼。他老人家在我們那個星球的時候,我是他排名第一百一十二萬五千零四十九的弟子。”

齊巴魯一邊說一邊歎著氣,這三人已聽得目瞪口呆,再也說不話來,這又吃肉、又喝酒、又打架、還喜歡和人鬥嘴的胖和僧居然是釋迦的弟子,實在令人難以相信,縱然齊巴魯一臉真誠,可再怎麽都難以把他和那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佛家之祖聯係在一起。

大家眼睜睜地盯著齊巴魯,想聽他下麵繼續說什麽。沒想到他居然就開始沉默起來,竟獨自坐在地上發神,仿佛在回憶當年他師尊講經傳法時的盛境。

僵屍吞了一下口水,小心問道:“胖仔,你就沒有下文了?”

齊巴魯一臉茫然,搖了搖頭,似乎依然在為自已錯過一代宗師的教誨而懊悔不已。

瑪爾斯皺了一下鼻孔,問道:“胖仔,你說的那個釋迦牟尼可有一個名號叫天人師?”

齊巴魯一聽連連點頭,似乎找到知已似的:“對啊,是有這個名號”瑪爾斯聽了暗暗點頭,對神界的人而言,他知道“天人師”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麽。

劉迦除了知道這釋迦在地球上一些故事以外,對整個佛家文化知之甚淺。當時這釋迦誕生在地球上的一個小國,剛生下來即能行走,東西南北各走七步,步步皆生蓮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說道:“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且有龍噴香雨洗浴其身。這樣的故事對在場幾人而言,無異於一種傳說而已,哪能當真,萬萬沒想到麵前這胖僧齊巴魯竟然是他的弟子,一時間各人心靈震撼難以名狀,相對無語。

此時天色已晚,熏風陣陣,蛙鳴蟲聲,空中月華如水,眾人皆有一種天下之大、我輩過於渺小而產生的失落之感。人人心中不禁暗自歎息。

劉迦心中在想:“如果能找到齊巴魯的師父或許能幫到宣宣”但這種事他也知道希望過於渺茫,不禁輕聲歎了口氣。

曉雨心有靈犀,在一旁輕輕拉住他臂,柔聲說道:“哥,總有法子救你朋友的。”她說話的聲音雖輕,但在這安靜的夜色中,就如一絲清泉劃過在場眾人的心裏,劉迦被其感動,拍了拍她的手,暗自點頭。僵屍心中不禁在想:“這小妮子聲音如此婉轉飄渺,倒似音樂一般。”

劉迦現在對於心中產生的煩惱越來越容易放下了,頃刻間,他已從暗自傷神中走了出來,對另幾個人說道:“哎,各位,我們相聚也算不易,不如大家結拜兄弟如何。”此時的劉迦,豪情義氣竟如一個久走江湖的俠客,與從前的他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了。

正不知另外幾個人也正有此意,齊巴魯一聽,抖著鼻孔說道:“嗬嗬,我們結義不用分大小,這年紀要算起來,可夠折騰去了。大家義氣相投,就在這兒撮土盟誓吧。”

瑪爾斯一邊叉著腰咧著大嘴笑道:“我要多結識幾個這樣的朋友,回家的時候讓宙斯那混蛋好看。”

僵屍的眼睛連翻了幾轉,嘿嘿笑道:“我們這一結拜也算有趣,一個由道士變成的千年僵屍,一個是十分之一的神,一個是被天人師遺棄的弟子,外加一個修為莫名其妙、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小白臉,這可真是不倫不類啊。”眾人聽罷大笑。這幾個人除了曉雨之外,個個都是不拘泥小節、率性為而的漢子,一時間,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

齊巴魯首先跪下,雙手合什向空中說道:“佛門弟子齊巴魯與小白臉劉迦、十分之一戰神瑪爾斯、道人僵屍在此結為異姓兄弟,此後有酒同喝,有架同打,禍福與共,若違此誓,讓齊巴魯永生不得再見師尊。”

