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強人所難
雲茂學三番兩次叫來雲錦書檢驗曲轅梨的進度。
雲錦書仔細察看曲轅梨的結構,以及連接程度,木料的光滑程度,工藝做得很精細,堪稱完美。
雲錦書再次感歎,天選手藝人,說的就是雲茂學和雲德業師徒。
“茂學叔,你和德爺爺憑借一張圖紙就能精準地做出我想要的效果來,想來你們在炎陵朝,均算得上頂好的。”
“這不是做得很好嗎?達到我的預期,再有兩三個工序就能完成了,屆時牽頭牛,試試開荒的效果。”
雲茂學嗬嗬傻笑,“能犁五畝地的曲轅梨,我總擔心自己做錯,隻要書丫頭覺得沒問題,我才敢放手大膽地去做,倘若做壞了,我都不能原諒自己。”
雲錦書沒想到,雲茂學如此慎重,可能是手藝人對工藝的一種敬仰。
“茂學叔,就照著你的進度來,再有兩三日就能做好了,屆時我再來驗收,我們再試試效果,若是達到預期,我們就可以大量製造了。”
雲茂學聽聞,激動地站了起來,眼睛裏的光是那樣的亮。
雲德業亦欣喜地直抹眼淚,“沒想到,有生之年,老頭子能做出犁地神器,老頭子死而無憾了,死而無憾了呀!”
雲錦書最是抵觸生離死別,尤其是對她好的人,她最是聽不得,當即就給雲德業畫了一張大餅,
“德爺爺說什麽傻話呢,曲轅梨一定會在炎陵朝普及,我們雲家村的兩季水稻一定能碩果累累,今年我就能讓雲家村村民吃飽飯,且還有餘糧。”
“德爺爺,好日子還在後頭呢,您老人家可要保重身體,見證雲家村的繁榮。”
雲德業聽聞,抬頭看向雲錦書。
雲錦書話裏的場景在他腦中上演,嘴巴越裂越開,眼中慢慢溢出向往之情,仿佛他正在曆經繁榮景象。
“好好好,我可得好好保重身體,期待見證書丫頭描繪的幸福藍圖。”雲德業一邊說一邊拭淚,但雲錦書知道,這是希望之淚水。
雲錦書心情愉悅地走在路上,腦海中正在想象那一日的到來,要是天下安穩,就更好了。
可惜呀!也不知道哪路英雄好漢會反了炎陵朝這天下,或者找到太子,扶持太子上位亦可。
隻有天下安定了,才能大力耕種,發展經濟,才有好日子過。
“書丫頭,書丫頭。”由於沉浸在思緒中,雲錦書恍恍惚惚聽見有人在叫她。
雲錦書茫然地抬頭看向滿臉怒容的雲老頭,才發現她在雲闊門前了,雲老頭雲老太跟著大房生活。
隻是麵對雲老頭的怒容,雲錦書不是很明了,不知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雲錦書行了晚輩禮,“祖父,剛我在想事呢,沒有聽見您叫我。”
不管雲老頭因為什麽事情生氣,但也不妨礙自己解釋為何沒應雲老頭,他也就沒理由指摘她不孝了。
雲老頭聽聞,臉色才好看了一點,不再怒氣衝衝了,但也沒什麽好臉色就是。
“祖父,您老人家可有事?”她才不會以為雲老頭叫住她,是想與她溫習爺孫情。
“怎麽?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雲老頭滿是褶皺的臉,寫著不滿。
雲錦書忙稱不是,她知道多說多錯,少說少錯,於是雲錦書幹脆緊抿嘴巴,不再說話了。
雲老頭若是有事,自然會沉不住氣,自己露餡的。
“進來,我有點事與你說。”雲老頭打算拿捏雲錦書的,奈何雲錦書不接招呀!
雲老頭更加氣惱了,出口的話更加不客氣。
雲錦書不自覺的擰眉,但還是乖巧地跟著進去了。
進去隻見雲闊與雲君澤拿著一本書在廊坊裏搖頭晃腦地念念有詞。
大李氏圍著烤爐在烤火,小李氏在縫補衣裳,孩子們在院子裏嬉笑打鬧。
此情此景,溫馨、祥和、幸福、安居,倒是安逸。
雲錦書一一向眾人打招呼,雲老太一貫的沒啥好臉色,雲闊隻是點點頭,小李氏抬頭看了她一眼,招呼她坐,就繼續手中的縫補,孩子們倒是圍繞雲錦書嘰嘰喳喳地問東問西。
雲君澤放下手中的書,坐到雲老頭身邊,替眾人滿上熱茶,倒是坦然的,與雲錦書寒暄了幾句,便不再說話了。
雲錦書心裏忐忑,不知道雲老頭所為何事。
雲君凱與雲君浩跟著施工隊在林家村幫忙,對於大房,她與兩人接觸更多,也對他們兩人親近,與雲君澤話都沒說上幾句。
當然她知道雲君澤雖然與雲闊一樣迂腐了些,但他心底還不錯,書呆子一個,但不失善良,亦不是一味地迂腐,有的時候會變通。
沉默了一會,雲老頭終於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你大伯和大哥,他們是童生,是要繼續科考的,但是我們剛落腳寶安縣,對於書院和先生一概不知。”
雲錦書拿起茶盞,輕抿一口,才又聽到雲老頭說:“你與趙知府相熟,你看能不能讓趙大人幫著尋摸尋摸,或者將你大伯和大哥給介紹最好的書院,學識過人的先生。”
雲錦書愕然地看向雲老頭,又看向眼睛裏滿是期待的雲君澤,就連雲闊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了下來,豎著耳朵聽著。
滿屋子的人全部看向雲錦書,期望她能說出他們想聽的答案來。
雲錦書設想過很多可能,唯獨沒想到,雲老頭叫她進來說的是找人脈雲闊父子科考的事。
還有她也就與趙宏義見了兩三下次,她怎麽就與趙宏義相熟了。
雲錦書垂下眼瞼,思索著怎樣與雲老頭和大房說清楚。
現今世道正亂著,若是可能,繼續讀書倒是可以,但是,此時科考卻是不明智的。
但雲老頭不知風雲湧動,時局不明,除了種好腳下幾畝地,似乎做什麽都不合適。
且她不能實話實說,雲錦書頭疼地揉著眉心。
“怎麽?書丫頭不願意替你大伯和大哥牽線搭橋嗎?”雲老頭見她久久沒有說話,當即厲聲質問。
“祖父,我與趙大人也就見了兩三次麵,我們不熟,況且這次地虎和怪物重創南越府,聽說趙大人遊走在各個鄉村,幾乎找不到人。”
“你這是推托之詞,你不想幫忙直說,又何必扯那麽多。”雲家三個男人沒說什麽,雲老太倒是先責備起來了。
“祖母,有空你們可以出村轉悠轉悠,就知道我所言皆非枉言。”雲錦書神色淡然回道,一點情緒波動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