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世故人 忘憂的你 可曾憶起

夢醒修真錄

劉迦剛拿出佛經,卻見窗外微光初透,天已大亮了。既失去了夜讀的樂趣,他便放下手中書,和瞻南山一起從客房走出來,卻見李照夕等人走上來嘻嘻問道:“昨夜和那女鬼談得如何?”

劉迦心知這群人定是在深夜用神識探知了紅蓮之事,當下笑道:“嗬嗬,沒想到這事和那蘇東坡大有關聯,他前些日子把我罵得好苦,現在我有機會嘲笑他了,看來這因果循環大有道理,報應來得好快。”岐伯嗬嗬笑道:“隻可惜到頭來,還是和那柳七一點關係也沒有。”眾人聞言盡皆大笑,劉迦被人道破心中尷尬,也不由自主地開懷暢笑起來。

李照夕在一旁笑道:“我年輕時學《梅花易數》,曾看到過邵堯夫留下的關於西林寺的這一卦例,當時頗感奇怪,不知那林字改了以後,何以陰人之禍即除,沒想到原來是你幹的。”劉迦想了想,也暗自稱奇道:“難道說我自以為出於世外,卻仍然在世之中?否則我們的所做所為哪能正好與曆史暗合?”

眾人一起出得西林寺,卻見大街上比前日更加熱鬧非凡,四處都在販賣煙花爆竹和各種喜慶吉祥之物,打聽之下,才知道一年將盡,再過數天以後,便是新年的正月初一了。劉迦歎道:“沒想過一年又要過去了,自從修行以來,近千年眨眼而過,很久沒過那春節了。”李照夕笑道:“據說春節燃放煙花爆竹,是當年人們為了驅走那叫年的怪獸,沒想到時日一長,年再也沒出來過,但煙花爆竹卻甚為流行了。”

劉迦一邊走上一座小橋,一邊轉頭問岐伯道:“老僵,你從前生活的時代很遙遠呢,那時有聽說過年這種怪獸的嗎?”岐伯樂道:“怎麽沒聽說過?我還見過呢。當時黃帝尚未悟道,沒有威鎮百獸的能力,年這怪物每到正月便會醒過來,跑到人間社會來找吃的,個頭比商廬的怪獸要小一些。後來黃帝悟道後,那怪獸就不知躲到何處去了。”崔曉雨在一旁奇道:“找吃的?是吃人嗎?”岐伯點頭笑道:“啥都吃,見啥吃啥。”非所言不解道:“這怪物居然怕煙花爆竹?如此脆弱的心靈,也有資格當怪物?”

說話間,眾人已來到蘇東坡府上。進府方知,那蘇東坡上朝去了,眾人正要離開,卻見一個秀美雅致的女子翩然來到大廳,對眾人笑道:“是哥的朋友來了吧?”眾人轉身一看,卻見這女子峨嵋淡掃、杏眼櫻口,臉若粉雪、腰如細柳,嫵媚卻無妖嬈、嫋娜卻又端莊,婷婷而立,雖隻一句話,但便如一陣清風吹過,眾人皆感賞心悅目之極。

李照夕在一旁對劉迦低聲道:“這女子想來就是蘇東坡的妹妹蘇小妹了。曆史上曾記載,這女子長得漂亮不說,其學識淵博竟在其父兄之上,但由於是個女子,不能出仕為官,所以才呆在家裏麵。”

劉迦搖搖頭,暗歎不可思議,當下對著蘇小妹應道:“蘇小姐,咱們確實是來找你哥蘇學士的,不過他既然不在,咱們改天來也不妨。”正要轉身離開,忽覺詫異,忍不住盯著蘇小妹的臉上多看了兩眼,心中暗驚道:“這是怎麽回事?這女子體內竟然暗透陣陣黑氣。”

蘇小妹見他盯著自己看,臉上微微一紅,輕展纖臂,指向一旁笑道:“既然是哥的朋友,何不多坐一會兒,過一會兒大哥就回來了,何必這樣來來去去甚為不便?”轉身對一旁丫鬟說道:“春香,快上茶吧。”

劉迦心有疑慮,便不急著就走,隨即坐下,轉頭向瞻南山看去,卻見瞻南山對他點點頭,低聲道:“那黑氣是臨死前的征兆。”