三人聽他發這誓不禁暗暗稱奇,但想到他對其師尊的敬意,隻怕此誓對他而言是最狠毒的毒誓了。僵屍在一旁補充道:“我這僵屍也有名字的,我叫岐伯。”齊巴魯一聽,立刻又對天空說道:“剛才的毒誓裏麵的道人僵屍叫岐伯。”說完退在一旁,等候其他人繼續。

劉迦心中隱隱覺得這僵屍的名字很耳熟,他心中暗暗中重複幾遍“岐伯?岐伯?”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是誰來。

隻見瑪爾斯單跪向天,一手觸地,一手背於身後,朗聲說道:“天上諸神聽著,戰神瑪爾斯與小白臉劉迦、佛家胖僧齊巴魯、道人僵屍岐伯結為異姓兄弟,此後如宙斯敢再打瑪爾斯,如同打我另外三兄弟,他們必為我出頭。大家禍福與共,絕不能像瑪爾斯家裏的人一樣六親不認,如違此誓,讓瑪爾斯永遠隻能是十分之一戰神。”

眾人聽他這麽一說,都暗自好笑,他一句誓言竟把三人全變成了神界宙斯的對頭,大家都佩服這瑪爾斯的誓言超級實用主義。劉迦知他家裏環境惡劣,忍不住出言相慰道:“老瑪,如你老爸真要找來,大家就算拚了這條命,也必會與你共同奮戰到底的。”瑪爾斯高興得腦袋亂晃。

僵屍岐伯一臉嚴肅跪在地上,先是向天三拜,然後抱拳向天說道:“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弟子岐伯誤入岐途不幸而為僵屍,遠離大道,卻又幸而與小白臉劉迦、佛門胖僧齊巴魯、神界十分之一戰神瑪爾斯結為兄弟,雖然門不當,戶不對,但岐伯由道人而成僵屍,自已也是怪物,焉能挑肥撿瘦,必當於眾兄弟禍福與共,不棄不離,若違此誓,永世不得見道。”

他此誓發完,大家正要說話,隻見他又換了個姿勢,直起站立,挺胸昂首,向天繼續說道:“僵屍王曆代首座在上,腐爛級僵屍岐伯今與小白臉劉迦、佛門胖僧齊巴魯、神界十分之一戰神瑪爾斯結為兄弟,這三人都出自名門大宗,與他們結拜也不辱我僵屍界萬世聲譽,此後,兄弟幾人自當有血共吸,有酒共飲,禍福與共,若違此誓,必被他人吸幹自已精血,倒退十級從小僵屍修起。”

說完他連連拱手對眾人說道:“不好意思,在下門派複雜,須得多發一遍毒誓。”

各人聽到他的誓言,內心都覺著古怪無比,劉迦苦笑道:“老僵啊,那句有血共吸我看就不必了吧?”

岐伯一聽,看了看齊巴魯和瑪爾斯,見這倆人也都哭喪著臉看著他,點了點頭,又再次向天空說道:“僵屍王在上,鑒於兄弟們自願放棄,我喝血的時候就不必分給他們了。”言下之意竟甚是遺憾,仿佛大家不能體會血的美味,獨樂不如眾樂,也頗為寂寞。

輪到劉迦,他雖然名義上是玉靈子的師弟,但在他內心裏,卻從未將自已當作是哪個門派的,修道對他而言更是一種順其自然隨著命運在走的一件事。他在聽了三人的誓言後,才發現他們各自都有自已的信仰和追求,起碼修行目的是明確的。如果說自已有什麽事情或是追求需要堅持的,對現在的自已而言,隻有解救宣宣這一件事,隻有在這件事情上他會不顧一切的。

念及此,他跪向天空,沉默少許,平靜地說道:“我劉迦,天地間凡人一個,無門無派,少有大誌宏願,從前追求的不過就是有車有房,有妻如宣,而今宣宣生死不明,我也浪跡天涯,難得今日遇上戰神瑪爾斯、佛門弟子齊巴魯、道長兼僵屍兄岐伯,大家義氣相投,因此結為異姓兄弟,從此後大家禍福與共,眾兄弟也必會佑我早日與宣宣團聚,不負昔日海誓山盟。若違今日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眾人一聽,都覺好奇,瑪爾斯走到他身邊睜大眼睛問道:“小白臉,這宣宣是你老婆嗎?”僵屍哦了一聲:“原來是小白臉的老婆中了屍寒,小白臉情深義重,也算是至情至性之人啊。”唯有齊巴魯搖頭道:“唉,女人有什麽好,五漏之體,修行比男子更為艱難,還好我不是女人。”

