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擁抱

顧楨沒想到侄女把長嫂留下的手劄翻看明白了,長嫂留下的那些手劄的內容他們也都看過,隻是都沒有怎麽看明白,反而是把長嫂留下的那些當成了胡言亂語和一些話本子來看的。

看不明白的且當是她亂寫的。

這會顧昭說的有模有樣,顧楨是極為詫異的。

“這東西,是真的管用。”

顧楨也認同了。

“我本想今日去唐城的,可是天黑了趕不過去。”

顧昭看著顧楨,不放心道。

顧楨聽到這裏,忙解釋著說道:“唐城如今進不去,我下午的時候到了,唐城如今是一片廢墟,馬進不去,救援的人也隻能從外圍開始救助。”

說完這裏,顧楨看了看侄女,想了想後,便又道:“你別去唐城了。”

他不想讓顧昭過去看到那麽可怕的場景。

說是人間煉獄都不為過。

“沒事的,我明天和您一起過去。”

顧昭眼下一片發青,緩緩道。

“明兒再說,你先休息,這連著趕路,累壞了吧。”

顧楨心疼,岔開了話題以後,叮囑顧昭好好休息。

聽著二叔父這麽說,顧昭沒有辦法,隻能歇了過去。

她這連日的趕路,也是心力交瘁,一躺下後,便沉沉睡了過去。

本以為會睡到很晚的,可是卻沒想到,不過睡了三個時辰便醒了過來。

如今天已經蒙蒙亮了。

她起來後,換了身方便的衣服,跟著去救治。

隻是她的身子骨還是弱,最後便去了臨時診治區給打下手。

大街上,不少被房屋砸死的人的屍體被抬了出來,放在了路兩邊。

他們的臉上實用各種各樣的衣裳蓋住了,親人皆都跪於一旁嚎啕大哭。

“怕嗎?”

蕭淮容的聲音在顧昭的身後響起。

顧昭沒被這些去世的人嚇到,反而被神出鬼沒的蕭淮容嚇了一跳。

她轉身,看著蕭淮容。

隻見蕭淮容也是極為疲憊滄桑的樣子。

他的身後,是他帶來的蕭家軍和陛下派來救援的軍隊。

不知為何,看到蕭淮容帶著人出現的那一刻,顧昭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

有了他們的加入,救援速度加快,顧楨也沒有那麽累了。

“你不該來這裏的。”

見顧昭沒有說話,蕭淮容又道。

他不明白,往年深居簡出的顧大姑娘為何會來這裏。

想到太子也被派來了這裏戴罪立功,他微微眯眸,臉色沉了幾分。

“我隻是想來貢獻自己的一份力,為何不該。”

顧昭說完,衝著蕭淮容行了個禮後,便轉身大步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蕭淮容微微皺眉,就在這一時候,大地突然又是一陣顫動,眾人驚恐尖叫起來。

“地龍又出現了,地龍又出現了。”

“救命啊。”

“救命啊。”

蕭淮容看著顧昭的方向,臉色一變,衝了上去,一把抱住顧昭,拉著她在地上打了個滾,避開了房簷掉落下來的橫梁和瓦片。

顧昭被蕭淮容緊緊抱在懷中,哪怕是摔倒在地的時候,蕭淮容也是用自己的身子給顧昭當成了肉墊,防止她摔疼了。

塵土揚起,搖晃也慢慢止住,驚恐不安的百姓悲戚哀嚎著。

他們不知為何會發生這種事情,皆都怕的不行。

他們祈求著上天,求著各路神佛保佑這一場災難盡快過去。

可最終能救他們的,還是自己。

“昭昭!”

顧錚和顧楨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蕭淮容抱著顧昭在地上的這一幕。

看到這裏,顧錚頓時瞪大了雙眼,滔天怒火頓時冒了出來。

這是哪個登徒子如此冒犯他家女兒的!

他要取了這登徒子狗命!

“沒事吧?”

蕭淮容反應過來,將顧昭扶了起來。

顧昭剛剛有些頭暈目眩,血腥味和一股淡淡的香味鑽入她的鼻腔中,她被男人緊緊抱著,越是在這雜亂的環境中,她仿佛覺得自己能聽得到男人強有力的心跳聲。

這被緊緊抱住的熟悉的感覺也讓她的心跳亂了半拍。

顧昭衝著蕭淮容搖了搖頭道沒事,隨後目光便又落在了父親和二叔的身上。

她見到父親以後很是高興,衝著父親跑了過去,撲進了父親的懷中,嗚嗚哽咽著。

“爹爹,您怎麽來了,您的傷可曾好些了?”

顧昭不放心,顧錚貿然趕來實在是不妥。

“我無妨,隻是一點小傷,已經沒事了,你大可放心,我是以個人的名義過來,給你二叔打個下手,不礙事的。”

如今天災在前,陛下也不會怪罪他趕來的。

如今見女兒在這裏,他更加確定了自己來這裏是正確的選擇了。

“倒是你,來這麽危險的地方做什麽,快回去。”顧錚看著顧昭,又將目光落到了遠處的那登徒子的身上。

看清了走過來的登徒子的模樣,顧錚沉默了。

“……”

這登徒子竟是容王陛下。

打擾了。

“剛剛多謝容王相救之恩。”

顧昭也看到了走過來的蕭淮容,想到蕭淮容三番四次的救了自己,顧昭有些無奈,自己這欠他的人情是真的沒法還了。

顧錚一聽女兒說是蕭淮容救了她以後,看著蕭淮容的目光友善了一些。

“多些王爺對小女的相救之恩。”

顧錚說著,忙衝著蕭淮容行了個大禮。

蕭淮容見狀,微微皺眉,伸出手忙把顧錚扶了起來。

“顧將軍不必如此,舉手之勞,不必記懷,隻要大姑娘沒事便好。”

蕭淮容說著看了顧昭一眼。

不等顧昭和顧錚再說什麽,他便借口忙碌離開了。

看著蕭淮容的背影,顧昭倒沒有想太多,隻是覺得容王這人和傳言中並不太一樣,他倒是挺好心熱情的。

顧錚這會則是看著蕭淮容的背影,臉色越發的有些難看。

他沒有女兒那麽天真,會以為蕭淮容是個好心熱情的人,反而他對於蕭淮容的接近是帶有防備警惕的抵觸心理的。

容王是太子一黨的人,他們顧家向來中立,他們尊的是皇上,是陛下。

從來不摻和黨派之爭,若是和容王走的過近,怕是會被認為是太子一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