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極有可能有了
錢管家抽袖的動作頓時僵住,探究地看向她。
疲乏、嗜睡、嘔吐都是有孕之症,該不會……
不過這也許是件好事,將軍今年二十有五,擱別人家孩子都已經入學,可將軍不光沒有孩子,後院連個人都沒有。
白顏雖然狡詐多變,但孩子總是無辜的。
更何況將軍品行高潔,孩子等生下來了好好管教,以後定然也是個好孩子。
想到這兒,錢管家立馬鬆了口,甚至隱隱有些歡喜,對旁邊的護衛道:“馬上請大夫過來。”
說罷,轉頭對梅香道:“梅香,夜深天涼,還不扶她進去。”
月娘聽到錢管家讓去請大夫,心裏頓時鬆了口氣,大夫來了下一步就好辦了。
她摸了摸肚子,這些日子她都會喝藥,應當不會有孕,這假孩子還真是幫了她一把。
她任梅香摻著往裏走,坐在床邊開始照看福丫。
一刻鍾後,錢管家領著一個胡須花白的大夫進了客廳,大夫行完禮道:“麻煩這位夫人伸手,在下替夫人把脈。”
月娘回了一禮,道:“屋裏還有個孩子,麻煩大夫先看看。”
眼見錢管家想反駁,月娘立馬接上話,“若錢管家不同意,我也不看大夫。”
錢管家氣地橫了她兩眼,“先給孩子看。”眼裏表明在想,看你能耍什麽花樣。
一進屋,就見福丫滿麵通紅,一看就是病了,這下子錢管家知道剛剛差點耽誤一個孩子看病,有些內疚地看了看福丫。
待大夫看完,又開了幾副藥,錢管家道:“那麻煩大夫給這孩子開藥,梅香到時候盡管去府裏藥房裏去抓藥。”
一聽這話,月娘的心算是徹底地放了下來。
將手伸出來任大夫把脈,大夫垂頭扶著胡須,半響才悠悠道:“夫人行房有多久了?”
大夫說話太直白,月娘紅了紅臉小聲道:“不久,不到半月。”
大夫點了點頭,撤回把脈的手。
錢管家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大夫,隻見大夫悠悠道:“這日子太淺,還瞧不出來,不過夫人身子好,人也年輕,若是**頻繁,加上這症狀確實極有可能有孕,先好好將養著,再過一月老夫再來把脈,看看是否真的有孕了。”
錢管家聽到極有可能有孕這句話,嘴角克製不住的想笑,這下子小少爺有了牽掛,不算孤零零一人了。
月娘看著錢管家這模樣,算是明白了,隻要這假孕的事情一天不被拆穿,她就一天有的安穩。
送走大夫後,錢管家吩咐梅香道:“這些日子好好照看她,看著她別做什麽危險的事情。”
梅香嘴角咧開一道笑容,“錢管家放心吧,我一定照顧好杜小姐和小少爺或小小姐。”
待錢管家走了後,月娘打開窗戶看了看外麵的護衛依舊守在院外,倒也不急,看錢管家對這空氣孩子的重視程度,這出去的日子指日可待。
沒有多久,藥熬好了,她趕緊拿著一勺一勺給福丫喂了。
這天月娘不顧梅香的勸阻,守了福丫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見福丫退燒才放心地睡過去。
等她醒來,已經黃昏,一看福丫精神好了不少。
梅香也是眼尖,見她一醒,就讓廚房把今天的菜端上來。
“杜小姐,快坐下吃吧,你也餓了一天了,這些都是補身子的菜式。”
月娘喝了一口湯。
“杜小姐,聽錢管家說,明日將軍就要回來了,若是將軍聽到這個消息,肯定高興得很。”
趙淮要回來了?月娘嗆著直咳嗽,等順了這口氣,才想到,他高興?這可真不一定。
*
趙淮一行人騎著快馬,日夜兼程到了京城,回京後來不及回府,直接去審問杜若風供出的人,知府孫遜。
此時,刑部大獄中。
昏暗的燈光,長久不透光的濕潮味兒彌漫其中,整個監獄沉浸在恐懼與壓抑之中。
最裏的牢房中,孫遜長相粗礦,串臉胡,渾身鮮血,氣度豪邁,他閑適地道:“這是刑部,將軍是戰場上的人,貿然跑到刑部來,就不怕聖上怪罪。”
趙淮看著他,“聖上親許,倒是不用孫大人來替我操這個心。”
“如今我已是犯人,擔不上大人二字。”孫遜肅著臉,絲毫不懼趙淮。
趙淮笑看著他,心知這不是個好啃的骨頭。
想從他嘴裏問出他的主子,怕是不簡單。
他晚走的那幾日,好好搜了一番孫府。
孫遜這人滴水不漏,全府上上下下,掘地三尺,也沒發現什麽端倪。
如今大多數刑罰都往上招呼了,還是談笑風生,孫遜的底氣到底從何而來?誰在給他撐腰?
“趙將軍少年英豪,年紀輕輕就能大勝外敵,孫某欽佩,隻不過趙將軍一屆豪傑,卻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真是讓孫某大跌眼鏡。”說罷,孫遜站起來,輕蔑地瞧了趙淮一眼。
趙淮笑著冷看他。
孫遜繼續道:“我記得你對白姑娘愛的至深,五年前甚至不顧身份之別,違抗父命也要娶她,可是她知道你趙家的兵符所在,傳假令給遠在邊關的將士,讓趙家精銳回京,再加上這個隻有趙家和聖上知道的兵器鍛造之法所鑄軋的兵器,你趙家被判通敵叛國。趙家的兵符所在,是白顏從你這裏得知的吧。”
“孫大人對我的事情了解頗多啊。”趙淮戲謔道。
“畢竟白姑娘就是我的同僚,了解將軍的這些瑣事倒是一點也不難。”
趙淮臉逐漸冷了下來,孫遜在挑釁他。
“將軍,白姑娘傳給我書信的摹寫,我早已藏在了孫府門前的老樹之下,將軍可盡數觀看。”言談之間,盡是輕蔑。
趙淮見問不出什麽,出了刑部,“慎林,你派人快馬去一趟孫府門口的樹下,看是否有一封摹寫的信件。”
“是。”
趙淮冷著臉回到了府上。
他朝自己的臥房疾步走去,隻見裏麵黑黝黝的,顯然沒有人。
他冷笑一聲,杜月在原來那地兒時,隻要他在,她每晚都會來,現在報了仇得了銀子,倒是想把他給一腳踢開了。
他咬著牙道:“讓杜月過來。”
半響,來的不是杜月,是錢管家。
趙淮開門皺眉,“錢叔,你怎麽來了?”
“少爺,杜月是我攔著不讓她來的。”
“嗯?”
錢管家高興道:“如今她可能是有了身孕,這時候不便來了,一切以孩子為先。”說到這兒,連精神都好了不少。
半響,錢管家見趙淮保持著剛才的動作不變,如同石像佇立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