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告別昨天

第四章告別昨天

劉迦看著眼前不遠處的雪域,緩緩轉過頭看著四周,這裏是一片草原,四周盤坐著幾個道士、和尚、還有一位普通的中年人和那位夢中出現過的小丫鬟。他發現這裏的人也都看著他,而且相互間又看來看去,劉迦正不知該說什麽,小雲立刻說道:“好啦好啦,你終於從心緣鏡裏麵出來啦,一坐就是一天一夜,幸好沒其他人路過這裏呢。”

小雲的聲音立刻讓他恢複心神,但整個意識卻被心緣鏡中幾十年的人生幻覺纏繞著,這裏所有人的表情和他都大同小異,相互間又似認識,又像過了太多年沒見麵的朋友,剩下的隻是似曾相識了。

他意識恢複得很慢,一步一步走向另外幾個人,想說什麽,但又不知該說什麽,隻是咬著牙,極力忍受著心中一股想吐的感覺,非常艱難地說了一句:“大家放鬆,先放鬆。”說完,他再也承受不起精神上的巨大壓力,癱軟地倒下暈了過去。其他幾個人本來也正在努力忍受這種精神和意識感官上的突然巨變所帶來的壓力,看著麵前這個人倒下了,再也按耐不住,一個接一個全都倒下暈過去了。

雪域外草原的陽光非常的淡,一夜的憨睡,讓劉迦幾個人在身體上全都恢複了過來。

所有的人醒來後,都沒有說話,隻是相互對視著,心裏依然存留著心緣鏡中的人生。隻有崔曉雨恢複得最快,因為她在心緣鏡中,就是和劉迦在一起過著美滿的人生,她很滿足,此刻就算從夢境出來,劉迦畢竟還在麵前。雖然在刹那間,那鏡中幾十年的人生轉眼夢碎,但畢竟意中人還在眼前,她內心世界調整過來的速度比其他人要快得多,也容易得多。崔曉雨看著一邊出神的劉迦,輕聲走了過去,把自己的頭靠他肩上,仿佛是老夫老妻一樣自然,劉迦心中微微一震,沒有說什麽,依然看著遠方,對他而言,幾十年人生經曆依然曆曆在目,他需要時間重新回來。

齊巴魯、瑪爾斯等人比劉迦還要慘些,因為他們的願望都是和神仙的世界相關的,在心緣鏡中產生的如意人生竟是上千年,甚至是數萬年,要突然放下這千萬年的人生經曆,而重回現實,不是一時能做到的,唯一幸運的是他們的心緣經曆裏麵沒有劉迦那樣如凡人般的執著與苦難,隻是回憶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落了下去,黑夜又再次來臨。滿天的繁星讓瑪爾斯等人已漸漸回到現實,眾人不禁連聲歎息,互相對視後,逐漸開始互相安慰起來。

李照夕在一旁輕歎道:“唉,真是沒想到這心緣鏡原來是專門給人幻覺的東西,你想的是什麽它就給你什麽樣的幻鏡,嘿嘿,倒也名如其鏡啊。” 瑪爾斯聽到他說話,也從入定中蘇醒過來,一躍起來,哈哈大笑道:“他媽的,老子在裏麵把宙斯揍得七葷八素,這老小子天天給老子端茶倒水,任我打罵,她所有的女人都歸我啦,哈哈哈哈哈,好痛快。”岐伯笑道:“你爹的女人,你就該叫娘,你把娘你給泡了,這算啥?”瑪爾斯一愣,轉而惡狠狠地說道:“他媽的,宙斯能和他自己的女兒生崽,老子就不能同自己的娘有一腿?更何況天下還有誰比自己的娘更親的?”

