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禽獸之間的物語 萬神圭旨的信願

第七章禽獸之間的物語萬神圭旨的信願

祺諾的神識消散以後,小阿菜沉默良久。劉迦見他無語,忍不住問道:“阿菜?”小阿菜猛然驚醒,轉而搖頭道:“你不用老想著剛才的事,我現在已沒有再埋怨你那傻瓜師兄了。”劉迦聞言大喜道:“我就知道你是個心胸開闊之人,畢竟是一界老大嘛,哪能這般小氣?”小阿菜搖頭苦笑道:“這話怎麽說的?你師兄殺了我一界之父,還要讓我心胸開闊,這是人說的話嗎?”

劉迦不好反駁,卻忍不住說道:“你剛才不是說……”小阿菜點點頭,沉吟片刻,又道:“本來呢,就算你小子再怎麽厲害,我也不會怕你,畢竟我已經沒了希望,臨終前多殺幾個墊背的,也算值。你們人多就了不起了?你本事大,我沒把握殺你,難道還殺不了幹玉他們?我之所以不想再計較你師兄幹的蠢事,是因為剛才祺諾天父說,我體內的禪功對於克製修羅刀煞極為有效……我心中在想,天父他老人家的見識定然是遠在我等輩之上的,他老人家既然都說參研佛法有可能是修羅天一界眾生的解脫途徑,想來多少有些道理。起碼我修了這麽些年,確實受益非淺,將應劫之事向後推遲了不少。”

劉迦點點頭,讚道:“是啊,他老人家既有本事開辟一界,再怎麽糊塗也是有限的,而且你的經曆不也驗證了他說的話嗎?既然那應劫之事能拖到現在,也能再拖下去,能拖一天,就能拖兩天,拖得一天是一天,多活一天就多一線希望,說不定哪天你就找到法子徹底解決修羅天應劫無果的毛病了呢。”

小阿菜忽然失聲笑道:“你這話說得好像明天我就要去應劫了一般。”說著他又疑道:“我曾聽說過你當年做地藏而應劫的事,但卻沒機會去現場觀摩,聽說挺熱鬧的。咦,你不妨說說看,應劫無果的感覺是怎麽樣的?很難受是不是?”劉迦聞言一怔,樂道:“這種事誰還記得?咦,你這話問得像記者做采訪似的,就算要做狗仔隊也輪不到你啊,那可是我的專業……”小阿菜奇道:“狗仔隊?”

劉迦懶得給他解釋,轉而說道:“說起來,我曾在一段回憶中,看到過一些當年應劫的影子,那時僵屍王曾指責我沒能幫他……但具體是怎麽回事,我也記不得了,不過印象中僵屍王挺酷的,而且那場麵也確實不小。”小阿菜笑道:“我征戰諸界多年,卻沒敢去挑戰僵屍界,一則那些僵屍很不容易打死,二則你帶上千萬軍隊去了,沒準不小心全變成了僵屍,反倒增強他的實力,多不劃算啊。”劉迦點點頭,說道:“是這個理,我今生剛出道那會兒,僵屍王還曾邀請我去他那一界訪問呢,但一路上輾轉反轍,終沒能成行……。”

說著他想起一事,問道:“我聽戈帛說起過一件舊事,他說當年佛祖開壇龍華會,邀請了億萬界的至尊前去,你當時在會上大發牢騷,這是怎麽回事?”小阿菜歎道:“那如來佛祖的本事是很大的,當年開壇講經,凡是一界至尊,均收到了佛函,隻要你答應前去,那佛函立時便將你帶至西方極樂,真是要多快就有多快,完全感受不到跨界的過程,簡直是奇了。當年我脾氣不好,忽然間見到有上億萬的諸界老大,許多人比我還厲害,我瞧著心中有氣,見不得人冷落我。後來看到一些人居然敢從我頭上飛過,再加上如來的經文我又聽不明白,心中正憋悶得慌,立時便拂袖而去了……現在想起來,我的脾氣是大些了。”劉迦問道:“當時我在幹嘛?”小阿菜笑道:“我倆倒是早就相識,當時我到龍華會的時候,看見你正同優婆離等人喝菜聊天......嗬嗬,你也是個脾氣不好的人,一回來便帶兵找我的麻煩。”兩人心中沒了前時的誤解,加上各自有著與眾不同的人生經曆,聊起來自然也就有說不完的話……。

