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送行
“你可知錯？”蕭淮昌這一鞭子下去，氣得臉色漲紅，咬牙道。
蕭啟潤疼得不行，可咬著牙沒有出聲。
“兒臣沒錯。”
他不肯承認自己的錯，他沒有錯。
見蕭啟潤不肯認錯，蕭淮昌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
冷冷的盯著蕭啟潤，又是一鞭子打了上去。
“你沒錯？你有臉說你沒錯？顧家大姑娘是你皇叔的女人，你怎麽敢有臉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兒臣隻是心悅顧大姑娘，況，況且顧大姑娘與皇叔還沒有什麽，兒臣為何不能為自己爭取？”蕭啟潤脾氣性格也是極為執拗的。
麵對著父皇，他是怕的，可是也硬撐著，沒有表現得過於明顯。
看著眼前自己的這個小兒子，蕭淮昌冷冷一笑。
好啊。
好啊。
可真是他的好兒子啊。
他以前是怎麽都沒想到，他這個好兒子能有這麽大的本事出息。
“父皇，兒臣心悅顧大姑娘已久，希望父皇成全。”蕭啟潤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聽著蕭啟潤這麽說，蕭淮昌的臉色越發難看，他看著蕭啟潤，突然笑了笑道：“是麽？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個時候說，你是存了什麽心思？！”
看著麵前的蕭啟潤，蕭淮昌目光沉著，眼裏滿是淩冽的寒意和殺氣。
跪在地上的蕭啟潤大氣都不敢出，他餘光瞥見父皇冷冽的目光，心裏咯噔一下，慌得不行。
不知道為什麽，他此時有種後悔了的感覺。
他覺得父皇這會的眼神有些嚇人。
“父，父皇，兒臣，兒臣知錯了。”
他哽咽道。
可是，可是他也是真心喜歡顧昭的。
於是又跪在地上求情。
“父皇，父皇，兒臣真的是真心喜歡顧大姑娘的，求父皇成全。”
他不住地磕頭，額頭已經紅了。
蕭淮昌看著兒子這個樣子，目光沉了下去。
真心喜歡嗎？
他的真心能有多少？
想到這裏，蕭淮昌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一邊是自己的兒子，一邊是自己的親弟弟啊。
蕭啟潤這麽一鬧，將他放在了什麽位置上，他就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多尷尬嗎？
想到這裏，蕭淮昌的臉色沉著，許久，看著蕭啟潤後便冷冷道：“你自己去求你皇叔，他若是同意了，朕便同意你和顧大姑娘的事。”
蕭淮昌這話一出，蕭啟潤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蕭淮容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噩夢啊，他們哪裏敢求蕭淮容什麽啊。
想到這裏，蕭啟潤的身子顫抖著，眼眶微紅。
“滾回去。”
蕭淮昌看著蕭啟潤，冷冷道。
蕭啟潤不想離開，可是很快太監便從外麵進來，把蕭啟潤給拖了出去。
顧昭和顧靜靈在宮裏沒有離開。
看著看守的宮女和太監，顧靜靈的臉色有些難看。
她一想到蕭啟潤在眾人麵前的舉動，她就氣得不行，甚至有種想要把蕭啟潤給暴打一頓的衝動。
要知道，蕭啟潤的舉動，無疑就是把她的長姐推到了一個風口浪尖的位置。
這京城的人以後會怎麽看她的長姐啊。
想到這裏，顧靜靈就氣得不行。
她是真的太生氣了。
“長姐，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陛下和容王都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不會聽六皇子所說的。”顧靜靈看著顧昭不怎麽說話，於是上前勸著顧昭，安撫著顧昭，生怕顧昭不高興。
顧昭聽著顧靜靈的話後，看了顧靜靈一眼，隨後衝著顧靜靈淡淡一笑：“沒事，不要緊的。”
她也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不過，眼下的她擔心的是祖父和父親出征這事。
自己被留在宮裏，應當不是西貴妃病了的緣故，和六皇子的事情也不會有太大的關係，而她猜測的，應該是父親和祖父出征的事情。
自己才會被留在宮裏。
想到這個可能性，顧昭突然就想起了京城的那些傳言。