眾人聞言,盡皆啞然無語,雖然大家在夢中都隨著心願在走,可畢竟多少也是相對符合人生進程的想像,唯有這個戰神,如此離譜的夢他也能做出來,可見他家裏的環境有多古怪乖離。

隻有劉迦,他心裏麵依然重複那夜他站在窗前,宣宣從他背後環抱過來的情景,竟是那樣真實,竟是那樣伸手可觸。不知何時,淚水開始從他的眼角不住下落,悲從中來,此刻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愛恨離別的痛苦了,突然間痛哭起來。

他從未有過像今天這樣如此悲痛地哭過,就算是明知解救宣宣的希望渺茫的時候,他都沒有過這樣的痛哭過。心緣鏡中,他和宣宣的人生一幕幕在眼前掠過,不知是因為得而複失或是因為從未曾得到過,這種悲涼的孤獨使他的痛苦終於衝破胸口宣泄出來,淚珠竟如雨水一般傾在他的衣領之上。

崔曉雨從身後把他環抱著,因為在心緣鏡中,幾十來劉迦一直是她丈夫,她此刻抱著心上人竟沒有任何羞澀,隻是淡淡地溫馨而已。

劉迦不知哭了多久,終於感到自己哭累了。小雲這次沒有因他的心神大動而啟動體內宇宙,畢竟這宇宙不像當初那樣不可控了,否則以今天劉迦的元神修為,這一哭先得重創自身,弄不好還得重創另外幾人,起碼像玉靈子和李照夕這樣修為尚淺的人是抵擋不住他的元神肆無忌憚地宣泄的。

劉迦漸漸地平息了下來,覺得好累,不知道是幾十年的人生太累,還是剛才哭得太厲害使身體太累。他歎了一口氣,依然呆坐一旁。其他的人知道他在心緣鏡中的經曆可能比自己受的影響更大,也都獨自在一旁暗自歎息。

小雲的聲音突然輕輕地說道:“嗨,我,你忘了心緣鏡上那幾句話了嗎?”劉迦心中微微一怔,小雲輕聲地念誦道:“此鏡能映人心所係,能善人心所造之緣,所謂緣者,心所造也”,

劉迦口中不由地重複起這句話來:“所謂緣者,心所造也,緣者,心所造也。”

他漸漸能明白這一切是他自己想像出來的了,漸漸能明白鏡中的一切美好與痛苦都是心緣鏡隨著他的心所造出來的,都是他自己的內心所想所思最終在鏡中演化而已。

這邊岐伯和齊巴魯也在自言自語地歎道:“緣者,心所造也,嘿嘿,心所造也。”

此刻,草原上夜風拂過,草間微微蟲聲,和著露水輕滴的聲音,劉迦抬頭仰望,蒼穹繁星或閃,銀河橫過天際,幾顆流星飛逝而過,心神漸安。其他幾人也正在漸漸恢複著,這些人李照夕和明正天恢複得最快,這兩人不似其他人率性,對情緒的自我控製相對容易得多。

不知過了多久,劉迦發現曉雨竟靠在自己肩上睡著了,他心中暗暗憐惜,沒有驚動她。劉迦漸漸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如此痛苦了,因為怕失去,因為怕永遠失去。

劉迦想到宣宣,想到李淳風關於屍寒的幾句話,突然扭頭問齊巴魯:“老齊,真的有輪回轉世嗎?”齊巴魯輕輕點了點,說道:“有,看各人的業力吧,佛經上對輪回講得很多的,輪回的根本原因是業力,業力不同,輪回的結果也不同。”劉迦還從未認真仔細地想過輪回和轉世的問題,雖然他看到李淳風關於屍寒的幾句話中有轉世二字,但並未深究,隻是單純習慣地認為是死亡。

此刻聽齊巴魯一講,不禁感到自己對輪回認知不夠,不禁問道:“那也有地獄羅?”齊巴魯沉吟片刻說道:“地獄和天堂應該都在你心裏,別問我這是什麽意思,他媽的我也不懂,是聽師尊講的。”

稍待,看待劉迦沉默不語,齊巴魯接著說道:“修行者的目的就是為了免墮輪回,盡可能利用有生命實體的時候就成就無上大道,否則永遠在無止盡中反反複複輪回,不僅是地獄,也可能輪回到其到地方去,剛才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這和個人的業力有關,別人幫不上忙的。”

劉迦沉吟良久,對李照夕說道:“李叔,我想讓宣宣進入輪回轉世。”他心中想到宣宣,因此不願叫李照夕為師弟,對宣宣親人的尊重也許能表達一些他對宣宣的感情。李照夕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必須先將她從無間時空裏帶出來,不能讓她在無間時空輪回,那是個沒有時間的空間,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劉迦“嗯”了一聲,他又對齊巴魯說道:“有辦法可以知道宣宣輪回轉世的方向和過程嗎?”他聽了齊巴魯說了輪回轉世的不確定性後,心中有些擔心,不知宣宣輪回後會變成什麽。

