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愧為人子

牛鐵牛看向張家瑞雲詩詩母子,皺眉沉思。

張家瑞上前一步,跪地誠懇道:“我隨爹他們離開,隻是,我娘為張家任勞任怨辛苦一輩子,上侍奉公婆,下愛護子女。”

張家瑞似乎想到雲詩詩過往艱辛,聲音沒由來哽咽了起來,“但母親在張家仿佛就是一個下人,任何人都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還無端招來打罵。”

“在張家,母親不得長輩喜歡不得丈夫疼愛不得子女孝順,母親承受的苦楚遠比我知道多得多,我眼睜睜看著母親受苦而無能為力,我愧為人子,外祖父,家瑞在此有個不情之請。”

雲老頭冷著老臉,嚴肅地看著他,“你說。”

張家瑞又是連磕三個頭,“我們張家人離開雲家村,母親是你的女兒,家瑞請求您以及舅舅們收留母親,母親若是跟著我們離開,我怕她會沒命的。”

張長福衝向張家瑞拳腳落在他身上,“你個兔崽子,白眼狼,自小你就隻聽你母親的,早知道你是來討債,老子該在你生下來的時候就掐死,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了。”

發生的太過突然,大家都來不及反應,張家瑞硬是直挺挺地跪著任由張長富打罵。

但雲詩詩突然抄起一塊石頭,對著張長富就砸了過去,一邊砸一邊控訴,“好你個張長富,你個窩囊廢,你除了會打我打瑞兒打我,你還會幹啥?”

“自從嫁到你們張家,你娘的手就沒沾過水,我忙完地裏忙家裏,我吃不飽不說,你們還對我任意打罵,家寶三個被你們教唆打我這個當娘取樂。”

“還告訴他們,我就是張家的下人,致使他們從來就沒有將我當母親,瑞兒孝順我心疼我,不聽你們教唆,你們就連著他一起打罵。”

“嗚嗚……哪家做長輩的做父親的會如此對骨肉親情,你個畜生,喪盡天良的,為什麽不去死,你死了,我的女兒就不用受你們磋磨了。”

興許是壓抑太久,雲詩詩徹底爆發了,一邊控訴一邊砸張長富,仿佛要將在張家二十來年的屈辱和辛酸都發泄了。

雲詩詩此刻癲狂的舉動嚇著大家了,一直以來她都是逆來順受的,沒想到一旦爆發會如此的駭人,簡直難以想象膽小怯弱的人,會有如此癲狂的一麵。

沒有誰上前阻止雲詩詩,張長富這樣的人,打死都不足以撫慰雲詩詩多年來受的苦,這樣的人就要一次將他打服,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故技重施。

張長富抱著頭哀嚎求饒著,但是陷在自我情緒中的雲詩詩什麽也聽不見,她一下又一下砸著。

最後張家瑞終是不忍雲詩詩擔上殺人犯的罪名,搶過她手中的石塊,雖然隻有拳頭般大小的石塊,但石塊已然被鮮血浸透了。

雲鐵牛直接一錘定音,警告地看著張老頭夫婦,橫眉豎目道:

“既然敢欺負我雲家的女兒,那雲家村沒有必要再護衛你們張家了,我女兒和你張長富和離,瑞兒隨他母親留在雲家村,闊兒,寫和離書。”

張老太立馬不幹了,“不行,我不同意,她雲詩詩生是我張家人,死是我張家鬼。”

雲詩詩這個賤人離開張家,以後家裏的活誰幹?地裏的活誰幹?她夜裏要起夜誰伺候?

還有張家瑞這個白眼狼都能當兩個成年人使用,況且,拿捏了張家瑞這個小畜生,她指東雲詩詩絕不往西。

雲老頭看著張老太滴溜溜亂轉的鼠眼,哪有什麽不明白的,“行,既然不同意和離,那就將張長富的腿打折,再不同意再將張家寶三個兔崽子的腿打折。”

剛剛還一臉得意的張老太鼠眼一瞪,疾言厲色地大聲威脅,意圖震懾雲老頭,“你敢!”

“你可以試試。”雲老頭拿過已經書寫好的和離書,“將和離書簽了,你們可以相安無事離開,不簽,那就留下腿吧!”

“我不簽,張家隻有休妻沒有和離的,和離是不能和離的,就算是死我們也不和離。”

張老太亂轉著鼠眼,若是有個被休回娘家的閨女,看他雲闊和雲君澤還怎麽科考,為了兩個最有出息的兒子和孫子,雲老頭就不敢提和離,那雲詩詩還是他張家的下人。

“是嗎?看來你是不想保住你兒子和孫子的腿了。”雲錦書看不下去,他看到雲老頭猶豫了,果然在兒子和孫子的科舉麵前,外嫁的女兒就會被放棄。

雲錦書將手中的銀針高舉著,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像寶石閃閃發亮,“我會些醫術,一路上你是知道到的,我也知道如何使人雙腿失去知覺,從此癱瘓著。”

“張老太太,張長富可是你心頭肉唯一的孩子,你確定要他一輩子都癱著,像個臭蟲一樣在**吃喝拉撒等死嗎?”

“若是這是你想要的,那行,我成全你,對了我祖父說還有張家寶三兄妹,我呢,是一個特別聽長輩話的人,屆時張老太太就要照顧四個癱子。”

“得益於我姑姑你才能像個老封君一樣養尊處優了二十來年,你覺得你可以同時照顧四個癱子?”

雲錦書說完,抬手對著張長富腿上就刺去,“不要,我同意。”

張老太急忙地阻止,但是來不及了,雲錦書將銀針刺上了張長富的大腿,“啊!你個天殺的,我都說我同意了,居然還刺,雲錦書,你是故意的吧!”

雲錦書一點也沒有被拆穿的難為情,大大方方地承認,“對呀!我是故意的。”

“你……”

不等張老太再說,雲錦書已經耐心盡失了,踢了踢在地上哀嚎的張長富“還有知覺?看來手藝還是不夠精湛,要不好事多磨多紮幾下,肯定能紮準穴道的。”

聞承廉眼尾挑了挑,眼裏的興味都快要抑製不住了,雲錦書捉弄人的樣子,真是調皮,調皮的可愛。

張長富長長鬆了一口氣,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大喊,“娘,簽,簽和離書。”

張老太瞄向雲詩詩很是猶豫,她覺得要是放走雲詩詩,以後她的日子一定會非常艱苦的。

張長富眼見著銀針又近了幾步,急忙用手指在傷口處沾上血,“拿過來,我畫押。”

“早識相點,就不用再受那些無畏的罪了,大伯,再寫一份和離由來的證明,將今日之事往日之事,尤其是張家寶三兄妹做的惡事,一並清楚地寫明白。”

“讓他們張家人全部畫押,謹防他們反咬一口,在外麵亂造謠,抹黑我雲家村名聲,還有至少需要雲家村村民五十人畫押。”

張家人的人性她雲錦書才不會去相信,文書是最好的製約,就算他們將來胡言亂語,倒打一耙,有文書證明在手,就不是他們人雲亦雲,顛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