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不許動我師尊

有多久沒有見過這張臉了呀……

嶽望塵的精神竟恍惚了一瞬。

大概是三百年了,若是算上她長大的時間,可能更長。不過她是師姐,嶽望塵還沒見過她四五歲時的模樣……

其實也大差不差,她的五官沒什麽變化,七八歲的時候是這個樣子,十七八歲的時候還是這個樣子,便是到了二十七八歲其實也沒多大的改變,她自小生得好看,是個等比放大的美人。

原來四五歲的時候,她的美麗就已經顯露出來了。

“汐汐……”嶽望塵近乎呢喃地喊了一聲,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

團圓兒看著這隻快要伸到自己麵前的手,恨不能張嘴把他的手指頭咬掉。

看著吐血不止,說不出話來隻能捏著她小手滿臉擔憂的清虛子,團圓兒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她張開小胳膊,用並不寬闊的小胸膛擋在嶽望塵的手與依靠著青銅仙鶴的清虛子之間:“滾開!”

這稚嫩聲音裏的憤怒與恨意終於使得嶽望塵驀然清醒。

他意識到記憶裏的人已然轉世投胎,她早就不記得她了,那些曾在她的生命裏很重要的人卻以另一種方式重新回到了她的生命中,除了他……除了他!

都是因為這些人的安排,他們故意回避著他,躲著他,還讓她恨上了他……

嶽望塵血色的瞳孔又更加紅了幾分:“汐汐很在意他?那我現在便殺了他!”

他抬起手掌,手心裏重新凝聚起魔氣。

紅色的魔氣凝成一個不大卻看著便駭人的球。

團圓兒仍擋在清虛子身前,一動不動,倔強道:“我不知道什麽汐汐,但不許你殺我師尊!除非你先殺了團圓兒!”

陸清野傾身上前,同時兩手十指微動,金色的靈力化為數條藤蔓,一下子糾纏住嶽望塵的雙臂,扯著他的手被迫上抬,紅色的魔氣球打歪了地方,將另一尊仙鶴銅像化為了齏粉。

他有些吃力地問道:“……你是如何出來的?又是如何過來的?”

團圓兒竟被他問得有些心虛,卻一動未動:“團圓兒也不知道,我想著一定得出來,放了一些自己的靈力在結界上……然後,就是,風裏帶團圓兒認過門中的傳送法陣呀……”

這個壞事的風裏!

陸清野心裏暗罵一聲,又與嶽望塵纏鬥在了一起。

說曹操,曹操到。

風裏可不知道寒山君和清虛子現在心裏都恨不能掐死他,見清虛子傷得極重,他被扶搖子揪過來救命。

他灰頭土臉地撲到清虛子麵前,略一把脈,便點了清虛子幾處穴位,又從懷裏掏出一瓶丹藥,趕緊給清虛子喂到口中。

再吐一會兒血,人就要活活吐死了!

他自覺於師祖命懸一線時救了他的性命,不可謂不勞苦功高,可清虛子口中剛止了血,話都還說不出來,就惡狠狠地送了風裏一記眼刀。

徐風裏:????

但是他風裏是一個寬宏大量、醫者仁心的人,到了此時此刻,同心禦敵、救死扶傷才是正經,他不跟小心眼的師祖計較。

見此處危險,風裏俯身背起清虛子,又衝團圓兒伸出手:“我送師祖暫去修養,團圓兒也跟我走吧,不要給寒山君添亂。”

團圓兒本想拒絕,但她才剛搖了搖頭,便被當她是小孩子犯倔的風裏一把抓住了小胳膊。

風裏不管三七二十一,揪著這不情不願的一老一小就要走。

就在此時,一道魔氣帶著罡風襲來,若非風裏身手靈巧,當場就要被拍飛出去,和清虛子一起拍成一個雙層肉餅。

唉——在戰場上救治傷患,就是如此危機重重。

風裏一邊如此想著,一邊因為躲閃得太急迫,未曾穩住重心而撲摔了出去,被清虛子壓在了底下。

幸好他及時鬆手,團圓兒沒有被他帶著和他們摔做一團。

團圓兒一回頭。

隻見急了眼的嶽望塵硬生生受了陸清野一劍,拚著脊背受傷,也要衝上來阻止風裏帶走團圓兒。

他前一擊叫風裏躲了開去,卻將背著清虛子的風裏逼得摔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

此時,他的另一隻手掌張開,化出十餘支鋒利的紅色骨刺,每一支都有一尺多長,茶杯那樣粗。

頃刻間,這些骨刺便全數飛出,向著清虛子與風裏刺去。

陸清野麵色一變,趕緊以靈力在二人身上張開一張護盾。

與此同時,團圓兒身子一動,站在了清虛子、風裏與骨刺之間,圓圓的小臉漲得通紅,橫眉怒目道:“說了不許動我師尊,滾!”

陸清野快要趕不及在團圓兒麵前再張開一張靈力盾,一邊慌忙施法,一邊嚇得瞳孔緊縮。

就在此時,隨著這一聲斷喝,竟有澎湃的靈力從團圓兒身上迸發。

這靈力雖然也是金色的,卻並不是儲靈鐲裏屬於陸清野的靈力。

它更清洌,更純粹,是屬於團圓兒自己的靈力——雖然一個隻能釋放出些微靈力的幼童,忽然有了這樣澎湃又強勁的靈力,簡直是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

但它就是發生了。

隨著這澎湃的靈力炸裂開來,那些從嶽望塵的手掌中射出的骨刺瞬間被震碎成了無數的碎片。

不僅如此,枕寒山主峰竟地動山搖起來,起初隻是微微地晃動,這動靜越來越大,竟引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嗡鳴。

山中的鳥獸蟲魚皆驚。

本收到陸清野的命令,躲藏在山林間避難的他們終於無法抵抗本能的恐懼,四散奔逃。

打鬥中的枕寒山弟子與魔獸、魔族在地動山搖中不由得暫緩了動作,隨即便看到隨著山中飛起大片的驚鳥,從枕寒山的三座山峰之中,竟然緩緩升起了攏共九座巨大的石柱。

石柱之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與不知名的神像,看起來又震撼又駭人。

無法讓人聽懂的吟唱在石柱間回響起來。

摔得七葷八素的風裏好容易扶著清虛子爬起來,就見方才還打得不可開交的人與魔都愣在了原地。

他站在原地一看,也有些傻了:“……枕寒山裏還有這種東西?這是什麽?”

下一瞬,從石柱的神像中射出一道金光,瞬間將一隻魔獸打成了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