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九間朝殿

都城九間朝殿。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尖細的嗓音在九間朝殿響起,意味著早朝開始了。

炎陵皇垂著頭,無精打采的樣子,顯然是沒睡醒。

炎陵皇已有十日沒上朝了。

作為一國之君,日日早朝本就是作為一國之君的職責所在,但炎陵皇卻時不時罷朝。

炎陵皇癡迷女色,依戀延年益壽丸,國事大部分由東廠廠公謝知非代為處理。

丞相,禦史大人等一甘為國為民的大臣,匍匐在九間朝殿祈求炎陵皇上朝,處理國事。

期間謝知非為排除異己,處置了不少忠臣,朝臣們在謝知非專橫跋扈掌權期間,人人自危,懼怕謝知非的跋扈,生怕隨時丟了烏紗帽。

禦史大夫不忍炎陵的國運,人才,官員,被宦官隨意處置,因此他日日到九間朝殿跪著,請炎陵皇處理國事。

禦史大人日日到九間朝殿報道,炎陵皇初始以各種理由搪塞他,後來被他煩得,理由都不找了,直接置之不理。

禦史大人找到了一些忠臣,能臣,為炎陵憂國憂民的大臣,匍匐在九間朝殿。

大臣們連續跪了三天三夜,依然沒有令炎陵皇從後宮嬪妃的肚皮上爬起來。

期間不斷有大臣倒下,被抬去太醫院救治,大臣醒了過來之後又繼續匍匐。

終於在第五日的時候,謝知非代皇帝傳來炎陵皇終於肯上朝了。

今日,是炎陵皇答應早朝的一日,想要見一麵炎陵皇簡直難如登天,大臣們準備了厚厚的奏折準備啟奏。

“皇上,臣有事啟奏。”

“皇上,臣有十萬火急的事啟奏。”

“皇上,臣……”

“咳咳……”炎陵皇輕咳一聲,讓爭先恐後有本啟奏的大臣立刻禁了聲。

謝知非隨之心領神會對炎陵皇微弓著身子,轉頭卻是趾高氣揚地說:“諸位大人,皇上身子還不利索,若非十萬火急的大事,大人們商量著處理了。”

炎陵皇的神色果然好看了許多,但凡察言觀色的大臣均將奏折收了回去,縮著身子,降低自身存在感。

看上去陰柔的謝知非,滿麵笑容地點頭,對於識時務的人,他謝知非向來很喜歡。

當然也有又臭又硬不知變通的臭石頭,比如趙禦史。

謝知非臉上的微笑不減反增,但他的眼睛卻是陰鷙冰冷的。

“趙大人,有些事丞相大人與各位大人都能商量著解決了。”

“趙大人就不要煩皇上了,太醫說皇上還需要靜養,還不宜操勞。”

趙禦史輕哼一聲,他不屑與謝知非周旋,將奏折放在頭頂,對著炎陵皇行禮。

趙禦史在行為上不給攻訐他的理由,揚聲道:“皇上,臣有事啟奏,事關我炎陵百姓,事關南越府安穩,事關我炎陵朝的國威。”

被拂了臉麵的謝知非,臉上的假笑終於繃不住了,陰沉著臉退至一側。

炎陵皇對於趙禦史這個老匹夫同樣不喜,若非在先皇麵前發了誓不能撤了他,他老早就想換了他。

省得他天天到他眼前煩他,不懂察言觀色就算了,老是挑他不喜歡的事來煩他,又轟炸他上早朝。

炎陵皇將眼中的不喜斂了起來,“何事,趙愛卿速速道來。”

趙禦史恭敬彎腰頷首,“皇上可還記得我那不孝二子自請當南越府的知府。”

炎陵皇點頭,“趙宏義,朕要是沒記錯的話,趙大人二小子應該快任期結束了,趙大人可是想為他謀個出路。”

趙禦史聽後當即嚇得跪在地上,連磕了幾個響頭,“皇上,下官萬萬沒有此想法,官員的調度是由考核,功績決定的。下官不敢……”

“行了……誰不知趙大人最是大公無私,朕不過是在跟趙大人說笑呢。”炎陵皇打斷趙禦史未完的話。

在寒冬臘月的季節,趙禦史額頭汗珠爭相冒來出來。

趙禦史知道,炎陵皇說的任何一個字都是試探,滿朝文武百官他除了信謝知非,還信誰?

“趙大人,你不是有本啟奏嗎?”謝知非又端著陰柔的笑臉看著趙禦史。

沒想到啊,還能看見老匹夫害怕的一麵。要不是炎陵皇已表現出不耐,他還真想多看一會呢。

“啟稟皇上,據犬子上書,之前南越府地虎翻身,掩埋了許多百姓,無數百姓埋在廢墟之下,永遠長眠了。”

都不需要炎陵皇暗示,謝知非揣摩皇上的心思,斟酌詞語說:“趙大人,皇上亦憂心被困的災民,前日戶部尚書盤點國庫,已然是捉襟見肘,恐沒有多餘的物資支援南越府。”

“可是……”

不等趙禦史說完,謝知非就截斷了他未完的話,“但是,戶部尚書已然在想辦法,定會籌措物資,屆時會派人前去災區賑災的。”

謝知非看向始終低著頭,沒有存在感的戶部尚書,“是不是呀,劉尚書。”

突然被點的戶部尚書低著頭出列,向皇上行禮,才又砍砍地回答,“回稟皇上,回廠公,下官已經在想辦法了,已然有些眉目了,相信很快就能籌措到物資。”

炎陵皇滿意地點頭,“劉愛卿做得很好。”

炎陵皇正了正身子,“既無事,就退……”

炎陵皇未說出口的‘朝’字,被不怕死的趙禦史截停了,隻見他急切地說:“皇上,地虎災害已經給南越府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但眼下下官要講的不是地虎這個天災。”

“不是地虎?那還有啥?”炎陵皇陰沉著臉,冰冷地問。

“南越府治下的寶安縣和博羅縣爆發了瘟疫,染病的村民見人就咬,咬了就吃,其中……”

不等趙禦史說完,炎陵皇就聽瘟色變了,不由得大驚失色,“什麽?瘟疫?”

麵麵相覷的朝臣們驚懼地看著彼此。

炎陵皇沉著臉質問趙禦史,“既然發生了瘟疫,趙宏義可有封鎖南越府?”

趙禦史聽聞心涼了一截,但還是如實地說了,“犬子並沒有提及封城一事。”

“砰!”炎陵皇將琉璃茶杯丟在地上。

大臣們聽聞全部跪在地上,靜若寒蟬不敢多言一句,就怕自己惹得皇上不快,被遷怒,小命不保。

炎陵皇怒不可遏地來回踱步,要是趙宏義在,大卸八塊都不足以讓他消火。

瘟疫,還是見人就咬的瘟疫,從古至今都沒有記載如此詭異的瘟疫,生病的哪還是人,仿佛就像被人操控的殺人木偶。

“堂堂一個五品知府,治下的地區發生瘟疫已然是大罪,如今又不封城,若是瘟疫外溢,再傳到都城,趙宏義他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趙禦史誠惶誠恐的磕頭闡述。

“皇上,犬子說怪物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其中大多數的食人怪物從福田鎮冒出,尤以林家村幾個村子最為嚴峻。”

“但是由於山路被地虎抖落的山石封住了山路,因此,怪物並沒跑出林家村,福田鎮的怪物隻是零散的,已然控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