眾人見小阿菜到得劉迦體內,一時半會兒沒有出來,而劉迦也閉著眼睛,沒有出聲,想來兩人自有話說,也就不便打擾,雖然大殿上麵刀煞越聚越強,早晚有突破禁製的一天,但畢竟大家早從劉迦的心念中得知,那死亡的威脅尚有一年,這群人也就及時尋樂。

崔曉雨、幹玉、韓怡英、藍沁四人圍成一桌麻將,欣悅禪和馨紅兒、林思音則貼在四人身後下注買賠率……這一桌全是女人,自然是一邊玩樂一邊說盡諸界是非。另一方麵,崔曉雨雖然是眾人皆知的麻將聖手,但幹玉狡猾異常、韓怡英極富社交經驗、藍沁則心機百變,幾圈打下來,居然是棋逢對手、將(麻將的將)遇良才,一時各有輸贏;明正天、非所言、戈帛、達摩克利斯圍成另一桌麻將……沒了崔曉雨這大殺三方的高手,明、非二人自信大增,暗暗準備血洗戈、達兩人。

袁讓因、瞻南山、岐伯、齊巴魯、大醜、玉靈子六人無法忍受瑪爾斯作弊的惡習,當下組成兩個團隊鬥地主,卻把瑪爾斯排除在外。

瑪爾斯這種賭徒哪能受得了如此寂寞?東張西望之餘,暗暗叫苦道:“我這孤獨的窮神居然無所事事了。”無趣一時,心中靈感忽至,立即把佩達霍豪根和耀月龍從劉迦體內帶出來,硬抓著二人又組成另一桌,也開始鬥地主。佩達霍豪根和耀月龍兩人不知各自的老大將會如何安排自己的命運,心裏惴惴不安、精神難以集中,再遇上瑪爾斯那隨心所欲、信手拈來的出千大法,一時竟輸得臉色蒼白、魂不守舍,均搖頭大歎:“一個人的運勢變了以後,簡直是事事都不如意……造反被老大捉住,畢竟那是修為差距所在,咱們也就認命了,沒想到連打牌都輸得這般徹底,真是要多倒黴就有多倒黴。”

李照夕則溜到一邊暗處,繼續碼字兒寫日記,其中有道:“當年研究易理時,曾見書上寫道:所謂聖人,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妻妾成群……”忽覺此格言看起來不大像古聖賢說的,稍想片刻,不禁莞爾暗道:“嗬嗬,我一個不留神給記錯了,別人的原話是:所謂聖人,入則獨善其身,出則兼濟天下。我定是當年在論壇上看的貼子太多,難免暈了頭。”又繼續寫道:“聖人的話是沒錯的,我現在每天堅持寫上那麽一段,也算是一種潛修,練練筆,等到有一天厚積薄發……咦,這成語到底是厚積‘薄’發呢,還是厚積‘勃’發呢?”一時忘了成語字典中的標準用法,左右徘徊,竟難下筆,但又不好意思向他人請教,暗暗尋思:“‘薄發’的意思就是發得少、發得淺、發得不夠旺,‘勃發’卻大有飛升之相……既然是厚積,哪能‘薄發’?定然是‘勃發’了。”想通此節,暗喜不已。

大熊貓和夜貓子、混沌牒三人在房內大搖大擺地轉得片刻,卻見地下室的底處尚有一個通道,大熊貓奇道:“這條路通向何處?”夜貓子笑道:“咱們進去瞧瞧不就知了?”混沌牒在身後疑道:“萬一有危險怎麽辦?”大熊貓點頭道:“是啊是啊,萬一有危險怎麽辦?”

夜貓子笑罵道:“你們兩個傻瓜,這地下室一般人很少進得來,無非就是小阿菜的天父在此處,他何必設那麽多陷井?以他的修為,在這一界要對付誰,還用得著設陷井?整個修羅天一界有誰是他對手?你見過有誰打得過一界創世之主的?”大熊貓脫口而出道:“玉靈子……”夜貓子罵道:“別一天到晚張開嘴巴瞎說!說起來你還是天幽宮宮主的神獸,再怎麽也得拿出點機靈勁兒來啊,不然誰會瞧得起你?”這三個既見通道沒有禁製防護,便一邊說話,一邊大模大樣地走了進去。

混沌牒圓盤四周大現柔光,整個通道便亮了起來。大熊貓憨聲憨氣地嘖嘖讚道:“好大一個電燈泡!”混沌牒得意之極,其光亮度大增,夜貓子樂道:“我的眼睛與眾不同,越在黑暗裏麵、越看得清楚,再黑我也看得見。”混沌牒見夜貓子言語間頗具高人之相,不覺問道:“夜貓子,我看你能場不弱啊,怎麽打起架來卻不怎麽樣?”