他心中一凜,轉身再看,那蘇小妹已和李照夕、明正天二人聊得甚是投機。李、明二人雖不如蘇東坡學富五車,可在這群人中,也算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人了,與蘇小妹數語聊過,大有相見恨晚之勢。劉迦雖然大學畢業,多少也是本科生,但誰知道大家四年在校隻不過為了混張文憑而已,白天上課的時候睡覺、晚上自習的時候泡妞、睡前還要打打遊戲,睡不著時兀自講講鬼故事,忙得不可開交,哪有時間學習?臨到考試前,按教授圈定的範圍事先做好答案,也就算過關了事,比起古人十年寒窗所學,畢竟差的太遠。況且古人所學甚是專一,不像咱們,明明是中國文學專業的,卻要花上大量時間去血拚那不知有何用處的英語四級,為了成為跨世紀的複合型人才,管他有沒有用,抓一大堆東東來考,結果是樣樣懂、門門瘟,一樣也沒學精、一門也沒理順。回憶往事,青春小鳥已不知飛到哪裏去了,隻剩下一隻老斑鳩在那兒苟延殘喘,殊為悲憤。忽然想起某哥們兒曾寫下一句至理名言:想當年,頂風尿十丈;歎如今,順風尿濕鞋。其個中深義,大家可以慢慢體會。

劉迦微微細辨,竟覺那蘇小妹不僅體內大現黑氣,其身後隱有殺機,不禁倒吸一口氣涼氣道:“瞻大哥,你剛才說這是臨死前征兆,那是什麽意思?”瞻南山低聲道:“凡人受命運拘束,也就是受業力所困,有壽命長的,八九十歲,也有壽命短的,十來歲就死掉了,這很正常啊,也沒啥了不起的。”劉迦聞言奇道:“你的意思是說,這蘇小妹大限已到,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征兆?可她這麽年輕啊。”瞻南山點點頭,笑道:“每個人的生死大限不同,這也沒啥稀奇啊,不是也有那一生下來就死掉的小孩子嗎?”

劉迦轉頭看去,見蘇小妹正與眾人聊得開心,談吐優雅、妙語連珠,人群中不時發出開心的笑聲,很難相信大限既將降至此女頭上,不禁轉身問道:“瞻大哥,所有的人臨死前都會現黑氣嗎?”瞻南山搖搖頭:“不見得,有的人累世修行,積下諸多善緣,雖然臨終時也會有惡緣來討債,但畢竟善惡相抵,在輪回時自有多方相助,或竟生善道淨土,不會到冥界去的。有的人今生看似混得不錯,但由於他生他世積下太多惡緣,臨終前諸惡相至,無法往生善道淨土,便隻有從冥界輪回了。”

劉迦百思不解,不覺奇道:“你好像是在說,有惡緣的人自會受到懲罰,有善緣的人自能享受福報一般,是吧?”瞻南山正要點頭,猛然覺得不對,當下莞爾道:“兄弟,你誤會了,你說的是一種人為的標準,與大千世界的真相完全不同。一個人積下惡緣太多,那魂魄迷性甚深,脫離身體之後,無法選擇,墜入冥界地獄是很正常的事;但一個人積下善緣較多,死後神識沒有受到太多幹擾而清醒無比,自己有能力選擇輪回重生的地方。這和你說的懲惡揚善頗有不同,並沒有主觀的人為管理,而是純屬自然。”

劉迦若有所悟,再次看了看蘇小妹,不禁微歎道:“這女子倘若已知自己大難臨頭,她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開心?”

那蘇小妹心思甚是細膩,雖在那廂說話,但一瞥餘光早已發現劉迦在不斷地看自己,臉上不禁偶現緋紅,但轉眼即逝,心中卻也暗暗疑道:“這人長相甚是親和,不僅沒有那書呆子氣,卻大有剛柔並存的氣度,不知他學識如何?倘若他也有哥哥的學問,便是難得的如意郎君……”念及此,似覺自己聯想過於豐富,便不好意思再想下去了。

