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掖庭逼問

聽到外頭傳來的動靜,殿內三人齊刷刷看向門口。

隻見玉珠從外頭慌慌張張地奔進來:“娘娘,皇後娘娘的人來了。”

話音方落,皇後的人便推開了玉珠,從外進來,徑直走到了柳妃跟前:“賢妃娘娘,皇後娘娘奉聖上之命,徹查您私通官員之事,今日您的宮婢奴才們得跟我們走一趟了。”

陸英在一行人進來時已悄然避至一旁,此時聽了這話,忙衝著站在門邊的玉珠使眼色。

事到如今,少一個人受苦也好。

領頭的宮婢是皇後身邊的何默婉,她傲然的姿態激怒了柳妃,啪的一聲拍在桌上:“這是我慶元殿,容不得你們撒野,皇後若有證據,大可讓她來抓我,至於我的人……”

柳妃說著,看了看春月以及已快挪到殿門口的陸英,冷冷一笑:“你們若想問什麽,在此問便是。”

何默婉笑笑,眼神冷冽:“那可由不得娘娘。”說著,揚了揚手,“帶走。”

隨何默婉而來的內侍宮婢一分為二,春月立馬就被製住,陸英拔腿想跑,但沒來得及,被押住了雙臂,推搡著往殿外而去。

身後,是春月的叫喊聲:“娘娘,救我,娘娘,娘娘。”

殿內,爭吵叫罵聲不斷,殿外,宮婢四下驚聲逃散。

何默婉顯然是有備而來,待到陸英被押入掖庭獄之時,她發現不止自己和春月,平時服侍柳妃的內侍胡世也在。

陸英被關進了一間小牢房,耳邊是打罵和哭喊求饒聲,此時她才心生懼意。

掖庭獄不同於在慶元殿時被柳妃打罵,這裏的刑具比起柳妃來,那是小巫見大巫了。

她焦灼的在牢房內轉著圈,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

何默婉出現在牢房門口,命人開了門:“出來吧。”

陸英看了她一眼,出了牢門,視死如歸狀地跟著她往外頭走。

拐過彎便到了問訊室,饒是陸英心中有所準備,但還是忍不住膽顫,尤其是看到一旁端坐著的皇後,一顆心沉到了底。

饒是心慌,能屈能伸的陸英還是向皇後行了禮。

“你倒是個識時務的,比那個叫春月明事理多了,為免吃皮肉之苦,你知道什麽,都說出來吧。”皇後對她恭敬的態度十分滿意,笑道。

陸英搖搖頭:“皇後娘娘也知,婢子在柳妃娘娘跟前素來隻有挨罵的份,她的事婢子所知不多,更何況是同前朝官員往來這等大事,更輪不到婢子探聽。”

皇後挑了挑眉:“那齊雲呢,她往日可曾與你說過什麽?”

“齊雲?”陸英愣了愣,繼而搖頭,“她是專為柳妃娘娘梳發的,身份不同,又豈是婢子能結交上的。”

說著,她頓了頓:“不過,往日春月倒是與她親近,婢子時常見她們一處說話,興許,她曾同春月說過什麽。”

春月與齊雲同在柳妃身邊服侍,不過春月得柳妃信任,齊雲隻是負責穿衣梳妝,敲背捶腿,春月沒少欺負她。

今日,就當是她為齊雲出口惡氣吧。

“你當真什麽都不知道?”皇後見她搖頭,便向一旁使了個眼色,隨即另一處突然傳來了女子淒厲的痛呼聲。

陸英一顫,聽出來那是春月的聲音,那痛苦的呻吟,代表著春月此時正被刑訊逼問。

她忽然明白,皇後才不管柳妃到底有沒有做過那些,她今日的目的,就是想通過他們三人,硬是將此事坐實罷了。

此種情形下,她隻能先想法子自保,至於柳妃,平日那般對她們,讓她小小吃個悶算不得她過分。

“皇後娘娘,婢子真的所知不多,娘娘平時的吃穿用度都由春月掌管,連月銀都是她帶人拿箱子抬回來的。”

皇後一聽,怔了怔,而後笑了起來:“我道她吃穿用度奢靡至極,每月的例銀哪夠使,原來這錢是拿箱子抬來的啊!”

陸英佯裝沒聽出皇後話中的意思,仍是慌張模樣道:“但凡要緊之事,娘娘都交於春月處置,若她說不知,慶元殿便尋不出第二人了。”

皇後聞言,徐徐點了點頭,揚聲道:“看來,你是當真不知情啊,唉,可惜啊,多聰明的孩子,她怎就沒有慧眼賞識,好好待你呢,如此,你也隻能自求多福了。”

說罷,皇後揚了揚手,隨即就有人拖拽著她再次回到了牢房之中。

門將將鎖上,陸英看到胡世被押著打從外頭經過,看到她時,想衝過來,卻被人按住了,隻得扯著嗓子問她。

“陸英,春月呢?”

她還沒來得及回話,胡世的身影就消失了。

陸英靠著牢房門坐了下來,怔怔地出神。

沒多久,牢裏突然響起了胡世的叫喊聲,但也隻喊了兩聲,就吱唔著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胡世也被動刑了?

此時的陸英越發坐立不安。

如今春月與胡世受了刑,偏她不曾,柳妃定會疑心她未受刑是因為透露了什麽。

可皇後又為何要獨獨陷害她呢?自己說的那些算不得證據,故而絕不會是因此放過她?還有她最後讓她自求多福,又是何意?

和著外頭不甚清楚的動靜,她焦躁地在牢房內踱步,直到後來靜下來,她也一直未再見到春月和胡世。

迷迷糊糊打了個盹,她是被腳步聲驚醒的,睜眼看到有人在開她的牢房門。

“行了,你走吧。”

陸英不敢多話,側身出了牢門,提裙快速奔向門口。

外頭已天黑,她一路奔向慶元殿,臨到殿門口時遲疑了,也不曉得春月他們怎樣了,自己進去又將麵對怎樣的情形。

“陸英,你回來了,沒事吧?”玉珠原就在宮門口等著,見到她迎了出來,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

陸英搖搖頭:“我沒事,春月他們回來了嗎?我一直沒見著他們。”

“放心吧,都回來了,不過胡世傷得很重,春月也傷了,你沒受刑嗎?那我便放心了。”玉珠長鬆了口氣。

而陸英卻皺起了眉:“可知他們為何突然放了我們,可查出了什麽嗎?”

玉珠一怔,拉著她往邊上站了站,正要開口說話,卻被身後突然出現的人打斷了:“因為我!”