夜貓子搖頭歎道:“咱們這些神獸神鳥的修為同主人的修為有極大的關聯呢,我是甘道爾調教出來的,本事應該是極大的,可藍沁那小妞修為有限,許多咒語啟動不了,讓我的能力也跟著大打折扣了。”說著他對大熊貓說道:“你當初出道時候,本事不怎麽樣吧?可後來隨著小白臉的修為提高,你的本事也跟著長了不少是吧?現在隻怕連戈、達二人都未必是你的對手呢。”大熊貓搖頭道:“沒打過,不知道。”夜貓子聳了聳肩,對混沌牒說道:“誰調教出來的神獸,神獸的修為也會隨著那人提升的。人獸之間的能量關聯極大……說起來,咱們也是一群可憐的動物,盡被人推到爭鬥的第一線去冒險。”

說到此處,他忽然想起幹玉曾在緊急時刻將他和大熊貓扔過去偷襲無塵子,心中大恨,立時痛罵道:“有時候你會遇到一些沒文化、沒人性的死婆娘,更是可惡,自以為是,連咒語也不念,直接把別人扔過去對敵……那沒經過咒語加持的神獸,出擊時無法得到主人關聯能場的輔助,全靠自身修為,危險係數大增……”混沌牒聽他說得恐怖,連聲慶幸道:“還好我不是別人煉出來的,否則的話,早就沒命了。”大熊貓疑道:“那你的主人該是甘道爾啊,就算藍沁念咒也不能相助你啊。”夜貓子搖頭歎道:“她是我的新主人……不聽她的話,被咒語念死尚是小事,這小妞會閹了我。”大熊貓聞言色變,渾身一陣顫抖,混沌牒咬了咬牙,與大熊貓同聲道:“好狠!”又見夜貓子一臉沮喪地怨道:“我這新主人的修為比起甘道爾差遠了,我的危險係數豈止是大增,簡直是狂增……。”

三人一邊說,一邊走,見一側有個小屋,沒有禁製防護,便隨意走了進去。混沌牒將光亮加強,整個房間便真如點著一隻大燈泡一般,四下透亮。夜貓子環顧片刻,不覺笑道:“這房間像個圖書館似的,有這麽多玉簡之類的東西。”大熊貓看了看飄浮在四周的各色透明玉簡,嗬嗬笑道:“我以為隻有咱們地球人才用玉簡呢,誰知道他們也用。”夜貓子笑罵道:“這玩意兒漂亮,大家都喜歡,所以通用,這理由合理吧?”大熊貓點點頭,樂道:“夜貓子,你真有見識。”

三人各自取下一塊玉簡,透識而入。

稍後混沌牒將手中玉簡扔下,搖頭道:“這塊沒用,裏麵記錄著修羅天的曆史,這人在裏麵說,他如果有幸將修羅天改造好,要將這一切留給修羅天的後人,讓他們知道修羅天的曆史來之不易……咱們又不學李照夕那哥們兒寫日記,拿這東西來幹嘛?”

接著夜貓子也拋下手中玉簡,罵道:“這塊玉簡裏麵講的阿修羅如何調教神獸的法術和咒語,不僅沒用,簡直是害人的鬼東西,這人心術不正,一天到晚就捉摸著如何折騰咱們禽獸……變態!”說著眼中大現綠光,欲毀掉那玉簡,卻見魔力炸過後,玉簡毫無損傷,一愣之下,罵得更是厲害:“這人實在無聊,那麽大一個修羅天不去好好管理,卻把這麽個勞什子東西做得這般堅硬……簡直是不務正業,荒唐!”

轉頭卻見大熊貓正興致盎然地集中神識在一塊玉簡上,不覺奇道:“大熊貓,看啥呢?這麽有興趣?”大熊貓抬眼樂道:“這塊玉簡裏麵講的東西有趣,叫什麽萬神圭旨。”混沌牒一頭霧水地眨了眨眼睛,迷糊道:“萬神圭旨?沒聽說過。”夜貓子卻忽然低呼道:“萬神圭旨?我曾聽甘道爾提起過,那是很多界的修行高人都在討論的一種傳說,據說裏麵有諸界修行的通用法門,極是厲害。”