各位有所不知,劉迦那小白臉之所以容易被人親近,就是那張中性美的麵孔和隨意的性格所致。修真之後,屢經江湖之事,那氣質中隱隱又多了一些滄桑與成熟,對那懷春少女的殺傷力自是不言而喻。特別是一個人修行越高,那氣度與凡人大不相同,更兼一種特殊的魅力所在。這可不是瞎說,有佛經為證:釋迦佛曾問阿難為何願意跟著自己參悟佛法,那阿難是個老實人,當下說道:“佛祖啊,我是覺得你長相好看,而且身上放光,讓我心中歡喜不禁呢。”瞧瞧,沒錯吧?雖說劉迦的修為與那釋迦佛相比遠不在一個檔次,可蘇小妹的修為比起阿難來,不也一樣差得太遠嗎?同級類比,這道理不言自明了。

劉迦正在想瞻南山的話,忽見蘇小妹站起身來,輕聲笑問道:“那邊坐著的兩位公子,為何沉默寡言?孔子有雲:無友不如己者。既是我哥的朋友,想來也是舞文弄墨之輩,何不大家一起以詩會友,熱熱鬧鬧地玩上一番?”劉迦正要找個諸如“頭疼、感冒、我還有其他事”之類的理由推辭,不曾想明正天立時上前笑道:“大哥,那蘇小姐博古通今,說起話來甚是有趣,你也來一起玩玩吧?”

劉迦暗暗急道:“明老這人也太不曉事了,我這做大哥的,除了能教他如何修練混元力之外,其他的東西我都不如他,又怎麽可能和眼前這位才女兼美女的蘇小妹一起談詩論詞?我又不是那柳七哥。”但經不起眾人盛情相邀,無奈之餘,便暗暗歎道:“反正她也是快死的人了,就當是做做好事,讓她高興一下吧。”當下苦笑著點點頭,不再拒絕。

蘇小妹聞言大喜,側頭凝思片刻,抿嘴而笑道:“剛才你們兩位一直沉默寡言,沒有說話,現在該罰你們各人作詩一首。”劉迦聞言一愣,雙眼竟現呆相,不等他回過神來,那蘇小妹又笑道:“這樣吧,兩位剛才一直在一旁聊天,咱們不如就用聊天二字作題如何?”明正天等人齊聲叫好,劉迦心中苦水上湧,一時間真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

眼看眾人都安靜地候著他,倘若再不吟上兩句,今天這一關隻怕難過,想來想去,思量著那標題既然是聊天,聊天就是說話,說話這種事就是你一句來我一句……當下脫口而出道:“你一句來我一句,你說東來我說西……”念到此處,不知下麵該怎麽接下去,慌亂之中,汗流夾背,四顧張望,卻見院內一貓一狗正在追逐,腦中靈光一現,心中閃出一句:“如果換作貓與狗,大家永遠說不清。”

但尚未開口,忽見假山附近有一些黑影遊移,乍隱乍現似的,心中一凜,後麵半段就說不出來了。眾人見他就此停下,愣愣地看著廳外,不覺好奇,但想到他那毫無創意和文采的前麵兩句,知他構思頗為痛苦,也不好細細追問,蘇小妹心中暗暗失望道:“唉,這人原來是繡花枕頭一包草,不值得我托付終生,我也是看錯人了。”

劉迦對眾人說道:“你們慢慢玩,我和瞻大哥在大院內走走。”當下與瞻南山轉身來到院內,瞻南山笑道:“兄弟,你剛才看到了一些黑影是吧?”劉迦點點頭,問道:“那是什麽?”瞻南山笑道:“這蘇小妹的業力到了,一般人看不到他們的,你功力夠,所以能在其尚未發作時就看得到。這些業力隨著她生命的快要結束,會越積越多的。”

他見劉迦沉默無語,繼而笑道:“兄弟,你心中不忍心看到蘇小妹就這麽死,是吧?其實,每天都有大量的生命死掉,每天也有大量的生命新生,你不可能去拯救每個人的。讓她順其自然吧。”說著他用神識向四下裏探了一遍,繼續說道:“她的業力本該直接罩在她頭上的,等她大限一到,那些業力便會立即起作用。但一方麵可能她的死期並非就在片刻之間,另一方麵大廳內有眾多修行者,業力尚未聚集到能突破修行者能場的地步,所以隻是在院內遊走。”

劉迦沉吟良久,轉身對瞻南山說道:“瞻大哥,我有個想法,咱們反正也要為紅蓮一事找那蘇東坡,不如咱們今天夜裏再來一次蘇府如何?”瞻南山知其不願放棄,當下笑道:“行啊,兄弟,你說了算。”