若是因為那些傳言的話……
顧昭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顧靜姝什麽都不知道，她守在顧昭的身邊，看著顧昭。
不管怎麽樣，有長姐在身邊，她就覺得什麽都不怕了。
別說在宮裏了，就是在牢裏，她都一點不怕。
姐妹倆躺在榻上，看著紗幔，聊起來了小時候的事情。
“你呀，小時候調皮得很。”
顧昭想著顧靜靈小時候和小男孩一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靜靈則是有些不好意思，想著顧昭說的，她頗為難為情的笑了笑，鑽進了顧昭的懷中，依偎在顧昭的身邊。
兩個人在一起，沉沉睡去。
可是顧家卻是一夜無眠。
顧錚擔心顧昭和顧靜靈的安危，臉色有些難看。
顧弘慊看著兒子，緩了緩後，衝著他淡淡道：“沒事，你別擔心，回去休息吧，不會有事的。”
“明天還要一早出發，早點回去休息準備吧。”
他又看著兒子，囑咐道。
顧錚聽著父親這麽說，心裏稍微鬆了口氣。
不過，女兒在宮裏，他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可是就算是不放心，也沒有什麽辦法。
他明兒出征，今晚得回去收拾收拾。
顧錚離開後，顧弘慊派人去找了顧卓，把顧卓叫了過來。
顧卓一襲紅衣，看著麵前的父親，恭敬道：“父親。”
“宮裏打點好了嗎？”顧弘慊看著顧卓，淡淡道。
“父親放心，都已經打點好了，沒事的。”顧昭和顧靜靈在宮裏，肯定是要有他們放心的人照顧的。
聽著小兒子這麽說，顧弘慊鬆了口氣，放心了不少。
“嗯，你也早點下去休息吧。”
他看著顧卓，思索了片刻後，緩緩道。
顧卓看著父親的表情，心裏咯噔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父親這樣，他的心裏特別的不是滋味。
總有種和不安的感覺。
“下去吧，我沒事的，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事情還多，以後我和你大哥不在家裏，你一定要好好幫幫你二哥。”顧弘慊突然伸出手，拍了拍顧卓的肩膀，衝著顧卓歎了口氣。
顧卓一聽父親這麽說，臉色頓時就變了。
“父親。”
他有些惶恐。
父親這怎麽像是臨終托付的話呢。
想到這，顧卓慌得不行。
他驚恐的眼神把顧弘慊逗樂了。
顧弘慊看著顧卓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行了行了，你胡思亂想什麽呢。”
他對這個小兒子關心不夠多，小兒子為這個家也付出了不少。
想到這裏，顧弘慊歎了口氣，心疼的看著他。
顧卓聽到這裏，看著父親的眼神變得正常了一些，心裏這才鬆了口氣。
回到自己院子裏的時候，顧卓實在是睡不著，索性去了大哥的院子。
顧錚這會還沒有歇下，行軍打仗這些年，經常好幾個夜不合眼，熬一夜對他來說都是極為平常的事情。
聽著外麵的動靜，他大概也猜到了是誰過來。
看著三弟進來，他衝著三弟笑了笑，問道：“怎麽了？”
顧卓看到大哥的笑容以後，心裏咯噔一下，莫名的鼻子有些發酸。
“大哥，你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對不對。”
他哽咽著，看著麵前的兄長。
顧錚聽著顧卓這麽說，無奈一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衝著他無奈道：“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放心吧。”
“你怎麽突然這麽擔心。”顧錚又笑著問了句。
聽著顧錚這麽說，顧卓想了想，又道：“我總有種不放心的感覺，我覺得父親怪怪的，這次你們出征，我總覺得心裏不安。”
他不放心，歎了口氣道。
聽著顧卓這麽說，顧錚淡淡一笑，安撫著他。
“沒事，你不用擔心的，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他笑著道。
見大哥這麽說，顧卓這才鬆了口氣，可是他的心裏總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安的感覺。
“沒事了，放心吧，回去休息吧。”顧錚也是心疼自己的這個弟弟的。
他們顧家一步一步走到現在，感情是第一位的，他們兄弟三人的感情極好，小輩們的感情也是極好的。