大熊貓和混沌牒一聽,立時大喜道:“真得?”夜貓子接過大熊貓手中玉簡,用神識細查,卻見其中寫道:“諸天諸界,生命存在的形式有異,但在靈性上,大都符合天地法則。自然所形成的天界也罷,人為所創設之界也罷,盡不外乎靈性二字。靈性既存,便可通過修行而知天命,知天命便能跨境飛升。此理諸界相通,梵天早有定論,既不必因界不同而法有異,萬界盡可一法同修。”

夜貓子看到此處,立時大眼圓睜,對著二人驚喜道:“裏麵的東西,好像同甘道爾說的一致啊。”大熊貓和混沌牒眼睛一亮,立時各自伸出一隻手,摁在玉簡上,盡皆將神識透入。

卻見下麵繼續寫道:“天地間,凡有靈性者,皆活在自身的願望之中。一切世間諸事諸物皆由各人的願望不同而呈現百態。所謂人與人不同、花有百樣紅,同一朵花,映在一百個人的心中,盡現百種不同的形象,美醜好壞全由心定。”

看到此處,夜貓子笑道:“說得是啊,那窮神瑪爾斯的眼中,藍沁自然是漂亮得很,可在我的眼中,那小妞卻醜得出奇,不正是這般道理嗎?”大熊貓搖搖頭,一臉疑惑道:“可我覺得藍姐確實長得漂亮啊。”夜貓子扭頭罵道:“就你這品味,見著誰都覺得漂亮。”大熊貓一愣,想到一邊打麻將的崔曉雨、幹玉等人,不禁點頭道:“哎……我還真覺得大家都長得漂亮啊。”夜貓子搖頭無語。

三人接著看下去,卻見下麵寫道:“人之心願能變現不同現象,也能產生不同願力,信念不同,則願力強弱不同,此願力可稱為信願力,既‘相信’就會有能量產生,信願大時,可轉假作真、無所不能。此萬神圭旨之境源於梵天,諸創世者盡在不同界中留下相應方便法門,以備一界修行者參考。此法看似簡單,實則深奧,以梵天眾生之境界,尚無法人人徹證透悟,何況凡夫?但我已無力改造修羅天,隻好留下此法,付諸有緣人,倘得遇一二能人異士,或許能有所悟,不至於一界之修行者,盡皆因為我的失誤而無所成就。”言下之意,似乎在說此法雖然方便微妙,但畢竟難以深入淺出,因此創界者往往隻是留下此法門給修行者作為參考,卻不願將此法普及而反誤眾生。

夜貓子忽然失聲笑道:“這怎麽可能?一個人怎麽可能相信什麽,什麽就會是真的?這不是自欺欺人嗎?這人定是因沒有整治好修羅天,怕後人知道真相,自己臉上無光,所以才留下這麽個自欺欺人的東西,多少挽回些麵子。反正你做不到,他就說你信願力不強,達不到他所說的境界,那可不能怪他了……這人簡直是個騙子。”

混沌牒眨眼想了想,撇嘴點頭道:“夜貓子說得沒錯,我現在相信我能出得這曼怛羅神殿,可我能出去嗎?”說著他做了一個扭動的姿勢,又苦笑道:“瞧瞧,我剛才相信我能出去了,可我不是還停在這裏嗎?沒有的事,就是沒有的事,沒能力做到的事,就算你相信你能做到又有什麽用?真得是自欺欺人了。”夜貓子搖頭歎道:“這人居然說出這種傻話,難怪他會死在玉靈子手下……也算報應。”大熊貓心思單純,沒有那麽多邏輯推理的幹擾,暗道:“我還是試試再說吧。”見兩人不再對玉簡感興趣,他便將玉簡收進體內。

這三個怪物不知,那信願力乃諸法之根本,不管是佛道兩家還是妖魔鬼怪,其修行大法中,皆暗藏信願的影子,隻不過有的認識深一些,有的認識淺一些,有的大信大慧、一蹴而就,有的將信將疑、循序漸進。

比方說道家修真吧,往往修到一定階段,就會出現一些似是而非的境界感知,一旦懷疑自己,往往便停滯不前。這時候,師父就會幫你堅定信念,讓你相信自己的能力,以便破境而過。佛門之中,諸多經典上,更將“信、願、行”列為修行者必經之境。否則,就算你因各種機緣巧合,修得再快、再好,總會遇到假境、幻境的幹擾,懷疑之心既起,精進之心懈怠,緊跟著各種欲望全被調動起來,必誤入岐途、偏離正道。輕則前功盡棄、再墮凡俗,重則走火入魔、自爆而亡……當然,“自爆而亡”在這裏隻是一個形容詞,借此表達一下走錯路的嚴重性,而並非一出問題就都會自爆而亡的。嗬嗬,大家又不是修個火藥桶在身體裏麵,哪會動不動就自爆而亡?倘若真是這樣,那修行之路可就變得太簡單了,到超市買幾斤TNT炸藥吃在肚子裏麵,再順手點燃一根火柴棍扔進去,沒爆的就自然升級成高手……扯遠了,扯遠了。

