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三王異動
太形山。
聞承廉純白的衣裳,被鮮血沾染,紅白相間,看上妖豔且觸目驚心。
竹風見狀,著急地上前攙扶聞承廉,擔憂地說,
“公子,你受傷了?”
聞承廉拖著疲憊的身子在竹風的攙扶下回到石洞,“不是我的血,是君凱的。”
“他……”竹風說到雲君凱都是一言難盡,自從救回來,他清醒之後,不曾踏出石洞一步,石洞裏麵也不允許點燈。
“公子,君凱自殘已經五次了。”雲君凱的心緒完全還遺留在備受折磨的那段時日,時不時會發狂,然後拿頭撞擊石壁,又不讓任何一個人靠近。
幸好石洞有一個窗戶,可以時刻關注裏麵的情形。
但是,白日裏,雲君凱會將窗戶封死,他們又不敢進去,一旦有人靠近雲君凱,尤其是男人靠近他。
他就會發瘋,狂躁不安,就像著了魔一樣,不分青紅皂白,攻擊人,能進雲君凱身的,隻有聞承廉,還有竹風被允許偶爾靠近他一點點。
這次聞承廉迫不得已有事離開幾日,第一日還好,到第二日沒見到聞承廉的時候,雲君凱不但不吃不喝,還在石洞裏瘋狂地砸著東西。
竹風多次嚐試與他講道理,與他溝通,都被雲君凱無視,而且血紅的雙眼,對他又懼又不安又恨,竹風想,雲君凱是把他當成,對他施暴的賊人了。
他剛剛有事去了趟練習場,得到雲君凱自殘消息的時候,火急火燎地趕回來。
沒想到,聞承廉已經在石洞裏了,雲君凱的情緒更加的狂躁了,更懼攻擊性了。
“公子,君凱長此以往下去,人都會廢掉。”不讓人靠近,大夫就無法給他醫治。
無法醫治,他又怎麽走得出來。
“那你說怎麽辦?”聞承廉的聲音透著疲憊,透著無奈,透著精疲力盡。
聞承廉脫掉髒汙的白衣裳,在接過竹風準備好的熱水裏,仔細地清洗著。
“姑娘的醫術,你我都見識過,道一句神醫再合適不過,不如把雲君凱送回去給姑娘醫治,興許她能醫治好雲君凱的心病呢?”
竹風越說越覺得此計劃可行。
“不行。”聞承廉拿過布巾擦手,冷著臉想也沒想就回絕了。
“為何不行?眼下隻有雲姑娘能醫治雲君凱,他若是不加以幹涉的話的,等到那天回天乏術的時候,就晚了。”
竹風極力說服聞承廉。
“我說不行就不行。”聞承廉用從沒有過的強硬語氣回絕,“以後這樣的話,你也不要再說了,否則,你給我回舅舅身邊去。”
聞承廉顯然生氣了,都說出了讓竹風回到杜思源身邊的話,
竹風難過的垂下來頭,他來到聞承廉身邊十多年了,沒想到聞承廉居然連驅逐他的話都說了。
竹風一開始將聞承廉當主子一樣侍奉,隨著他們經曆的多了,相處的時間多了,他覺得他們之間可不單單是主仆之情。
更多的是兄弟之情,他真心尊敬和愛護聞承廉這個弟弟。
但是,聞承廉居然輕易說出驅逐他的話來,這讓他如何不難過,不傷心,
聞承廉突然感覺自己很可惡,不經大腦就說了傷人的話,尤其看到一言不發垂著頭的竹風,歉疚之感倏然湧了上來。
“竹風,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擔心了,亂了分寸,才說了那樣的話,但那不是真心話。”不習慣道歉的人,向竹風道歉了。
竹風傷心難過的心情,一瞬間就消失了不少,聞承廉隻有在真正在乎的人麵前,才會丟棄驕傲的自尊,道歉那更是看重的表現。
竹風覺得,聞承廉此舉就是在意他,他的真心沒有被辜負,多年來的兄弟之情,也不是他的錯覺。
“君凱不能送回雲家村去,君凱身邊離不開人,送回去了,誰看顧他呢?指望他爹娘,你覺得可能嗎?”聞承廉將自己的想法,向竹風和盤托出。
竹風稍一想,連連搖頭,“沒可能。”
就雲闊夫妻倆,眼裏隻有老大雲君澤,哪裏有其他孩子,更別說一向與夫妻倆不和睦的雲君凱,指望他們看顧,能把人看顧得餓死都沒人發現。
“還有,以雲姑娘的情義,她會丟下雲君凱不管嗎?”