齊巴魯知他心意,抬頭望了望天,然後說道:“修為高的人看得到,但聽說也不能控製別人輪回轉世的方向和結果,畢竟業力這東西完全是自造因自受果的。”劉迦一時無法想明白齊巴魯的話,隻是覺得想多為宣宣多做些事。

正沉吟間,聽到袁讓因開口說道:“大哥,我們起碼可以在她輪回前用護元丹護住其心神,雖然不知她輪回時會遇到什麽樣的福報或是災難,但能抵擋多久也是多久啊。”劉迦一聽此話,想起李淳風的書中也有此說,不禁暗自點頭。

此刻天色已經開始微明,劉迦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他決定讓宣宣如李淳風說的那樣輪回轉世,也是基於他有心緣鏡的經曆後,對於人生的痛苦有了更深的理解,他不願讓宣宣繼續像現在這樣處於一種不知死活的狀態中。

他有了更深的想法,他想如果能知道宣宣輪回轉世的結果,以自己現在的修為,一定可以幫她從現實的苦海中帶出來,讓她和自己一起修行,不管是成仙成神或是什麽,至少是個永恒的追求,比在心緣鏡中幾十年的幸福換來的卻是永恒的痛苦這種人生要強得多。

他有此一念,心中沒了前時的負擔,輕鬆許多。側頭發現曉雨依然熟睡,想來以她的修為,突然從心緣鏡出來,不知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卻不知崔曉雨在心緣鏡裏麵一直和在他在一起,回到現實後,心上人也一直在跟前,心中的幸福與安然似要多過驚詫與鄂然。劉迦拍了拍她的頭,曉雨猛地一驚,這才注意到天亮了,同時也想起,心緣鏡中的一切都結束了。她這才發現自已竟肆無忌憚地抱著劉迦,突然臉色彤紅,立刻站起來,渾身微顫,內心既是歡喜又是憂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劉迦走到李照夕身邊問道:“李叔,你能算出來宣宣下一世在哪兒嗎?是什麽樣的結果知道?”李照夕遲疑了一下,說道:“五百年之後。”李照夕問道:“你什麽時候動手,我好準備破空陣。”劉迦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你告訴我無間時空的特征,我想我能進去。”

李照夕聞言一愣,但轉念暗道:“此人經曆大非尋常,不可將他當普通人看待。”當即給李照夕大概給劉迦說了一個無間時空的規律,袁讓因遞過護元丹。

劉迦立刻坐下入定,將宇宙啟動,小雲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咯咯地笑道:“現在就要把宣宣從無間時空拉出來嗎?”劉迦“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

他試著向李照夕說的特征去感受這個時空。這和他對觀心院及雪域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無間時空是一種暗藏在隱處的空間,罕有生命跡像,隻有各種時間和空間亂流,這種時空更像是普通宇宙的負麵,或是背麵,如果說我們正常的宇宙是正,那無間時空則是負,很少有人對其有深刻了解,李照夕對這時空的了解也隻不過停留在推算上。

劉迦嚐試了很久,無法擺脫正宇宙在他體內的影響,不覺有些詫異。突然聽到小雲說道:“往宇宙最黑暗處看。”劉迦心念一動,整個人沉入了一片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明亮起來,無數的空間亂流把他整個人搖來晃去,他努力的穩定著自已,怕被亂流撞開。他知道時間不多,立刻將元神中那道與宣宣身上一致的符調出來,水晶櫃立刻出現在眼前,宣宣一切都沒變,依就像剛受傷的樣子。

他心頭微微痛了一下,立刻掀開水晶櫃子,將宣宣抱了出來,把護元丹塞進她嘴裏,手中真元緩緩輸入,護元丹立刻融化。他歎了口氣,心念微動,人已返回。

李照夕見他如此順利,不禁大為歎服。齊巴魯和瑪爾斯等人立刻上前,都想來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讓他如此纏糾,一時間七嘴八舌地亂說不停,曉雨在一旁沒有說什麽,隻是呆呆地看著宣宣。