這讓他心情舒暢了不少。
聽著顧錚這麽說，顧卓點了點頭，看著顧錚，叮囑了一句。
“那，大哥你也早點休息，明日還要出發，你別太辛苦了。”
“嗯，行。”
顧錚點頭笑了笑，看著顧卓離開。
次日一早，顧家就熱鬧了起來，顧弘慊和顧錚一早就去了軍營點兵。
顧家的人則是極為不舍，上上下下心情都不好，顧靜姝紅著眼眶。
祖父和大伯父出征，她是極為擔心和揪心的。
而且長姐這個時候也不在，她心裏極為難過。
這一晚她都沒有睡好，她實在是擔心長姐安危。
不過想到長姐和三妹妹在一起，西貴妃又是三妹妹的姨母，她也隻能安慰自己長姐不會有事的。
“好了，別哭喪著臉了，你祖父和伯父都不會有事的，都會平安歸來的，去吧，收拾收拾，和你哥哥們一起去送你祖父出征。”顧楨看著女兒難過的樣子，笑著安撫著她。
顧靜姝聽到這裏，點了點，深吸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心情。
家裏哥哥們多，她看著哥哥們，突然就有了底氣，沒有那麽擔心了。
她相信，祖父和大伯父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一定會平安的。
宮裏上上下下也極為熱鬧。
顧家出征，陛下親自來送行。
顧昭和顧靜姝也在其中。
西貴妃則是病了沒有一同出來，陪陛下的是皇後和雲貴妃。
最近雲貴妃頗得聖寵，陛下對她極為寵愛。
最近頗有後宮最寵的架勢。
雲貴妃看著顧昭，便衝著顧昭招了招手。
顧昭本是不想和雲貴妃有什麽交集的，可是陛下在這看著，她不好駁了雲貴妃的麵子，隻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貴妃娘娘。”
顧昭恭敬行禮道。
聽著顧昭的話，雲貴妃笑了笑，摸了摸顧昭的頭發，寵溺道：“不用這麽客氣，在宮裏住著還習慣嗎？要是不習慣，可以去我宮裏。”
她對顧昭的慈愛讓顧昭後背一個激靈，完全適應不了。
一旁的顧靜靈也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雲貴妃到底在搞什麽啊。
長姐和她又不熟，服了。
顧靜靈可以說是無了個大語。
無語的還有顧昭，她和雲貴妃是真的不熟啊。
不過雲貴妃這麽一來，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顧昭和雲貴妃的身上。
要知道，雲貴妃六皇子的關係，眼下雲貴妃和顧昭的關係又這麽好。
這讓眾人以為顧昭真的放棄了容王，轉而和六皇子一起了。
有些覺得六皇子好，也有些覺得容王好。
甚至在這些京城女眷中慢慢的開始了賭約，有人開始對賭，賭顧昭是會選擇容王還是六皇子。
顧靜靈得知此事後差點氣壞了。
主要是這麽一來，對顧昭的名聲不好，容王那邊也很生氣。
六皇子今兒沒有出來，容王也沒有來。
所以作為事件中心的唯一人物，顧昭今兒被不少人盯著看了。
顧靜靈氣得不行，看到那些有惡意盯著顧昭看的人，便狠狠地瞪了回去。
到了城門上，顧昭見顧靜靈的小舉動，無奈的笑了笑，伸出手拉著顧靜靈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著。
“好了。”顧昭無奈道。
她雖說也也有些不悅，可是眼下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況且，如今顧昭擔心的是顧家。
她本以為自己重生一世，改變了顧家的結局。
可是這次祖父出征，讓她有些慌了。
她真的擔心會有什麽意外發生。
可是，她能做的也有限。
她不可能讓祖父和父親再次避開出征，沒有理由了。
隻能希望祖父和父親能夠平安歸來。
顧昭站在城牆上，看著祖父和父親兄長穿著鎧甲威風淩淩的模樣，眼眶不免有些溫熱滾燙。
她看著城牆下的顧家軍，心裏不住的祈求上天能夠讓他們平安歸來。
就在顧昭在心裏祈求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眾人錯愕不已，回頭看去的時候，隻見京城裏不少百姓急匆匆而來。
他們知道顧家軍出征是為了保家衛國，於是都帶著自己準備的東西趕來，給出征的將士們，甚至還有的跪在地上感謝顧弘慊。
顧弘慊看著這一幕，臉色有些難看。
他抬起頭，目光落在城牆上，與蕭淮昌的目光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