“不會,她會把人接回家去看顧。”雲錦書的性情,竹風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
“雲姑娘家裏都是婦孺,萬一傷著了她們,你我會良心不安一輩子的。雲姑娘又是個姑娘家,貼身照顧外男,她的聲譽還要不要了?”
就這兩點就足以讓聞承廉堅決否定竹風的建議了。
雲錦書是他心悅的姑娘,他隻希望她平平安安的,不想她卷入齷齪的泥沼之中,艱難地攀爬與掙紮著。
“公子,你是對的,你罵得對,是我做事有欠考慮,腦子過於簡單,如此嚴重的後果,我卻沒想到,是我不對。”
經由聞承廉一說,竹風對於自己沒經大腦的建議,唾棄得不行。
他還誤會聞承廉,以為……嗨!真是慚愧。
“你也是好意,不妨事的,這件事我們以後不要提及了,我們都是好意,都是說一半留一半惹的禍,我的身邊可不能沒有你,我們是一輩子的兄弟。”
雖然很肉麻,但聞承廉覺得有必要讓竹風,知道他真實的想法,正如雲錦書說的,你做了好事,當個啞巴,別人還誤會你,冤不冤啊!
竹風是跟在自己身邊十多年的人,他不想因為誤會,讓兩人有了隔閡,若是造成不好的結果,他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兩人相視而笑,兩人都知道,他們之間兄弟之情,比之前更加牢不可破。
“公子,可見到將軍?長寧鎮那邊的情況如何了?”竹風更想問的其實是,長能鎮可掌握在將軍手裏。
那兩個礙眼的,可有解決?
聞承廉接過竹風茶盞,替兩人滿上了茶水,放下茶盞道:
“我見到舅舅了,來不及說長寧鎮的情況,但是從舅舅嘴裏得知,邊疆的和碩王,房陵的寧王、寧古塔的康王,暗中招兵買馬,到江南大量收購糧草。”
“他們想造反?”隻有造反才會招兵買馬。
而且很有意思的是,和碩王,寧王,康王都是炎陵皇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其中和碩王還是皇帝的親哥哥。
炎陵朝的儲君一開始是和碩王,在臨近登記之時,和碩王被曝出與先皇寵妃有染,還被抓奸在床,至此和碩王與皇位失之交臂,與此同時被流放邊疆。
當今上位之後,又使計,將寧王和康王分別流放到房陵和寧古塔。
要知道這三個地方,可都是達官貴人必流放之地,尤其是邊疆和寧古塔,這兩個地方絕對是死亡之地,流放到此的人,很少有人,能毫發無傷地存活。
但和碩王和康王就頑強地存活了下來,不僅存活了下來,還掌控力起來,改善了當地的艱苦環境,深受當地百姓的擁戴。
炎陵皇疑心病又起,多年來派出去的死士也沒回去過,因此更讓炎陵皇寢食難安了。
期間還派了東廠廠公謝知非以監察的名頭,到三個王爺流放之地,暗中搜尋三人的罪責,但是,炎陵皇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即便東廠設局讓他們鑽,三人也巧妙地躲掉了。
東廠敗興而歸的當夜,皇宮至少派出去了一千多的死士,潛入三王所在地,但,依然石沉大海。
“炎陵皇步步緊逼,都沒生路了,舉兵造反或許是他們唯一的出路,興許,他們也是被逼無奈的吧!”聞承廉倒是為三位王爺開起了脫,人都是有反骨的。
尤其是在生命受到死亡危險的時候,頭上的刀子,不挪開,那隻能被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