劉迦此刻心情平靜,他知道此刻過了以後,再見宣宣已是數百年以後了。隻是轉頭對眾人說了一句:“麻煩各位為我護法。”瑪爾斯大點其頭叫道:“沒問題小白臉,誰敢對你老婆不利,咱們這麽多人還對付不了?”其他眾人均暗道:“這瑪爾斯隻有十分之一的能力,卻依然這麽猖狂,卻不知那自信從何而來?”他們卻不知,一個人倘若生下來就是富貴之家,縱然今後落魄,那心態卻依然無法擺脫從前的影響,明明隻夠吃饅頭的錢,卻依然要去買一束花裝飾在家裏,人生態度決定於習性,沒法子的事情。

李照夕立刻連續在眾人四周布下天罡、地煞、三才大陣,他知道這種事越小心越好,所以一口氣三陣齊出。他讓眾人按八卦鬥轉的乾、坤、震、坎、離、兌、巽、艮八大方位坐下,將劉迦圍在中央,各人依次坐下,一時間氣氛極為緊張。

那岐伯在一旁問道:“李老弟,用得著這麽多陣法?”李照夕搖搖頭,無奈道:“我功力有限,每一種陣法都無法發揮其最大功效,隻有以數量多來彌補質量差的缺陷了。”眾人聞言,盡皆一驚,明正天急道:“那質量差到何種程度?”李照夕搖頭道:“那誰說得清楚?隻有試試才知道?”明正天暗暗急道:“為什麽大家說話總沒有個準確的?”眾人聞言,心中更感沒底。

李照夕見一切停當,便向劉迦點了點頭。

劉迦當下坐定,將宣宣緊緊摟在懷中,暗定心神,將真元力持續輸入宣宣身體。他有些不舍,暗暗尋思:“不知道她願不願接受這樣的安排?”過了良久,終於還是歎了口氣,真元力鼓蕩之處,宣宣的身體立刻化為灰燼,他立時用元神去探,發現宣宣魂魄雖然看不見,但仿佛尚未走開,他立刻將心神鎖定那魂魄,看看能否她和勾通。

劉迦沒有想到,就在他動念鎖定那魂魄的一刻,已對自然慣性產生的低觸,那本來清朗的天空,驟然黑暗。眾人不曾防備,立時被莫名黑霧所籠罩,驚呼聲中,人人奮起抵抗。卻不知那業力本來是社會慣性,你不去管他,他隻對該死的人有影響,對其他人沒任何意義。但這一動手,無異於向社會慣性挑戰,必被反噬。

眾人正在疑惑那防護圈何以如此不堪一擊,忽聽瑪爾斯哇哇大叫:“他媽的,這都是些什麽東西啊,黑乎乎的,哇哇,擊中老子啦。”業力已在瞬間轉化為天煞將所有人籠罩了。一時間人人皆驚,黑暗中又看不清到底是什麽在攻擊自己,隻感到巨大的衝擊力刹那間襲向每個人,居然連對手在哪兒都不知道。隻知道所有人都被攻擊,所有人都感到自已的生命一下被掏空的感覺,但就是不知道攻擊從何而來,每個人都有種虛弱無力的痛苦,心中都充滿了恐懼,除了盡可能將體內生命力提到極致以外,似乎連防禦都不知從何下手。

劉迦的心深沉在體內的宇宙中,試圖與宣宣魂魄勾通,天煞雖然也將他籠罩,但由於他元神已盡收內斂,天煞仿佛竟不知道這兒也坐了一個人似的,壓力全集中在其他人身上,是以他全然不知四周發生了什麽事。

看看那黑霧便要移向劉迦,劉迦突然感到宣宣的魂魄在無知地遊移中要被某種力量帶走,他正欲用元神阻止,突然聽到小雲在大腦中輕聲溫柔地說道:“讓她去吧,別讓她的未來承受更大的痛苦。”劉迦心中若有所悟,微微遲疑片刻,元神已將宣宣放下,宣宣的魂魄刹那間已然不見。