眾人回到大相國寺,劉迦要李照夕推算那蘇小妹的運勢。李照夕掐指一算,眉頭微皺道:“這女子活不過正月了,可惜。”歎息之餘又接著道:“我曾要曆史書上看到過,蘇家小妹確實未嫁便逝,壽命頗短,沒想到咱們正好遇上。”明正天也在一旁歎道:“多聰明、多有學問的女子啊,可惜,倘若老明有這樣一個老婆,一天到晚和她喝茶聊天的快樂隻怕勝於修真了。”玉靈子搖頭:“峨嵋伐性,色字頭上一把刀,有什麽好?”崔曉雨微歎道:“那蘇小妹特別聰明,教我吟詩作賦,我還說改天教她打麻將回報於她呢,看來是沒機會了。”

是夜,劉迦與瞻南山閃進蘇府,剛靠近蘇小妹臥房處,已見四周諸色旋流遊移不止。劉迦問道:“瞻大哥,那業力除了黑色的,怎麽還有其他顏色的?”瞻南山答道:“她前生往世不可能總是留下惡緣吧,肯定是善惡相隨的,而且善惡程度不同,那業力的色光也就不同。”劉迦想了想說道:“我在送宣宣進入輪回前,曾想阻止她輪回,那業力險些殺了瑪爾斯他們。”瞻南山點頭道:“業力這種東西與修行者的能場頗不相同,屬於宇宙慣性的一部分,誰能抵擋那宇宙間的慣性?”

劉迦點點頭,低聲說道:“咱們先把正事辦了,去找那蘇東坡吧。如果紅蓮的事了得快,我還是希望能找到辦法替這蘇小妹消些業力。雖然我沒辦法一下子幫太多的人,但既然見到了,總不想就此袖手,否則我心裏麵會不安的。”瞻南山讚道:“兄弟有仁義慈悲之心,早晚必成大道。”

兩人來到蘇東坡的房間,卻見其正在呼呼憨睡。瞻南山問道:“兄弟,你想怎麽做?”

劉迦笑道:“上次我元神出竅的時候,曾遇到一位可般成大師,當時我和他一起進入了別人的夢境。我想帶紅蓮到蘇東坡的夢裏麵去。一個人在夢中的時候,沒有了白天時那麽多的理智,說不定紅蓮可以在夢中給他說清楚前生的事情,倘若此招見效,咱們這事不就結了?”

瞻南山聞言喜道:“兄弟,這招大是高明,你是怎麽想到的?”劉迦樂道:“我從前看小說,那故事裏麵,經常有人用托夢這種方式來告訴別人許多事情的,我也想讓紅蓮試試看。你看蘇東坡頭上那團光暈,多半就是他的夢了。隻是為了怕出意外,我必須陪紅蓮進去,還得麻煩瞻大哥在一旁護法才是。”瞻南山笑道:“那是自然。”

劉迦當下將紅蓮叫出來,對她說道:“咱們到蘇學士的夢裏麵去,你見到夢中的他以後,盡快抓緊時間告訴他前生那些事情。”說罷,他元神離體,刮起一陣旋風,帶著紅蓮直入蘇東坡的夢境。

兩人剛停下來,卻見正在一處閣樓之中,那窗明幾淨,竹棍茶爐,案上一把古琴,壁上一幅古畫,正是“香風不散,寶爐中常熱沉檀;清風逼人,花瓶內頻添新水。萬卷圖書供玩覽,一抨棋局佐歡娛。”

劉迦樂道:“這蘇東坡太會享受了,夢裏麵也布置得這般雅致。”卻聽樓下池塘邊傳來一陣男女戲笑之聲,他向下望去,隻見那蘇東坡正和一個陌生女子在那兒調笑,心中一凜,暗暗尋思:“他夢裏麵正在和另外的女子快樂,哪會記得前生的紅蓮?”

