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趙綰的恨意

孫貴妃沉思,過了一會抬頭問道:“軒兒當真確定寧清遠知曉那個秘密?

上一次計劃失敗後,我就一直暗中派人盯著丞相府,發現寧清遠言行舉止與平日裏並無異常。

以他的性情,若是真知曉那個秘密,斷然不會如此平靜。”

齊文軒搖頭,“母妃,兒臣不會錯的,當初祁廣弘帶著大軍臨出發邊關前,見的最後一個人便是寧清遠。那之後寧清遠雖表麵對兒臣依舊恭敬,但兒臣還是感覺得出他的變化。

並且有些事情他也在刻意避嫌,所以極有可能,祁廣弘擔心自己沒法活著回來,將秘密提前告訴了寧清遠。”

雖齊文軒說的話沒有真憑實據,一切僅是自己的猜測。

但他既然這麽肯定,那麽就寧可錯殺,也絕不能放過。

因為那個秘密一旦暴光,死的就不僅是他們母子二人了。

丞相府必須除去,但寧兮顏卻又必須暫時活著。

上一次誣陷丞相府的計劃失敗了。

事到如今似乎唯有一個辦法。

“軒兒,母妃覺得如今你還是要盡快將寧兮顏娶進太子府。”

齊文軒不解。

孫貴妃繼續道:“全天陵城的人皆知丞相府將寧兮顏自小寵的無法無天,她就是寧清遠的命。

所以隻要你將寧兮顏娶進門,丞相府便和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到時寧清遠即便不為自己,也定會為了寧兮顏將那個秘密爛在肚子裏。

而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後,到時我們再……”

孫貴妃將自己的計劃道出,齊文軒眼神一亮。

等到他坐上那個位置後,就一切塵埃落定了。

到時候再除掉所有知道那個秘密的人,就不足為懼。

“母妃聰慧,倒是兒臣隻看到眼前事,想得狹隘了。兒臣聽母妃的安排。”

見齊文軒這麽聽話,孫貴妃滿意地點了點頭。

“所以最近你要多尋機會與寧兮顏親近,上次趙綰陷害丞相府被當場拆穿,你雖與此事撇清關係,但當時你畢竟帶著禁衛軍出現在那裏。

可不是所有人都認為那隻是巧合。”

想了想,孫貴妃又道:“還有既然要娶寧兮顏,那麽她就不能出事,不管這次刺殺是不是與永安侯府有關,你尋個機會去敲打敲打他們。”

“是,兒臣記下了。”

齊文軒沒有耽擱,第二天便派人去了永安侯府。

永安侯府裏,趙綰此前被寧兮顏打的傷雖然好得差不多了,但臉上依舊有著還沒散去的淤青。

不管是這幅模樣,還是如今外麵對她的議論,讓趙綰在這段時日裏始終呆在府裏閉門不出。

但她不出門,不代表並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

當傳來消息,說寧兮顏在宮裏,穿走了趙太妃特地為她一個月後宮宴所準備的縷金百碟裙時,趙綰直接氣地將桌上所有茶盞都揮碎在地上。

“賤人!賤人!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因聲音喊得太大,牽扯的嘴角上的淤痕再次隱隱作疼。

這也讓趙綰又記起那屈辱的一天。

寧兮顏!寧兮顏!她不但當眾羞辱毆打她,還讓她進了刑部,徹底毀了名聲。

現在她又搶走了那特地為她準備的衣裙!

賤人!賤人!趙綰五官扭曲。

趙太妃為趙綰準備衣裙的事情,趙綰是知道的,甚至還提前看過花樣,心裏歡喜的不得了。

她數次幻想過自己在宮宴上驚豔眾人的畫麵。

但現在因為寧兮顏,別說裙子,她連參加宮宴的資格也失去了!

趙綰氣得又搬起一個花瓶砸碎在地上。

正在這時外麵有丫鬟進來稟報。

見到房中場景時丫鬟嚇得瑟縮了一下,一時不敢再出聲。

“說!何事!”趙綰五官猙獰,胸口劇烈起伏。

“是……是太,太子殿下派人來了。”

聽到是太子,趙綰心裏的怒火頓時散去幾分,“太子來了沒有?”

“太,太子殿下未到,來的隻是太子府的人。”

趙綰心裏雖有些失望,但麵色卻還是緩和了不少。

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太子哥哥還派人來,一定是來探望安慰她的。

“來人,幫我梳妝打扮。”

幾名丫鬟不敢耽擱。

有人忙幫趙綰梳妝,有人忙收拾屋裏的殘局。

等趙綰一身盛裝打扮走出廂房時,沒看到太子府來人,倒是看到一臉陰沉的永安候向自己走來。

趙綰不解,“爹爹,太子府的人呢?”

回答趙綰的,是來自永安候趙康適的狠狠一巴掌。

趙綰臉上舊傷本就未愈,這一巴掌下去,她的臉直接被打歪,不但紅腫,嘴角還滲出血絲。

她頭上的一支金步搖也被直接打落,掉在地上斷成兩截。

有過片刻的時間,趙綰的大腦是空白的。

等回過神來後,她像是不認識眼前人一般,震驚又不可置信看著永安候。

“爹爹,為何……”

一直以來,趙綰是永安候府的希望,享受榮寵,別說打,以前甚至連挨罵都少有。

永安候氣得鼻孔一下一下往外噴著怒火,“孽女!一件小事都辦不好,害得整個侯府都被你連累!

現在你人在府裏,竟還出門惹事!你這是想讓永安候府永無翻身之日嗎?”

永安候氣得罵了一通,而趙綰此時也聽明白了。

原來太子派人前來根本不是來探望她,而是來敲打。

現在不止是太子,連爹,甚至是外麵的人都以為寧兮顏遭刺殺是她派人幹的。

在她足不出戶的這段時日,是發生了什麽讓她不知道的事情了嗎?

為什麽太子不殺寧兮顏反倒對她開始維護了起來?

趙綰擦去嘴角血絲,眼睛漸漸泛紅,“爹,寧兮顏被刺殺不是女兒幹的,女兒最近可是足不出戶!”

“哼!你人雖在家裏,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會派人出去。

太子既認定是你幹的,定是查到了什麽把柄。若再有下一次,休怪為父送你出家!”

永安候氣得一甩袖子,轉身離開。

在他身後,趙綰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不管是剛才抽在臉上的一巴掌,還是那句送她出家。

都讓趙綰明白,她被家族拋棄了。

在她現如今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後。

淚一滴一滴滑落在地上,她的心如同地上那支被摔斷的金步搖。

原來!原來過往的親情都是虛假的,太子的情誼也是假的。

她從來都隻是候府,是太子手裏的一枚棋子。

過了一會,趙綰慢慢自地上站起身來。

一股如決堤一般的瘋狂恨意占據了她的理智。

趙綰雙目發紅,雙手緊握成拳。

是寧兮顏!是她!是她毀掉了她所擁有的一切!

她必要將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加倍還給她!

寧兮顏!寧兮顏……

身在丞相府裏的寧兮顏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啊嚏!”

清音拿著一件男式衣衫走了進來,“小姐,你是不是得風寒了?要不那個地方小姐還是別去了。”

寧兮顏不以為意揉揉鼻子,“我是誰,我還能讓自己生病嗎?放心吧,那個地方沒有你想的那麽可怕。”

說罷就接過清音手裏的衣服開始試穿。

看著自家小姐似乎是鐵了心要去那個地方時,清音隻得無奈暗歎了口氣。

但願,但願老爺和大少爺不會發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