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倉皇離去

翌日。

雲錦書沒有想到,雲家村所有人一致決定前往南越府安家落戶。

這詭異的一刻,令她感到十分意外,以及不可置信。

她覺得最少會有一半的人選擇留在豫章府,或者至少三分之一的人選擇留下。

每個人都有追求更好的權利,各人有各人的想法,留下的也沒必要譴責。

就連滾刀肉張家人居然也同意一起去南越府,這就令雲錦書大跌眼鏡,屬實沒想到。

畢竟南越府是世人皆知的窮困呀!蠻荒之地嘛。

雲錦書經過張家人麵前時,尤其在張佳玉麵前時,鄙夷地勾了勾嘴角,輕嗤一聲

張佳玉想要追上雲錦書理論一番,被張家寶兩兄弟給按住,不讓她在路上惹是生非。

自然,從雲錦書這裏受的氣轉眼就發泄在雲詩詩和張家瑞身上,自然,對於張佳玉不顧倫理親情的做法,雲錦書才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去盯著她。

雲詩詩作為母親任由兒女對她呼來喝去,她自身也有很大的原因。

隨著日程的快進,距離豫章府越來越遠,隨之而來的便是雜草叢生的荒地荒山躍入眼瞼,偶爾能看見一點農作物,但基本枯萎了,看著就像沒了生機的死苗。

沿路破敗的茅草屋,偶爾還有一兩座泥磚房,青磚瓦房一座也無。

竹風將自己打探的消息,傾盤而出,“前麵就是南越府,沒有戶籍沒有介紹人不準進入,若是要進去必須一人交五百文銀子,這是進城的唯一硬性標準,無論任何人隻要是外地的皆要。”

竹風頓了頓,“眼下來南越府的災民較少,因此隻要我們帶上戶籍,可以選擇我們想要去的任何一個縣落戶。”

“五百文一人?這麽多?我家十多人,不得近十兩銀子。”十多兩,在旱災之前,一年也存不到五兩銀子呀!

張家寶又跳出來抨擊,“南越府莫不是窮瘋了,這不明擺著搶錢嗎?搶老百姓的血汗錢,他們不怕下十八層地獄嗎?”

江海峰橫他一眼,虎著臉嚴肅道:“災民在豫章府落戶,一人一兩銀子,要不,你去豫章府安家落戶。”

江海峰的話成功地讓張家寶閉嘴,同時也讓嘈雜的村民瞬時安靜了下來,低著頭都不敢再多說一句,生怕被波及。

相對於豫章府的一兩銀子,南越府就沒那麽難以接受了,再說,隻要村長在,他們總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而且,不是還有賣獸皮的銀子嗎?

“現在將各家的人數上報我這裏,每家派一個代表,拿著戶籍和證明,隨我一起進城辦理落戶事宜,至於銀子,賣獸皮的銀子先墊付,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雲村長一錘定音,直接將事情敲定。

若是由著他們東一言西一語的,什麽事情都辦不好。

張家寶嬉皮笑臉地湊到雲村長跟前,“村長,我家十五口人,總共七兩五百文錢,您給我銀子吧!我自己去辦。”

雲村長嫌棄地將他推開,他呼出的口臭熏著他老人家,“由於銀子數額較大,一時無法找零,由我統一為大家繳,大家隻管帶上戶籍與證明。”

雲錦書暗自為雲村長鼓掌,對付別有心思的人,就是將他的路給堵死,讓他無路可走,不得不死心。

張家寶聽聞,臉上的笑容險些沒有掛住,他不死心地繼續遊說,“雲村長,您夠多事情了,這點小事怎敢麻煩您,您看前麵還有些人在排隊呢,不如這會去找零。”

“行了,你不要再說了,世道亂著呢,萬一有人看你們手上銀子多起了貪念,將銀子搶去了,你們還要不要進城了?銀子我拿著一起繳,也是為了方便大家。”

雲村長哪能不知道張家寶存的什麽心思,若是這個口子開了,其他人也效仿,到時候為銀子的事情亂了套,讓別人有可乘之機,到時候再來後悔就晚了。

張家寶還不死心,張嘴欲說,雲村長已是不耐。

雲村長瞪了瞪張家寶,又看了張家人一眼,聲音不大,“你張家若是執意要銀子,我做主給就是了。”

“但是今後你們就與我雲家村沒有任何關係了,如此,你們仍然要銀子嗎?”其中的警告隻要不是傻子就能聽得出來。

張家寶一聽能拿銀子,眼睛賊亮,但是想到與雲家村沒有任何關係,他又猶豫了起來。

張家浩怕愚蠢的大哥因一點銀子就答應,連忙應道,“村長也是為了我們大家好,如此又要麻煩村長了。”

張家浩說完,拉著還想再說話的張家寶就走,可不能再讓他在這裏胡言亂語了,萬一被趕出雲家村,他們哪裏能獨自生存,不得被人活吃了。

雲錦書犯愁了,小白沒有戶籍也沒有證明,景廷兄妹沒有證明,他們就不能隨她一起落戶,而且很有可能會被當成流民給抓起來。

正當雲錦書一籌莫展之時,聞承廉遞了一個東西遞到她眼前,雲錦書疑惑不解地看著聞承廉,“這是?”

“看看不就知道了。”聞承廉就是不說。

雲錦書嘴上埋怨道:“神神秘秘的幹嘛。”

待看清東西時,雲錦書訝異地看著眼前的戶籍和證明,不可置信地又看向聞承廉,來來回回如此反複三次,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從衣袖中掏出自己的戶籍與證明,兩份對比之後,若不是確定自己有一份是自己的,她真的分辨不出。

“真的?你從哪裏弄到。”

“竹風去辦的,你知道的,能人異士從來不缺,以假亂真在專業人麵前,小菜一碟。”聞承廉坦****將造假的事情道出,絲毫沒覺得不對。

雲錦書心虛地看了眼四周,發現沒人注意到這裏,她才微微鬆了口氣,“以假亂真,不錯,話說你們的身份十分厲害吧!你的家世一定非常顯赫,你家是那的。”

雲錦書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就話趕到這裏了,隨口說了句。

但聞承廉卻不複剛剛的陽光,取而代之的是冷了下來的神色,雲錦書抬眼,見他抿著唇,似乎很生氣的樣子,嘴角的笑意也跟著斂了起來。

雲錦書不知道自己為何心裏不舒服,胸口很悶,她好像犯了人家的忌諱,她覺得人家根本就不想告訴他的家世,她以為他們相處幾月,應該是朋友了的。

但顯然,都是她的自以為是。

雲錦書隻想逃離此刻尷尬的處境,甚至想離聞承遠遠的,她這樣想也就這樣做了,“謝謝你,我娘在叫我了。”

說完不等聞承廉說話,倉皇地拿著東西離開。

剛剛沉浸在過往中的聞承廉,看著倉皇離去的雲錦書,才恍然覺得,雲錦書似乎在生氣?

生氣?氣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