崔曉雨在一旁聽得呆了,她第一次聽到劉迦這樣平淡地說出心上人的名字,簡單幾句誓言,雖然是為結拜兄弟而發,可在她聽來,這一份深情卻又是多麽驚天動地,她心下感動,羨慕宣宣竟有人如此為她披肝瀝膽、不顧一切,同時心中也升起一絲顧影自憐的神傷,但想到劉迦既然答應自已在他身邊當丫鬟,他如此重情的人必不會隨意將自已置之於外,心中又無比喜悅,一時間或悲或喜,思緒潮湧,淚水掛在眼角,竟忘了自已身在何處。

兄弟四人誓言已畢,各自開懷大笑。齊巴魯耳朵來回扇動,說道:“小白臉,我出家人四海為家,也不會在這星球呆多久的,等你在萬風原打完架,老子看了熱鬧就離開這星球到別處去看看,說不定在哪兒會遇上我師尊哩。”

劉迦一聽奇道:“咦,你怎麽知道我要去萬風原?”他並未向兩人說過此事,因此大為不解。

瑪爾斯張著大嘴,眨了眨眼,怪笑著說:“小白臉,那天你一招之間就把大風堂的三堂主煥雲秋給廢了,這事整個桑闕星都知道了,兄弟,你修為可怪異得很啊,平時裏看著不怎麽樣,可打起架來,卻變得莫名其妙得高,哈哈哈。大風堂的人不會放過你的,而且大風堂在這星球的聯合管理團裏麵一直都是拉幫結派,起碼有四五個門派是絕對支持他們的。你得罪的人多啦,不過沒事,那時候誰敢動你的命,大不了我們一起上去群歐。”他自從變成十分之一戰神後,知道自已能力遠不如當初強大,要麵對桑闕星那麽多高手,他也不敢隻身單挑,說話間已把另外兩人拉上。

僵屍不知道此事,側頭問道:“小白臉,原來你也是個惹禍的主啊,行,大家陪你去瞧瞧熱鬧,反正我帶的血丹還夠十天,不必急著回去,實在不行,誰要為難你,我就吸他的血,順便補補身子。”他知道在僵屍界以外的世界裏如果他隨便吸人血,不僅很快會暴露行蹤,恐怕惹來的敵人也不會少,因此出來的時候已預先自備食物。

劉迦聽著三人願去,心情大爽,不禁大笑戲謔道:“誰敢打你們三人這神佛僵屍的組合啊。”曉雨一聽,心裏也暗自開心,想到劉迦多了幾個幫手,萬風原大會上他更有把握。

劉迦突然注意到曉雨臉上的盈盈笑意,一想之下立明其意,心下感動,笑著安慰她:“放心好了,至少我不會死在那兒的。”他現在的心境越來越容易淡泊輕鬆地去對待一件事情,隨意和無畏竟漸漸主導著他的人生。

一行人邊說邊笑竟向萬風原走去,由於時間充足,大家都沒有想過用神通,就是這樣邊走邊聊,像是郊外遊玩一般,難得如此悠閑自在。再加上曉雨和大家相處多時,相互不再陌生,齊巴魯大嘴所至,連她的玩笑也一起隨說隨罵。

崔曉雨也不再拘謹,嬌嗔之餘,媚眼迷離,憨柔相間,讓瑪爾斯大為感概道:“曉雨妹妹,你比雅典娜可愛多了,她這人太冷了。”同時也順口大暴諸神隱私,辟如他父親去追求維納斯竟被拒絕,自已母親把宙斯的情婦卡利斯忒及私生子變成狗熊,又或是農神得墨忒耳隻顧自已女兒,讓天下農夫無法生產以至荒年大至等等,不一而足,眾人聽得津津有味,不可思議之餘,也覺得瑪爾斯人生經曆極其豐富,可歎可敬,不知不覺竟已來到萬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