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夜不宜貪歡,隻宜滅口

“玉濃,你撩撥的本王,你躲什麽?”

男子低沉溫雅的聲音響在耳畔,強而有力的手臂禁錮著女子柔韌的纖腰。

蘇玉濃隻覺得渾身惡寒。

萬箭刺破的皮肉的疼痛,仿佛隨著她的重生穿越而來。

上輩子她被他騙身騙心騙著去死。

這輩子,她要他深陷情網,萬劫不複。

“溫三爺,你親得我心跳加快,渾身都軟。”

“我沒想躲。”

蘇玉濃掐著聲音,甜軟酥糯,像是水滴落進油鍋。

“別怕,放心把自己交給本王,本王不負你,還會給你快樂。”

“我也很想把自己交給您,可我剛剛掐算了一番。”

“今夜不宜貪歡,隻宜滅口。”

她一個轉身,嬌媚萬千的倒在身後的躺椅上,水霧迷蒙的眼睛幽邃勾人,恍若削蔥根一樣的手指從他的喉結一路滑動到他心口。

暗器鋒刃已劃破他的錦衣,再用力些,便能刺破他的皮肉。

溫霖吻住她的指根,隻覺得今天的蘇玉濃比往常美得更加驚心動魄,也更風情萬種。

“天絕門主連天機演算也交給你了?”

天絕神算,可算乾坤天下,世事更迭,但一卦難求,即便天潢貴胄要算卦,也得看天絕門主的心情。

蘇玉濃師承天絕老者,一向受寵,若是順利繼承師尊衣缽,那便會是一把最鋒刃的刀,最好用的棋。

想到這兒,溫霖附吻的姿態更加深情。

“天機演共九十九章,師父如今隻教了我第一章,我目前隻能算些小事。”

她指尖藏著的鋒刃利片飛出,擊破絲綢窗花,沾血而歸。

屋外廊上有人應聲倒地。

蘇玉濃抽回被吻住的指根:“三爺,讓奴去看看死的是哪路冤家?”

溫霖放開她,看著她懶懶起身,搖曳著婀娜身姿走向雕花大門。

她本就生得妖媚,今兒儼然更像是精怪化人,要食人精髓。

溫霖隻覺得他選的這顆棋更加誘人。

這般女子,若是能在牢牢掌握她的心之後,送去敵手榻上,必能化為鎖魂鏈,要命鉤。

“本王隨你一起去看看。”

雕花門打開,蘇玉濃冷眼看著地上的屍體,輕輕撫了下鬢邊別著的簪花。

“窸窸窣窣。”

毒蠍蛇蟲爬行而來,色彩豔麗的蠱蟲宛如在屍身上織錦。

幾息之後,廊上的屍體啃食得隻剩下一具白骨。

鎏金的腰牌葬在白骨中間。

蘇玉濃甩出銀鏈係著的彎鉤,將腰牌鉤入掌中。

“這是鎮國候府的腰牌,看樣子你的生父繼母終於找到了你的行蹤,要來接你回侯府了。”

溫霖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儒雅清潤,連聲音都是君子如風。

蘇玉濃用豔紅的綢帕擦拭幹淨腰牌,靈透妖詭的眼眸眨了眨:“我等他們接我回啟都,等了七年了。”

七年前,她生母被害自盡而亡,她身為鎮國將軍嫡長女,卻被人悄悄賣進偏遠的天絕鄉,差點被人玩兒死。

好在她命大,被人救下,還獲得了自己的機緣。

活下來後,她每時每刻都想著回啟都,回鎮國將軍府,然後用鎮國將軍嫡長女的身份,覆滅其滿門。

上輩子,蘇玉濃為了幫溫霖刺探敵國情報,在今晚之後,便隨喬裝而來的溫折枝去了敵國,連布局已久的複仇都擱置了下來。

重活一世,她不會放過溫霖,也絕不會放過鎮國侯府。

都給她去死!誰也別想活。

“京都繁華,天潢貴胄的兒郎諸多,你去了那富貴鄉,可否會忘記我這流放在此的廢王?”

溫霖頭靠在蘇玉濃的肩膀,言辭擔憂深情,眼中卻隻有算計精光。

蘇玉濃微微側身,稠豔的唇擦過他的臉。

“玉濃永遠不會忘記您。京都權利交織如網,玉濃願為您當網上蜘蛛,理清每一條線。”

她動了動豔麗妖絕的紅唇,踮著腳靠近他的唇,鼻尖抵著他的鼻尖:“三爺,再親親我,聽聽我的心跳,您就會知道,我有多愛您。”

“玉濃,本王若是依你所言再親你,今晚怕是不歡不行。”

溫霖眼神幽邃濃暗,似有欲如海騰。

蘇玉濃卻從那翻騰的幽邃裏,覺出他的冷漠。

她親親啄了啄他的唇:“你不親我,我親你。但是……今夜不能歡。”

“你呀。”

溫霖點了點她的鼻子,搖了搖頭。

“我怎麽了?”

“可愛又迷人。”

最適合用來使美人計,最適合用來當男人的枕邊刀。

蘇玉濃:“不迷旁人,隻想迷你。”

“好,那便隻迷本王。去了京都,也要記得你今晚說的話。”

“嗯。”

她墊著腳尖,比隻在夜裏出行的妖更加蠱惑:“我會記住三爺給的一切。”

嬌軟的身體往前送去,同時送上去的還有她手裏藏著的刀刃。

刀尖刺進他的腰腹,鮮血很快浸透他的錦緞素衣。

溫霖捂住傷口,厲聲斥問:“玉濃,你想殺了本王?”

蘇玉濃墊腳親吻他的因為失血而蒼白的臉,心想這刀捅下去,終於舒服了。

可是一刀不夠啊,得再來一刀。

她手裏還滴著血的刀,避開他剛剛的傷口,又紮了下去,還在他的皮肉裏轉了個圈。

“三爺,玉濃回了啟都,必然會為你遊走在諸多權貴之間。他們定然會調查我,我與你有過得事情,早晚瞞不住。”

“我現在刺你兩刀,再以留影蝶蠱記下,可作為你我決裂的證據,如此,我也能更輕易的遊走在其他權貴之中,為你周旋。”

“三爺,您看,我夠愛您吧。”她踮著腳,紅嘟嘟的唇落在他的鎖骨邊吐氣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