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試探

遲挽月扯了扯唇角,眼裏晃過冷意,拉了一下遲青柳的手腕,旋轉腳跟,一腳踹在了遲青柳的屁股上:“下去吧你!”

遲青柳的身體不受控製的掉入了河裏,幾經浮沉,才慢慢的穩住了身子,站在了湖裏。

遲挽月嗤笑了一聲:“好好清醒清醒,洗一洗你的腦子,別什麽話都說。”

遲青柳一身的狼狽,連頭發都成了綹,掛在臉頰上,活脫脫像是一個水鬼。

抬頭看向岸上嘲笑她的遲挽月,整個人都崩潰了,臉紅脖子粗的吼道:“遲挽月,你居然敢推我?”

“你不都已經在水裏了嗎?有什麽不敢相信的?”

遲挽月站在岸邊,一臉淡定的看著水中的遲青柳,不在意的揚了揚唇角。

“我告訴你,遲青柳,往後,我再從你嘴裏聽見一句寧懷昭的不好,你就泡在這湖裏別出來了。”

說到後麵,遲挽月的表情突然變得狠辣,不像是在說笑。

看她轉身要走,遲青柳忍不住開口:“我說錯什麽了?你不知廉恥去給晉王提親就算了,還夜半私會,不僅如此,你此前還招惹了裴彥,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對你死心,你這分明就是不忠不潔,朝秦暮楚。”

遲挽月轉身,冷眼看著她:“我早就和裴彥說清楚了,我喜歡的人隻有寧懷昭。”

“哼,少說謊了,你若是說清楚了,那個裴彥怎麽會一直在外麵等你出去相見?”

遲挽月皺了皺眉:“你說什麽?裴彥現在就門外?”

“當然,我聽門房說他天不亮就來了,現下還在門口癡癡的等著你呢。”

遲挽月沉思片刻,眉梢微挑,忽然勾唇笑了。

還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她正愁沒辦法出府。

遲青柳看著她轉身就離開,抓狂的用雙手拍著湖麵:“遲挽月,你先把我拉上去啊,遲挽月!”

但是沒人搭理她。

遲挽月直接去了侯府門口,看見她過來,門口守門的四個侍衛全都嚴陣以待,甚至手拉手成了人牆,生怕讓遲挽月跑出去。

他們的月錢本來就不多,可不經扣啊。

遲挽月看見他們一臉警惕的樣子,自以為和善的揚起了一個笑容:“你們幾位可真是辛苦了。”

一聽這話,劉東、劉西、劉南、劉北四個人皆嚇得麵如土色,哭喪著臉開口:“郡主,您別為難我們,這都是侯爺下的命令。”

“是啊郡主,我家裏還有八十歲的老母親要贍養呢。”

“我家裏有嗷嗷待哺的幼兒。”

“我要從現在開始攢銀子,給我女兒做嫁妝。”

其他三個人哭的慘兮兮的,隻剩下劉北,看了一眼他們,忽然發現自己沒什麽借口可找,不由得抬眼看向了遲挽月。

遲挽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揚了揚下巴:“嗯,說說吧,你有什麽理由。”

劉北忽然捂著胸口猛咳了幾聲,聲淚俱下,聽著比別人都慘:“郡主,我生了不治之症,現在急需銀錢抓藥,若是丟了差事,可就去見閻王了啊。”

遲挽月的嘴角隱約抽了抽,這一個個的戲精到底都是跟誰學的?

“閉嘴!”

四個哭嚎的人立馬就停了下來,直勾勾的看著遲挽月。

“我問你們,裴彥可在門口侯著?”

“在,郡主,他一大早就來了。”

“嗯,把他叫進來,我有話跟他說。”

四個人對視了一眼,從各自眼中看到了同樣的信息:老侯爺隻說不要讓小郡主出去,也不要讓小郡主麵見晉王,可沒說不讓見裴彥吧?

“愣著幹什麽?快去!”

“是是是,小郡主您等著,屬下這就把人給您叫進來。”

“去吧。”

遲挽月揚了揚腦袋,看著他們出去叫人。

裴彥進來的時候,臉上帶著喜色,對著遲挽月說話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討好。

“阿寶……”

遲挽月抿著唇,警告性的看了他一眼,裴彥不由得住了嘴。

“說吧,你來幹什麽?”

裴彥往前走了一步,在遲挽月麵前攤開了一個牛皮紙袋,裏麵放著幾塊白色的糖塊,都做成了花瓣形狀,不難看出來是花了心思的。

“我記得你之前最愛吃我給你做的桂花糖,今日我特地做了給你帶來,你是不是許久都不吃了?快嚐一嚐。”

說著話,裴彥情緒激動的往前了好幾步,遲挽月便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好幾步,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離我遠點。”

裴彥似乎有什麽想說的,動了動唇,也沒說出來。

遲挽月垂眸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桂花糖,伸手捏起來看了看。

裴彥眼中有隱晦的暗影,似乎在期待什麽。

遲挽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隨後直勾勾的看著裴彥的眼睛,將手臂緩緩的在右側伸直,鬆開了手。

桂花糖落在青石板上,摔成了兩半。

“這味道,和你一樣令人厭惡。”

遲挽月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指,看著裴彥冷笑:“你什麽時候這麽不要臉了?被我當眾羞辱,還拆穿了你毀我清白的把戲,居然還敢上門來。”

裴彥眼睛瞪大,他始終不明白遲挽月是從何處知道他的秘密的,那件事除了那兩人,隻有自己知道,就連義父,他都沒說。

看裴彥神色變換,遲挽月的眼裏掠起更多的嘲諷。

“小郡主,我如此喜歡你,怎麽舍得派人毀你清白?我都已經想好了,若老侯爺不同意,我便日日上門求他,總有精誠所至的一天。”

“可是,可是小郡主,你不是說隻嫁給我的嗎?為何又移情寧懷昭?你隻是和我賭氣對不對?”

“賭氣?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裴彥,本郡主沒功夫和你浪費時間。”

裴彥伸手要去抓遲挽月的手,被她給躲開了。

“再敢碰我,剁了你的爪子!”

遲挽月眸內冷光畢現,嬌軟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殺意,猛的壓重,聽的人心裏都是悶的。

她如此狠厲的模樣,裴彥在王府見過一次,今日也是如此。

這和他認識的那個遲挽月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可方才那桂花糖沒試出來真假。

裴彥眼裏快速閃過了一抹精光,眼淚說落就落,聲音帶著哽咽:“小郡主,你可還記得咱們在淮河放花燈時,你跟我說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