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進宮

見她堅持,寧景煥也不再多說什麽。

這次是趙綰想誣陷丞相府在先,寧兮顏雖是打了趙綰,但於情於理,她也算不上犯大錯。

想必趙太妃那邊也不敢光明正大以此為難。

收拾妥當後,寧兮顏再次乘著馬車入宮。

一起隨行的人除了清音外,還有兩名小廝和車夫。

進了宮,寧兮顏直接被兩名宮人帶著去見皇上景帝。

此前的信件雖判斷不出真假,但那狼形玉佩卻是貨真價實。

因此景帝對此事極為重視。

再者身故的祁將軍戰功赫赫,此次若是因為有人與蠻狼國勾結才戰死邊關。

朝廷怎麽也得給祁家一個交代。

甚至前兩日宮裏出現了刺客的身影也讓人懷疑是不是與蠻狼國有關。

故此才會封鎖宮門三日,大肆搜查刺客身影。

景帝雖貴為九五之尊,但一向以仁愛治國。

所以麵相看起來並不威嚴。

這次召見寧兮顏也確實如她所料,是想知道她是怎麽提前知曉那木盒裏有信物。

寧兮顏將當日對著父親和哥哥說的那一套說辭再次對著景帝說了一遍。

她說得懇切,讓景帝並沒有懷疑她的話。

“哦,那寧小姐可還記得那男人身高,長相,身上可有何特征?”

顯然景帝是想通過她說的這些特征去找到那個幫丞相府的人。

永安侯府這邊的調查毫無進展,便隻能從那個男人那裏著手調查。

他既然知道盒子裏有信物,那麽會不會也知道北齊到底是何人與蠻狼國勾結?

寧兮顏腦海中想著慕觴的模樣,口中卻道:“嗯,比我高一點點,有些胖,相貌嘛,長得有些普通,若說特征,就是一雙眉毛長得很稀疏。”

景帝也耳聞寧兮顏琴棋書畫不擅長,所以已經找來畫師根據她的描述,畫了一幅人像出來。

待畫好後讓寧兮顏辨認。

看著畫像與慕觴沒有一點相似之處,寧兮顏表情認真道:“嗯,有七八分相像了。”

景帝立馬命人將畫像傳下去,派人搜查這畫像上之人。

寧兮顏暗道,搜得到才怪。

因為上一世丞相府的遭遇,讓寧兮顏對景帝也同樣不喜。

景帝這邊事了,寧兮顏可以離開了。

出門時沒有意外,趙太妃身前伺候的嬤嬤已經候在外頭。

因趙綰的事情,永安侯府本就理虧,直到現在也無法自證清白,所以嬤嬤完全沒提趙綰的事。

隻道趙太妃身子有些不適,聽聞寧兮顏是葉神醫的徒弟,想讓她過去給趙太妃診治一下。

寧兮顏一臉為難道:“嬤嬤,我雖拜了葉神醫為師,但因資質愚鈍,一直連師傅的皮毛也未學會,平日裏幫師傅傳個話,送個藥還行,但醫術卻遠不及宮裏的禦醫呢。”

見她推托,嬤嬤眼裏有不屑,更坐實了心裏的猜測。

不過麵上卻依舊道:“寧小姐還是去一趟的好,莫叫奴婢為難。”

“好吧,那便勞煩嬤嬤前麵帶路。”

趙太妃住在淩雲宮。

眾所周知,自二十年前由太後婁氏所生的蘭薰公主亡故後,婁太後因心傷,這些年一直呆在自己永安宮裏吃齋念佛,極少示人。

所以後宮之中,趙太妃倒更像是後宮之主。

寧兮顏獨自被帶到了淩雲宮時,有些意外。

因為今日在場的人可不少。

除了幾名平日裏與永安侯府走得近的貴女外,孫貴妃也在場。

永安侯府如今被刑部調查,這些與之走得近的世家自然或多或少也受到了一些牽連。

所以看這陣仗,今日寧兮顏怕是沒那麽容易出宮了。

趙太妃坐在主位上,麵色看起來有幾分憔悴,想來這些時日並不太好過。

看見寧兮顏到來,立馬咳嗽起來,低頭的同時,眼裏劃過怨恨。

永安侯府所遭遇的一切,她必都加注在她身上。

趙太妃在咳嗽,在場位分最高的就屬孫貴妃了。

孫貴妃雖不再年輕,但一張臉卻保養得極好。

嬌豔婀娜,看起來像是不過二十出頭。

在寧兮顏向趙太妃和孫貴妃行完禮後,孫貴妃笑語嫣然,招呼著寧兮顏過來。

“才多久不見,兮顏倒是出落得愈發娉婷了。”

“貴妃娘娘謬讚了。”寧兮顏低頭遮掩眼中情緒。

孫貴妃是齊文妃的母妃,上一世丞相府覆滅,她也參與其中。

所以一直以來,她對自己隻不過都是裝出來的偽善罷了。

雖寧兮顏表麵並未流露出什麽情緒,但孫貴妃還是本能感覺寧兮顏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

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呢?

而且她怎麽感覺寧兮顏這禮也行得太敷衍了些。

不待孫貴妃多想,停止咳嗽的趙太妃開了口,語氣帶著理所當然的威壓。

“寧小姐,都傳你是葉神醫的徒弟,哀家這兩日咳嗽不停,吃了太醫院煎的藥也沒個好轉,今日你正巧進宮,不如你來替哀家診治一下。”

嗬,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寧兮顏之所以給自己杜撰出一個葉神醫徒弟的身份,是因為每次葉神醫出現的地方,都有她的身影出現。

若是有心之人查證,很容易暴露身份。

所以她才給自己安了這麽一個頭銜。

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這個所謂的葉神醫徒弟從沒給人看診過。

有人問起,就說自己資質愚鈍,未曾學會師傅醫術皮毛。

寧兮顏不信趙太妃不知道這些。

既如此還裝病讓她診治,看來是想從這件事上麵入手,來教訓她了。

寧兮顏跪地,又將自己愚鈍一說搬了出來。

果然趙太妃頓時怒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寧兮顏,葉神醫名滿天下,傳聞有著醫死人,藥白骨之大能。你既自稱是葉神醫徒弟,卻連普通咳症也診治不了!

究竟是你不願意替哀家診治,還是說你欺君罔上,其實你根本與葉神醫毫無關係!”

不治,這兩項罪責扣下來,無論哪一項都讓寧兮顏吃不了兜著走。

若是治,既暴露身份,同樣也會落得個欺瞞的下場。

現場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這時孫貴妃適時開口,她溫言勸道:“母妃息怒,我相信兮顏不會說謊的。

無論是本宮,又或是皇上都十分敬仰葉神醫,不如兮顏請葉神醫進宮一趟,親自證明你們的師徒關係?”

寧兮顏輕扯了扯嘴角,孫貴妃與趙太妃如此配合,還是衝著所謂的葉神醫。

她倒是有些好奇,看起來臉色紅潤的孫貴妃到底是得了什麽病症,如此迫切想見她?

“回貴妃娘娘,此前臣女說過,師傅她老人家閑雲野鶴慣了,曾說過最不喜歡入的便是皇宮,所以臣女不想勉強師傅。”

這話終是讓趙太妃忍不住抓起桌上的茶盞向著寧兮顏砸了過去。

沒砸準,落到了她旁邊,茶盞碎裂,還是有不少茶水濺到了寧兮顏的衣裙上。

“什麽不想勉強,哀家看你根本就請不來,你分明就是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