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恬不知恥
“住進來?”秦悅抬起頭,一臉震驚地看向官氏。
秦悅一臉懵逼,完全不在狀態,不是在指責她管教孩子無妨嗎?不是在指責她的孩子不懂規矩嗎?怎麽就跳到她完全不懂的話題上了。
“對呀!等書丫頭和軒哥兒成親之後,我念你不會教養孩子,就辛苦一點,帶著全家住進來代你教養孩子們,省得他們沒規沒矩的,以至於釀成大禍。”
官氏的嘴臉真真是不要臉外加一副施舍的高高在上的姿態。
但她話裏的理所當然,卻讓腦子混沌的秦悅一下清明過來了
秦悅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即使吃了大虧,即使被氣得差點背過氣,都是悶不作聲,獨自生著悶氣的,但聽聞官氏的話之後。
秦悅突然全身顫抖著,眼裏的恐懼和憤恨更是不加掩飾地向官氏湧去。
秦悅忍住破口而出的咒罵,忍住趕官氏離開的衝動,她是母親,在女兒親事上,她不可以懦弱,不能害怕。
母親的本能,迫使她忍著怒意,尖著嗓子駁斥。
“舅母,我尊你是婆母的大嫂,是大嫂的娘親,而舅母也是我的長輩,我一向敬小慎微,也尊重舅母一人帶大外甥們不易。”
“但是,舅母不該張口就毀了書兒的名聲,她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我是無用的,鶴兒三姐弟還小,因此近兩三年內,我不打算給她說親。”
“我沒有許諾書兒和軒哥兒的親事,舅母不該說這樣的話,舅母身為長輩,該知道名聲對於姑娘家的重要性。”
秦悅強忍著懼意,才勉強將自己要表達的話,硬氣地說了出來,即便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即便她顫抖著嗓音,但凡不是耳聾的都知道,她的嗓音帶著哭腔。
李軒,是官氏的長孫,自小在嬌寵著長大,小時候偷雞遛狗,長大了依然雞鳴狗盜。
還調戲姑娘,甚至連婦人都不放過。
已經二十有六的年紀,死了三個媳婦了,據說都是被虐待致死的。
李軒私底下還調戲過她,她害怕得幾個月不敢出門,有一次居然爬牆進了她的院子,要不是湛哥突然回來,後果不堪設想。
那時候的李軒不過十七歲,剛死了第一任媳婦,
雲湛險些打死了他,大李氏得知真相,居然還替李軒說情,說沒有造成實際性侵害,還顛倒黑白,汙蔑秦悅勾引了他。
雲湛知道李氏會偏幫李軒,也為了秦悅的名聲著想,選擇吞下這口晦氣,但是他提出了分家,並要求李軒不得到三房來,以後他們不是所謂的親戚,不許李軒上家裏來走動。
大李氏不肯分家,雲湛以此事威脅才得以分家,與官氏李軒一家徹底決裂,之前雲湛在家的時候,李軒都是繞著走的,不敢到跟前湊。
雲湛自從征去參軍之後,或許有所顧慮,他也不敢再胡來。
可是,雲湛死訊傳來的當晚,李軒就摸進了房裏,秦悅殊死反抗,剪子捅到他的肚子,連續捅了兩下。
秦悅害怕極了,雲湛的死,李軒的侮辱,讓她生了輕生的念頭,就在她即將捅進脖子的時候,雲錦書帶著雲老頭和雲老太到來,雲錦書奪去她的剪刀。
雲錦繡三姐弟圍著她淒慘地哭著喊著,才使她將輕生的念頭打消了,但是秦悅用剪刀抵著自己的脖子,威脅雲老頭與雲老太。
威脅他們不約束管束李軒,不嚴懲李軒,今日她就在死在他們麵前,不,她要讓全村的人知道,李軒的所作所為,讓全村人知道李軒逼死了她。
秦悅在賭,雲老頭最愛惜名聲了,雲闊和雲君澤還要科考,不可能讓如此肮髒的事,敗壞雲家的名聲,斷送子孫的科考之路。
秦悅賭贏了,不知道雲老頭用了什麽辦法,李軒在**三個月下不了床,至此再不敢對她胡言亂語,也沒有到她跟前蹦躂。
沒想到,李軒居然肖想書兒,他怎麽敢?他如何敢?書兒花一樣的小姑娘,他也敢?他也配?
之前惡心自己還不算,如今又要來再惡她一次,還想染指她的書兒,她怎麽可能讓這樣的人渣,與自家有任何關係?
官氏不以為然地擺手,“與軒兒成親之後,書丫頭不用離家,我們住進來,可以幫你一起照顧鶴哥兒三姐弟,如此兩全其美的好事,上哪裏找去?”
秦悅緊握著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既然官氏揣著明白裝糊塗,她也隻好直截了當地拒絕。
“軒哥與書兒不合適,他們年齡相差太大,我也問過書兒了,她眼下沒有成親的打算,你知道的,家裏都是書兒做主,我沒有話語權,隻要她不同意,我拿她沒辦法。”
官氏嗤之以鼻,嫌棄地指著她謾罵,“不是我說你,你是她母親,你怎麽可以讓她越過你去?怎可以將家交給她當?你是她母親,即便將她打死,她也隻有受著的分。”
“舅母越說越過分了,我做甚要打死書兒?自從湛哥離開之後,路上逃荒、建設雲家村,要不是書兒,我還過不上如此安逸的日子?”
“哪裏還有如今這麽大的宅子住?全村人都知道,我家靠的是書兒,若是沒有書兒,我和孩子們都不知道還有沒命在。”
秦悅此番含沙射影的話,並沒有讓官氏有所收斂,反而恬不知恥地無視她這個母親,“這事你別管了,你婆母已經應下了書丫頭和軒哥兒的婚事,我們日子已經挑選好了,今日隻是來通知你而已。”
“過幾日我們先住進來,日子到了,請全村人吃個飯,拜個堂,就可以了。”
“他們成親之後,書兒就不要再拋頭露麵了,女人家拋頭露麵的算啥事?以後外麵的事交給軒哥兒打理就是了。女人家合該在家相夫教子,孝順公婆,打理家宅。”
“對了,還有杜氏酒館,書丫頭不是有份嗎?成親之後,讓書丫頭將杜氏酒館的事一並交給軒哥兒。”
官氏越說越過分,眼裏的貪婪更是不加掩飾地溢了出來。
官氏自說自話,陷在幻想中洋洋得意,秦悅氣得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秦悅滿臉怒容地瞪著雲老太,尖著嗓子質問,“婆母,你將書兒許給李軒了?婆母怎麽可以不與我商量,擅自給書兒定親?而我作為母親,竟然一點都不知情。”
“婆母與舅母的謀劃,公公是否知情?”
被秦悅質問臉麵下不來的雲老太,當即疾言厲色地嗬斥,“我是書丫頭的祖母,如何做不了她主了?”
“要不是你無用,我何至於絞盡腦汁讓書丫頭留在家裏?若是不嫁給軒哥兒,嫁給了別人,就憑你懦弱的性子,遇事隻會哭得六神無主,如何護住鶴兒?”
“與軒哥兒成親,誠如你舅母說的,好處這麽多,我不知道你不願意什麽?有人幫你管教孩子不好?有人替書丫頭在外奔波不好?”
“有人替你養大鶴兒不好?書兒不用離開你,還不好嗎?軒哥兒是自己人,自己人會比外麵的人更不好?”
“秦氏,你要搞搞清楚,我們這是為你好,為書丫頭好,你別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