驀地想起一事,對紅蓮笑道:“我有個法子,說不定能喚醒他前生的回憶。”當下鋪開紙,拿過筆,在上麵一邊寫字一邊對紅蓮說道:“我這人肚子裏頭沒貨,可在我出生的那個時代,流行歌曲卻不少,我記得一首歌詞,你拿去給他瞧瞧,說不定能助他憶起前事呢。”

紅蓮接過一看,上麵寫道:“同是過路,同造個夢,本應是一對;人在少年,夢中不覺,醒後要歸去;三餐一宿,也共一雙,到底會是誰?但凡未得到,但凡是過去,總是最登對;台下你望,台上我做,你想做的戲;前世故人,忘憂的你,可曾記得起?歡喜傷悲,老病生死,說不上傳奇;恨台上卿卿,怨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

紅蓮驚喜道:“好一首詞,是大哥作的嗎?”劉迦嘻嘻笑道:“我哪像作詩詞的人?我隻會唱唱流行歌曲,這首歌叫《似是故人來》,在我生活的那個時代,一個叫羅大佑的哥們兒作的曲,另一個叫林夕的哥們兒填的詞,咱們這也算是借花獻佛吧,嘻嘻。”說著他又加上一句道:“到時候,你見到那蘇東坡就把這詞遞給他,這種文人最喜歡品評別人寫的東西了,說不定一見之下,心靈會有所感應呢。”

紅蓮菀爾道:“那白日裏,蘇小姐要你吟詩作賦,你何不信手拈一段歌詞給她?卻要作那有貓有狗的怪詩。”劉迦歎道:“你沒見她那是命題作文嗎?既事先定了題目,這急切之中,哪有那麽容易就找到一首正好合適的給對付過去的?哎,咱們還是先辦正事吧。”

說罷他立即帶著紅蓮趕了下去。紅蓮一見那正和蘇東坡調笑的女子,不禁低呼道:“這不是趙冬冬嗎?”劉迦一愣,轉而笑道:“我明白了,你不是說那趙冬冬愛的是柳七嗎?這蘇老頭定然是在心中羨煞那個大眾情人,但礙於禮教,平時總得做出道貌岸然的樣子。可夢裏麵那潛意識就藏不住了,肯定是把自己幻想成柳七那種情聖了哩,咱們多呆一會兒,說不定什麽李師師、趙香香的一股腦地都會出來呢。”

紅蓮當即上前叫道:“玉通大師,你還記得我嗎?”蘇東坡聞言一怔,問道:“你是誰?你怎麽叫我玉通大師?”紅蓮想起前事,心中略有酸楚,立時上前拉著他急聲叫道:“這臭和尚,你什麽都忘了,你不記得紅蓮了!”蘇東坡怕眼前這趙冬冬吃醋,立時一把甩給紅蓮,急道:“誰記得什麽紅蓮?我哪會是什麽和尚?我一生最討厭的就是和尚!”

劉迦趕緊上前,也拉住蘇東坡道:“大學士,你前生確實是個和尚,和這紅蓮有那麽一腿,你可別不認,趕快想起來吧,別浪費時間了,大家的時間都挺寶貴的。”蘇東坡一見是他,更加疑道:“咦,你不是那不學無術的小白臉嗎?你來幹什麽?”

劉迦急道:“我白天來找過你的,可後來又擔心在白天跟你說不清楚,誰知道在夢裏麵你還是一樣不承認。你這老色鬼,白天你一本正經就夠了,到了夢裏還要假正經啊?你既然要假正經,幹嘛還夢見這徐冬冬呢?趕快承認了吧。”轉頭對紅蓮說道:“快給他看那歌詞!”

蘇東坡聞言大怒,一腳將他踢開,罵道:“臭小白臉,誰假正經了?我這是在和徐姑娘坐而論道呢,雖發乎情,卻止於禮,君子之交也。”劉迦被他一腳踢飛,連連叫苦道:“哎呀,在他的夢裏麵,可是他說了算,我的本事隻怕還不如一個家丁呢。”

那紅蓮又撲上去扯住蘇東坡,哭叫道:“玉通啊玉通,你可別忘了我,也別忘了你的前生啊,否則我要承受的業債可大得不得了,你要救救我啊!”話音才落,卻見蘇東坡高叫道:“眾家丁,快給我將此二人趕走!”

劉迦見許多家丁已經圍了上來,知道今天無法了結此事,對紅蓮叫道:“咱們下次再來吧!”話畢拉上紅蓮,立時離開。剛出得夢境,卻見蘇東坡正在床上大說夢話:“快滾!快滾!”劉迦怕他醒來見到兩人,當下歎了口氣,與瞻南山閃身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