其實原力之中,那後麵的“心想事成”等境界,又或是前些章節中曾提起過的佛門“真空妙有”之境,多少都與信願力大大有關,隻不過名稱不同,修行角度不同,也沒有像萬神圭旨這樣直接將信願提到如此的高度,但本質上區別不大,咱們在後麵會陸續提到,畢竟這信願力在劉迦眾人今後的修行道路上,不僅重要,而且是相當重要。

且不管這三個怪物在幹嘛,話說劉迦和小阿菜正用神識聊天,忽然聽到體外眾人吵鬧,不覺一驚,立時出定。卻見耀月龍口吐鮮血地躺在地上,呻吟不止。另一側那佩達霍豪根正化出金光刀煞,已將瑪爾斯逼至牆角。小阿菜見之大怒,揚手而過,一股悍力已將佩達霍豪根旋了回來,見他光著身子,下身隻套著一條寬大的底褲,小阿菜又疑又驚,喝道:“豪根,你又在幹什麽蠢事?你把衣服脫了幹嘛?”佩達霍豪根見小阿菜出現在眼前,又驚又恐,立時急道:“那窮神可惡之極……。”

不待他分辯完畢,劉迦已知發生何事,當下對瑪爾斯笑道:“又出老千了?”瑪爾斯一頭大汗,滿臉漲紅,搖搖頭,苦笑幾聲,無奈之極。

原來這三人一直在鬥地主,那佩達霍豪根與耀月龍連輸不止,想到今天既然手背,不如就此罷手,改天再來。誰知瑪爾斯正贏得歡心鼓舞,哪還能停得下來?當下花言巧語地又將兩人騙上賭桌,並借出不少寶物法器,讓兩人繼續。這二人見有賭資,想著那翻本的機會,心癢難禁,便又豪賭。誰知連著幾局下來,一泄千裏,竟比先前輸得更加厲害,最後不僅輸光了向瑪爾斯借來的寶物,欠下一屁股千年都難以還清的賭債,佩達霍豪根竟連身上所穿服飾也輸了個精光,隻剩下一條褲衩。

輸到這般境界,佩達霍豪根不敢再賭,耀月龍怕自己也淪落到佩達霍豪根的地步,當下也表示出局。誰知那瑪爾斯不依不撓,嘻皮笑臉地抓著兩人的手臂道:“再來幾局嘛,說不定下次就翻盤了呢,運氣壞到極處,物極必反,說不定這局就轉運了呢。”佩達霍豪根粗聲粗氣地罵道:“老子就剩下一條褲衩了,再輸可就隻有缺胳膊少腿了,不來了不來了。”說著他用力一推,將瑪爾斯的手撥開。他體內刀煞極強,一撥之下,瑪爾斯被其所震,不由自主地出力相抗。二勁互蕩,竟將瑪爾斯煉好用於作弊的牌如雪花般震出。

兩人見此一愣,立時恍然大悟,那被欺騙、被戲弄的情緒油然而升,一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同時向瑪爾斯擊出一掌。瑪爾斯見把戲被人戳穿,暗叫不好,當即雙掌相迎。那耀月龍不是他對手,立被他神力震翻倒地。瑪爾斯自己心中有數得很,知道這兩人的修為差距,擊耀月龍那一掌是實,對佩達霍豪根這一掌卻是虛,二力交錯,立刻借著對手那強勁刀煞向後飄出一丈。

佩達霍豪根被小阿菜捉住後,本已煩惱,再加上又被瑪爾斯愚弄,更是怒氣衝天,當下數掌相隨,直取瑪爾斯,大有將此老千體內所藏寶物法器一舉掏出來的架勢。瑪爾斯此時的修為本已不低,就算與佩達霍豪根硬打,也不會在數招間落敗。但他作弊在先,理上占虧、心中有愧之下,竟難以全力還手,一時被佩達霍豪根逼得喘不過氣來。一旁如岐伯等人,也曾被他多次欺騙,此時見他又被人教訓,幸災樂禍還來不及,誰會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