眾人正在奮力抵抗,四周空間猛然清爽透亮,黑霧竟然又在沒有任何預兆之時就消失了。瑪爾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依然哇哇大叫地拿著大棍護著渾身上下。

劉迦轉過身來,發現身後每個人都端坐一旁,所有人臉色都非常疲憊,汗流如注。而曉雨已暈倒在一旁。他見此大驚,立時將崔曉雨扶起來,助她恢複元神。片刻間,曉雨一聲櫻嚀,已然醒了過來,軟弱無力地躺在他懷裏。他掌中真元繼續緩緩輸入,助她將自已的元神穩固。

良久,瑪爾斯第一個恢複過來,大罵道:“他媽的,小白臉,你知不知道,剛才大家夥差點一起完蛋?”明正天對一旁的李照夕苦笑道:“你那些陣法沒一個有用,這業力不知是什麽東西,居然直接破陣而入。”李照夕搖頭歎道:“早知如此,何苦花精力布那陣法?”

劉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看到他們的樣子,知道就在剛才自已專注於宣宣魂魄上的時候,這些人一定承受了莫大的痛苦。他心下大感欠疚,對瑪爾斯說道:“老瑪,謝謝你們。”瑪爾斯的臉立刻融化,笑道:“還好大家都沒死,不過這輪回業力也太恐怖了些,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過了一會兒,眾人一個接一個恢複過來,齊巴魯醒過來就呼呼地說道:“他媽的,幸好老子還有一點靈性,知道要靠個人的修練才能成道,否則早晚也得遇上這可怕的東西來牽老子的命。”岐伯緩緩地搖了頭,歎了口氣說道:“修練了這麽些年,第一次知道什麽是業力,不可思議,連怎麽來的、怎麽走的、到底來了什麽東西、該怎麽抵禦,全不知道。”每個人的感受都一樣,均感到自已幸而走入修真悟道之途,否則遇上這東西真太可怕了。

劉迦此時方知眾人為了他承受了前所未有的災難,心下大為難受,不禁對眾人說道:“劉迦欠你們太多,早晚必有回報之日。”

他本以為這些人起碼也會客氣地說點什麽,殊不知這幾人剛剛在生死間走了一回,正在心有餘悸處,聽他說要回報自已,都想到以他神妙莫測的能力和現在修為的進境速度,今後各人成仙飛升時所應的天災還得靠他來幫忙抵擋才行,居然個個都不說話,反倒是微笑點頭著接受了。

瑪爾斯哈哈大笑道:“大家都在等著你這句話呢,哈哈哈哈。老李、老明啊,你們他媽的臉皮也真夠厚啊,哈哈哈哈。”李照夕微感不好意思,笑著說道:“剛才的天煞把大家嚇怕了,想想今後飛升時要應的天煞,嗬嗬。”

劉迦立明其意,心下恍然,立刻對眾人說道:“各位今後如有所需之時,劉迦在所不辭。”

這群人聽他這麽一說,想到他現在修為已在眾人之上,如再以他今後的修為來幫自已抵擋應劫成仙時天災,那自然是比自已更要有把握的,心下不禁大喜過望,均覺剛才沒白死一場。明正天心中更是喜道:“我老明從不做虧本生意,這買賣隻怕超值。”

齊巴魯所修佛法雖然沒有成仙飛升時的天煞,但他知道今後向上修行的境界越高,各種境界跨越之間,業力幹擾隻怕越強,到時候說不定這小白臉能幫上忙,因此也和眾人一起開懷大笑。劉迦突然發現這幫朋友個個都是爽快直性之人,不禁心下大喜,也跟著眾人大笑起來,剛才陰鬱氣氛竟一掃而空。

劉迦此刻心中顧念即去,看著無邊草原、藍天白雲、微風拂掠,竟感無比輕鬆,他聽李照夕說五百年後宣宣才入世,想想這五百年自已也該好好修行一番,否則宣宣來世自已未必能幫到她,當下決定從今而後,真正開始修行。

直到這一刻,劉迦才算是放下一顆凡心,從此開始了他潮起潮落又漫漫無邊的修行成道之路,這正是:

緣來緣去夢方醒,暗夜黎明各自行,

一念掙脫輪回道,來生往世心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